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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英雄救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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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
柔和的太阳已经照到了沈家院内,沈韵儿正在绣着荷包儿,月芽站在一旁继续描绘着着沈行立。
那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了,这说的人不累,听的人竟也不腻!
月芽瞧见沈韵的绣布,那绣的可是翠竹,可就不是给沈姑爷绣的嘛!
偷笑道,“姑娘,我那日瞧见沈姑爷腰间别着一柄短剑,那剑可还差个剑穗儿!”
沈韵嗔怒,“你这丫头,可算是成了沈公子那头的人了!”
说起剑,月芽突然想到,“沈公子是武人,姑娘可觉得若是文人莫不是更好!”
若沈公子是个文人雅士,配上姑娘这副绝色容貌和温婉性子,才子佳人,才是绝配呐。
可惜!
沈韵柔声解释,“你这丫头,武人保家卫国自也是极好,父亲还是从商,那些文人雅士也瞧不上我们家呀。说来我还更是喜欢武人,大胆肆意,毫无拘束!”
月芽心虚道,“可昨日姑娘还问沈公子是不是什么持才内敛,心莫不是想着才子配佳人。”
沈韵笑道,“在你心中,莫不是只有吟诗作对才算有才了?傻丫头,这人的心性,眼界,阅历,皆是才能。”
“反正在月芽心中,姑娘是顶顶的好!也只有好的人才配得上姑娘。”
月芽话刚落音,二人便听着门外阵阵叫喊。
沈家大娘在堂屋内自是也听到了,面上一紧,急忙交代,“韵儿你就待在屋中,莫要出来!”
此时,便是陈二郎带着一群家丁,招摇过市地来到了沈家门口。
他还道是沈家攀上了哪个权贵,不过一个醉汉儿,他陈府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那个穷鬼淹死!
“砸门!”
沈家大娘听着一声响,心疼自言自语,“这木门怎可经得那些大汉砸啊。”
她赶着跑向门口,哀求喊道,“别砸!别砸!”
陈二自然听到了,朝着家丁使了个眼色。
几个家丁将木门砰地撞开,门后几步远的沈家大娘被飞开的木门吓得软了腿,跌坐在地上。
陈二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沈氏,挑眼眉毛飞起,撇开袍子,径直踩上沈家院内的木桌,命令道,“沈氏端出茶水来,把你女儿叫出来,服侍着本少爷用茶!”
沈大娘软着腿站了起来,更是瞧都不敢瞧上一眼那头戴玉冠的华服少爷,戚声道,“妇人,这,这就给您,端茶。”
沈大娘进屋翻出沈行立送来的那锦盒罐子,砂瓶烧水,滚水点茶。
几碗茶水渐渐变红,漂出清香。
陈二见有的是时间,耐着性子,等那沈家大娘端了茶水出来,啜了一口吐在地上,蹙眉大骂,“什么破茶,烫死老子,叫你沈家韵儿出来,随少爷我去别院喝喝那上等芙蓉茶。”
说罢,站起欲要强闯闺房。
这沈韵和月芽儿在房中,自然也听得到大娘被陈二少所刁难。
“月芽,这陈家混儿,欺人太甚!”说罢,眼圈都红了一遭,作势要推门出去。
“可沈姑爷!”
“如此就算我不出去,那人可也得闯进来!月芽你待在屋内,莫要出来。”
沈韵面色凄苦,那种无奈无力的妥协,是要将她原本侥幸欢喜的心搅碎了!陈二!
沈韵推开了房门,吱嘎一声响,凉风散进屋内,她抬手掩住,阳光和那将要毁了她这一生的刽子手!
陈二郎只见那妙曼女子就这么站在了自己眼前,心里的龌蹉心思又浓烈了几分。
“小娘子,舍得出门了?”油腻的双眼冒着混浊的绿光,伸出手抓住了沈韵的裙摆子。
沈韵向后退了几步,故作镇定,“陈少爷,那日你派来的婆子太不知礼数,对着我母亲也说我以色事人此类言语,我怎肯被她如此羞辱!”
