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与金丝雀》江堰岷泽

152、未来〔完结篇〕

　　张少冉骂他嘴贱，完了俩人就开始在床上瞎扑腾，最后被马哥骂。

　　似乎是一直以来的操作，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

　　在习惯中的时间推移往往是最可怕的。

　　张少冉的生活，学习，全部都是在被唐闵推着走。唐闵所有的热情也可以有处倾注。

　　张少冉象征性地减了五斤考过了一级证，唐闵的数学什么杯比赛得了奖但没捞到保送名额……

　　平衡，舒适，稍纵即逝而又悄然而至。

　　不是没有过摩擦争吵，某次因为乱七八糟的事严重争吵后两周没有交集，张少冉心情跌到低谷，公然旷课，甚至学会了抽烟，群架打了个头破血流，后来被唐闵强行悬崖勒马局面才控制住。

　　一直到高考前。

　　“我在本校考。”张少冉抓着他：“你在哪儿考？”

　　唐闵说：“我去外地考。还记得我昨天让你背的事物发展状态原理吗？”

　　“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量变和质变的统一，量变是质变的前提和必要准备，质变是量变必然结果……”张少冉揽了一下他的肩膀：“行啦，托你的福，真的背会了。”

　　“记得就好，回去再看看，文言文默写别写错字，大题按我上次让你背的模板答，作文格式按我跟你说的走，多看看关于那八个主题的作文……”唐闵悄悄掐了一把腰：“还有，还记得你许诺我的什么吗？”

　　张少冉捏捏他掐自己腰的手：“什么？”

　　“真忘了？”唐闵啧了一声：“你说高考完当天晚上……”

　　“哎呦我知道了!”张少冉赶紧捂他嘴：“没忘没忘!”

　　“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唐闵最后提醒到：“你还有几天，时间不多了，但还是要先想考试的事……”

　　“废话真多你。”张少冉推了他一把：“好好考吧，明早你走我就不送你了。”

　　唐闵“嗯”了一声：“考完带你去飙车，好久没去过了，对吧？”

　　“好啊!”张少冉拍胸脯说：“飙车带我，咱俩车. 震!”

　　“这车你也能震？你真行。”唐闵笑了半天：“我走了，五天后回来，八号五点考完，我大概六点半能到，在教室等我，等着跟你震。”

　　张少冉点头：“我等你。”

　　我等你。

　　唐闵七号早上坐上车奔赴考场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这句话。

　　还有余秋雨先生的一句——

　　“期待是一种半清醒半疯狂的燃烧，使焦灼的灵魂幻觉自己生活在未来。”

　　这种理念，这种信念，这种信仰，从头至尾，丈量着每一寸血管，沸腾着无边希望。

　　以至于英语收卷的一瞬间，他脑中在短暂的劳累空白后，突然汹涌地冲入那个少年的身影，把前一秒的单词句子语法洗的一丝不剩。

　　张少冉，张少冉。

　　回去的车在他的催促下开的很急，路过那片田野的时候唐闵专门摇下了车窗，努力嗅闻雨后花朵的味道，当呼吸到喘不上气，窒息到眼里几乎要蓄满泪水的时候，当几近失望的时候，窗户合上的瞬间，他想起来向日葵没有味道。

　　但是，阳光有味道呀。

　　阳光是他的味道。

　　唐闵抬头，熟悉的教学楼楼梯在眼前铺展开，三步并作两步在摇晃着婆娑的瓷砖上踏过。

　　教室里唯一一个少年，穿着简单的POLO衫和短裤，脑袋上扣了顶鸭舌帽，嘴里还叼根海盐味儿雪糕，胳膊上汗津津，脸上打着树影和余晖，正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晃荡腿儿。

　　脖子上的鲨鱼项链闪闪发光。

　　唐闵深吸一口气：“冉冉。”

　　张少冉转过头，从桌子上跳下来，朝他笑。

　　最爱看的还是教室傍晚的黄昏，余晖透过玻璃洒在窗台。那时候的我们低头是题海，抬头是未来，故事夹杂在风里，我们在那一年，相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