《小麻雀与金丝雀》江堰岷泽

77、肚子上长个人面疫

　　几个人都是大小伙子，年轻力壮，把张少冉弄回去不成问题，就是跟人交代起来比较困难。

　　门是大师兄开的，唐闵看见了，也听见了他们讲的来龙去脉，但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继续看书。

　　张少冉的床是上铺。人没醒，不好把他弄上去，大师兄就自作主张顺手把他扔在了唐闵床上。

　　唐闵张了张嘴，没说话。

　　张少冉死狗一样趴了一会儿，慢慢有了知觉，在床上蠕动了一阵子，拱散了叠好的被子，抬起头才发现是唐闵的床。

　　唐闵的心思全不在书上，时刻注意着身后的事情。

　　张少冉脑子发懵，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躺在唐闵床上。

　　刚吵过架就躺人家床上，怪尴尬的。

　　张少冉吸了吸鼻涕，缓慢地从床上挪下去，整好了衣服悄咪咪开门出去了。

　　唐闵纠结来纠结去，也站起来跟着出去了。

　　晚上有些凉了，手揣在兜里也不暖和，唐闵上下跑了一圈，人没找到，倒是身上凉了几个度。

　　吵什么啊。唐闵哈了口气，白雾升腾扭曲又消散。自己很需要他，很想牵他……那双手大概会和往常一样暖和。

　　就只剩下天台没有去，唐闵觉得这个点儿那个怂逼大概不会摸黑跑很远。于是踢踢踏踏往上走，果不其然衬着月光看见了天台上雕塑一样发呆的少年。

　　唐闵走过去，张少冉就警觉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喏。”

　　是棒棒糖，橙子味儿。不知道唐闵为什么很喜欢买这个味道。张少冉接下，攥在手心里，很不自然地回了一句：“……谢谢啊。”

　　“怎么不回去？”

　　“……不想回去。”

　　“不冷吗？”

　　“不冷。”

　　不冷是假的。打球时身上只有薄薄一件汗衫，校服外套还牢牢系在课桌腿儿上，身上的汗消了，热量随之一起消散。

　　唐闵用手背碰了碰他裸露的胳膊：“我去给你拿件衣服吧。”

　　“不用。”张少冉低头，眼神从稀少的星星滑到了楼下的草坪：“我一会儿就回去。”

　　沉默，还是沉默。唐闵说：“翻篇儿吧。”

　　“嗯。”张少冉抠掉了一块栏杆上的红色漆皮，在指间把它碾成齑粉。

　　唐闵说：“这儿没人。”

　　张少冉回头：“嗯？”

　　唐闵说：“冷，想抱一下。”

　　他不在征求同意，只是通知罢了，不然也不会在说的同时从后面抱住张少冉。

　　手覆在他的腹部，张少冉条件反射似的微微把身体弓起，手肘撑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腹部的手。

　　“手换个地方。”

　　“为什么？”

　　“……我乐意，你管我？”

　　“你在藏什么？”唐闵从他肩头探出脸：“好多次了，摸哪儿都行，只有肚子不行，为什么？”

　　张少冉不语，半晌终于哼了一声：“爷怕吓死你。”

　　唐闵就开始盘算，最坏也不过是肚子上长了个人面疫了吧。

　　……那的确是有点恐怖兄弟。

　　抓着自己的手松了点，他就趁机掀衣服往里摸，张少冉赶紧去捉，却只是把他的手摁在肚子上，让他摸的更清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