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惑》听雨声

25、筹备舞会

　　时间并不因为痛苦而停滞，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不利，容不得他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血族的低调并没有带来和平的曙光，教会加紧了对血族的追捕，虽然至今为止，他们找到的，都是能力不足的新生儿，但势头猛烈，还有一个亲王的城堡遭到不休不眠的攻击，最后只能率众趁夜离开，因为白昼对他们来说，有着与生俱来的莫名恐惧和巨大伤害。

　　随着血族内部要求战斗的呼声高涨，向来独来独往的那些高傲的家伙开始放弃单独行动，尽量皈依到亲王和长老的周围，甚至那些过去不服管教的家伙们，虽然没有回到大本营，也开始自发的组织起来，对抗教会的杀害。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血族血洗某个教堂及村镇的事件，眼看着情况日益失控，阿夏终于决定召开一次大的集会。

　　伯顿站在那里，听着她的吩咐，不时回报几个最新的消息，上次在顶楼被日光灼伤，让阿夏小姐的身体大为虚弱，至今没有离开床榻，一直卧床休息。但是局势不允许她继续沉默，而自从她醒来之后，自己的大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如果不是夜晚偶尔听到他在花园那里吹着曲子，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开。

　　对于现任女王和大人的发展，他始终觉得是情侣之间的别扭，只是这别扭闹的不是时候，如今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有心情追问彼此？想起那天自己先祖卓凡的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果真是如此。

　　二代血族已经名存实亡，对于血族的发展毫无建树，一切责任都落在了三代血族身上，而他们只有一个共同服从的人，阿夏女王。

　　不管大人是如何想的，莉莉丝女王都不会回来了，如今能带着他们走向秩序和更加强大的，是阿夏小姐。

　　他知道苍龙大人是一个长情的人，虽然开始的时候显得很冷淡，那不过是他习惯的保护色，这样的人如同保温桶一般，热起来很难，但是一旦热了，冷却也非常慢。不像如今的血族，看起来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浪漫的恋爱，那不过是浇了油的柴，一旦燃烧殆尽，便化为灰烬。忘记过去虽然是痛苦的，但是因为过去而放弃现在则是傻瓜，他和阿夏小姐包括其他人都知道，大人的妥协和完全的臣服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惜的是，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必须忍受两人带来的低气压。

　　“好了，就这样吧。两日之后举办一个舞会，所有血族都可以参加，你做好准备。”

　　耳边传来女王的吩咐，他才回过神来，然后猛然发现她说的是舞会，而且是所有血族都可以参加的舞会。心头涌入一种热血，多少年了，这个城堡上次举办舞会已经是十几个世纪之前。“是，我主。”

　　看着伯顿退下，阿夏有些无奈的叹气，第一次见到这个管家，以为他一定是一个严谨的英国绅士，会有那种世界闻名的谨慎姿态和略略带着自傲的尊严，结果相处下来，才知道，原来这是个地道的意大利人，热情与生俱来。

　　再叹口气，厚重的窗帘遮挡住阳光和热度，在仲夏的正午，她居然感觉到一阵凉意。

　　现在她住的，并不是之前的大套间，说不出来为什么，她觉得那应该是属于暗月和她的爱人的地方，所以另外选择了一间小客房住下。

　　很奇怪不是么，按说，她不过是个能量体，如果真的会有思维和情绪，也是受到暗月的影响，但是，在心底，她悄悄把自己和那个人分开，仿佛不如此，就会陷入混乱和疯狂。

　　但，还是没用，她还是会爱上暗月爱的人，还是会对之前所有跟之有关的人和事特别敏感在意。梦的力量虽然飘渺，却无处不在的跟随她从诞生到现在，几乎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切割。

　　如果，她顺从苍隆的希望，模仿那个无以伦比的女王，或者，可以让他无法离开。这对她很容易，有时候，她看着镜子，却仿佛能看到另一个人，知道她会如何面对二代和三代血族，若即若离的高贵和淡漠；知道那种只对他才有的，肆无忌惮的笑容和张扬；知道她对神的复杂心情，挑着眉却皱着眉头仿佛一个赌气的孩子，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而她不愿意。是的，非不能也，实不为也。哪怕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不该存在的生命体，哪怕她存在的意义或者只是为了毁灭，哪怕她的存在其实都是那个强大灵魂影响之后的结果，她也只想保留一点点自己的位置和一些她真实活过的证明。