“原来是那下贱的婆子,不如了你的意,待你随本公子回府后,定要好好惩戒于她。”美人面前,陈二郎也收了点流氓性子,竟也雅称公子,听得旁人一阵恶寒。
“公子知道,家父情况,不若等父兄回来,再择良日行婚嫁之事也不迟。”
“也罢也罢,不过本公子看你这里落旧得紧,连那茶叶都如此难易下口,不若去我那别院先行住着,等你父亲回来,再抬你入我陈府。”
“来人,接沈家小娘子,去我别院。”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拖着沈韵就要将她拉上轿子。
沈家大娘欲要上前,却被几个婆子压在地上,布团塞进嘴里,只能支吾着流泪,狼狈不堪。
沈韵儿用力挣脱桎梏,小脸涨得通红,却还是被硬推进了轿子里,她凄厉大喊,“陈家混儿,我沈家虽是商户之门,但也不容你如此欺辱!”
说完就要撞上轿子去!
周围的人见此只有悲戚哀叹,这安化县令陈府可是和上面潭州老爷关连着的,本事大了去,旁人怎敢出头!
民巷小道,一时尘烟四起,悲鸣哀泣,不绝于耳。
此时,一怒马仰天长啸,踏尘土而来,黑袍青衣男子持剑跨马而下,此人正是那醉汉!
沈行立面色冷如阎王,怒气大喝,“放人!”随即,一脚踹开陈二旁边的小厮,那把随身的厚脊短身剑直指陈二的脖子。
沈行立浑身冰冷刺骨一改那日醉酒时的憨乱,像要将人冻僵在原地。
陈二在这安化城内何时受过这般待遇,这人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大胆,你这贱民这是何意?”
沈韵正被婆子拉住,看见踏马而来的沈行立,面落清泪,呢喃出声,“登徒子。”
此时旁边婆子见此熟悉情景,将身边的沈韵推摔在石板上。
那闷哼声直接把沈行立的注意引了过去,陈二再趁机使了个眼色给那沈行立背后的家丁。
家丁抬手将一把长剑插向沈行立的脊背,动作之间,是直要人命。
饶是沈行立常年习武,快速避开,撕拉一声,长剑堪堪穿过了沈行立的袖子。
沈行立蹙眉,瞥一眼被鲜血染红了的剑身。
随势与家丁打斗起来,同时用自己的短剑将长剑身推出手臂,随着那哐当一响,一脚将旁边尚在得意中的陈二踹在马车下。
周围的十个家丁上前将沈行立团团围住,然沈行立却笑了。
脚风横扫虾兵蟹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矮子,花拳绣腿也只能做做那欺压平民百姓的混蛋事,他沈行立可是朝中出了名的无脑莽夫!
“公子,背后!左边!”
沈家韵儿,被压乱了的发髻,红着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带着哭腔,喊着危险之处。
沈行立满面春风,笑道,“沈韵别怕,你且等上一等,待我将这群恶徒收拾一顿!”
说完,剑指陈二,有仇必报,欲要直插向陈二的胳膊腿。
“无耻醉汉,剑下留人!”远处传来一道怒喊,那肥圆胖滚的疾步跑着的,便是安化县令,陈观远。
比起陈二带的虾兵蟹将,陈观远带的,可个个都是持刀的大汉!
沈行立大吼,“来得正好!陈观远!”
陈观远疑惑谁人竟敢在这安化境内直呼他姓名,定睛一看,那身形!那眉眼!那…那那!那沈行…立!
众人便见,一向目中无人的安化老爷就这般砰咚摔跪下了地。
沈行立无视陈观远那嘴脸,踢开陈二郎。
高大的身躯站在沈韵面前,刚还有些怒气的脸平静了下来,“在下沈行立。”
沈韵抬眼,打着哭嗝,“你…嗝儿…你是…沈郎?”
那笑就沈行立那张臭脸上绽开了,低声调侃沈韵,“原来姑娘唤我沈郎,而非登徒子。”
沈韵红了脸退开几步避开沈行立的笼罩,声音还在一抽一抽的,有些气闷,“沈郎是你,嗝儿,登徒子也是你!”
沈行立大笑,如此韵儿,深得我心!
然陈观远却心中直道绝望!
他何曾想到那门童口中与沈韵订了亲的醉汉儿,竟是朝中正四品,定远将军,沈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