　　她知道，他也是如此。他可以把她当作那个人，如同最开始那般，假装她是‘她’，那样的相处会更加美好甜蜜，可惜，是假的。当某些事情脱离轨道，当他发现自己也会对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动心，反而退却了。那是对他长久以来那份感情的否定和亵渎吧，所以，他可以为了她去死，甚至他也曾主动去求死，去猎人公会救她和独自去小院，都是他想用生命偿还不能继续爱她的补偿。他想带着对暗月的爱情去死，他不想承认他其实变了心，所以，他会突然接受朱荻，所以，他会去求死。

　　她从来不知道，两个相爱的人要在一起竟然是这么难。之前因为身份的限制，如今，却是他们自我设下的限制。不过，她不会像暗月那样，因为自尊和面子，互相猜忌，让两人越走越远。她本来没什么可失去的，连生命都仿佛是偷来一般，能和他在一起多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意外和惊喜。因而，哪怕用尽手段，她也会让他留在身边，让他缴械投降。

　　他是个别扭的男人，还带着点孩子般的执拗和迷茫，没关系，她可以快速成长，告诉他，爱暗月和爱她并不矛盾，过去的暗月早就了今天的他，她只会感激那个女人，因为，今后只有他们才能相守。

　　城堡为了举办舞会迅速的忙碌起来，其他的都好说，有着高超法力的伯顿亲王，布置会场什么的，根本无需操心，唯一需要快速囤积的，是新鲜血液还有可提供血液的低等血怪、牲人和牲畜。至于酒，制造春色剩下的玫瑰酒以及上品葡萄酒在酒窖中满满当当，附近农庄还可以储存不少。

　　暗自揣摩一下女王的意图，伯顿找到了蜗居在城堡书房的大人，他盯着面前的手札，也不知看了多久，双目发红，面色铁青，憔悴不堪。

　　“大人，阿夏小姐吩咐两日后要在城堡举行舞会，所有血族都可以参加。”

　　“嗯。照她的吩咐好了。”

　　“小姐的身体还是不太好，我看她脸色发青，这几日三代的尊者一直为她提供血浆，可是，都没什么效果，怕两日之后还是很难下床。”伯顿说着，一边偷窥大人的脸色，看到他面上飞快闪过的痛苦，心里暗暗露出微笑，嘴里却依然道，“这次教会的反扑如此疯狂，猎人公会那里也不好过，您说这次柏斛大人和莉莉小姐是不是也回来？”

　　苍隆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钝钝的疼，“你过来取些我的血给女王。布置的事情，你多费心吧。”

　　伯顿看着阿夏喝下那杯血之后若有所思的神色，悄然退下，第二日午后，日光最盛的时候，血族都选择去幽深黑暗处休憩，苍隆出现在阿夏门外，隔着门也能听到里面细微的呼吸声，那是她独有的。

　　这几日研究了东方典籍，他此刻脑中浮现一个美好的词汇，“吐气如兰”，她的气息一直是如此的纯净甜美，对所有血族来说，诱惑的不可思议。那样一个少女，她渴望着自己，而他却不敢上前。就算此刻彼此都知道对方不过是隔着一扇门，却不敢面对她。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脑中想起她的声音，“明晚的舞会，恐怕我支持不了多久，露面之后你招待一下吧。”

　　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门，门内和门外一般，几乎没有阳光渗入，甚至连蜡烛和其他光线也一丝都无。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眼就看到那个仿佛闲闲躺在那里的人儿。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嗓音暗哑的不象话，“有十三个人在，你不用担心。”

　　阿夏看着他，脑中描摹过无数次的脸呈现眼前，有些不可思议的眩晕同时传来，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终于肯来面对么？那么，便容不得他退却。“但你是男主人。”

　　为这个名字甜蜜的同时，有一种深刻的痛同时涌入，苍隆拒绝这种巨大的诱惑，“不，我只是您忠诚的仆人。”

　　“既然是我忠诚的仆人，就听我的。下去准备吧，明日早上再采些血给我，果然还是你的血最好。”

　　看着已经阖上眼帘开始休息的那人，巴掌大的脸，看起来仿佛更小了些，他咽下其他话，默默走出去，说不出什么心情，长长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们，国庆长假哈皮不？
俺去了一趟乡村，然后过敏了，带回来一身的包包，惨不忍睹，常常自诩科学怪人，然后俺们家劳工居然斜视俺，让我不要侮辱科学两字，汗。
查查日期，俺居然有一个月没更新了，实在是该打，嘿嘿，从现在起，俺要奋起直追，努力加油。霍霍哈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