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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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沈江难以置信：“他就是神医？”
柳无端：“正是。”
白神医自数日前暴露了行踪，就一直被人软禁在此。看守的只当他个文弱的大夫，谁曾想，这位扶风弱柳的白大夫是个烈性子，还习了一身武功。
就连计划着择日将他营救的柳无端，也未料到白神医竟一日也不肯再受人桎梏，自己夺了看守的兵器，以一敌十杀出了一条血路。
但沈江现在不关心柳无端调查过程里的细枝末节，他只想问：“你既然知道他是自己要找的神医，你还打他？”
为了请这位神医你冒着天大的风险，现在找到了，你竟然还打他？
柳无端：“……”
难不成看着他杀你？？？
这话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柳无端选择主动噤声。
沈江：“你还下手这么重？”
把人往死里踹？
柳无端：“……嗯。”
一时冲动。
沈江不再废话，上前查看神医的伤势。
白神医浑身是血，身上有多处外伤，内伤也极重，想必十分需要另请一位神医前来救治一番。
他有点头疼，先给人点了几处大穴暂时止血。
“怎么一个个都下手这么不知轻重。”
对待神医这样稀有的人才，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上哪儿再去找个神医来救？
沈江平时身强体壮百病不侵，因此鲜有机会与大夫打交道。唯一一次得见大批的大夫，还是小时候他哥沈海某次归家后病倒时候的事情。
当时沈海没有请城里的大夫，而是暗中遣人去外地请人。人来了，他也不准他们兄妹二人进院子瞧。于是，沈江和沈小川偷偷爬上树，并肩坐在墙头俯视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沈江从日出东升守到月色西沉，目送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大夫来来去去。想着这些人一个个都不经打的样子，仿佛一折就会断，怎么能救人呢？
两天后，沈海的病情有了起色，一个留着白胡子老大夫在门口指着病人骂骂咧咧地跳脚。似乎在训沈海不听医嘱，活该受罪。
从此以后，沈江就对大夫有了一种刻板的认知。
他认为大夫都应该是白胡子老头一样，是弱不禁风、脾气臭，却仁心仁术的老头子。
这种天生的好感代入到此情此景，他忍不住替被人打成重伤的白神医抱不平。
虽然眼前在这位神医与他记忆中的老头们截然不同。他极其年轻，从血污了的面容下仍能窥出几分原本昳丽的容姿。
许是沈江把目光停留在白神医脸上太久，柳无端不太乐意地揶揄起人来：“你说谁下手不知轻重？”
沈江偏过头，似是怪他明知故问。
还能是谁？
柳无端冷“哼”一声，“下手最重的是他。”
沈江：“啊？”
若不是沈江知道柳无端对神医尚有所求，光从他此刻凉飕飕的眼神判断，他险些要以为柳无端随时打算冲神医脸上补一脚。
柳无端：“十多名高手拼死阻拦，除了他，无一活口。”
沈江：“！！！”
他扶人的手顿了一顿。
这位妙手神医，竟还是个杀人的修罗？
沈江心里发怵。他原以为捡到了神医是件好事，如今却说不上来是喜是忧了。也不知这位白先生醒来之后，是愿意先用医术救人来答谢救命之恩呢，还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柳无端看出沈江对神医似乎格外上心，便问：“你也有事找神医？”
沈江点头：“是啊。”
我找你，也找神医。
柳无端蹙眉：“你有病？”
沈江：“？？？”
好好的，怎么还骂起人来了呢？
柳无端：“无病找神医做什么？”
沈江：“……”
沈江找神医是有正当理由的。王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柳无端不会不知。可沈江被人这么一气，突然就不想跟人好好解释了。
柳无端见他动了气，噗嗤一笑，摆了摆手道：“行，反正神医也找到了，趁他还没凉，你带回去吧。”
沈江愕然：“你让我带走？你不跟我抢？”
你以身犯险费尽心思寻得了神医，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柳无端反问：“我为什么要跟你抢？”
沈江：“？？？”
柳无端：“你将来不肯把神医借我治病？”
沈江：“不会啊。”
柳无端：“既然你肯把神医借我，有区别？”
柳无端一早笃定沈江救了神医之后，会乐意将人送上门替柳无寐看诊。既然结果没差，那谁带去都无所谓。反而白神医在沈家，等于得到了沈家的庇护，处境更安全。
沈江：“……没区别。”
对于柳无端这份没来由信任，沈江很受用。
但这话若是让沈海或老谢听了去，恐怕就能挑出万千错处。
例如，柳无端的语气也太理所应当，太不见外了。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87.
沈家在江南没什么势力，却也安插过几个弟子在各个县城走动。上回沈江下江南过野人的生活，还是他们给接济的衣物。
不同的是，当时沈江身旁尚且有影卫暗中跟随，这一回就是只身一人了。
哦不，现在不是一人了。
沈江瞥了柳无端一眼，没来由地觉得此人变得顺眼多了，值得有空多看上几眼。
柳无端：“？”
沈江：“无事，白神医我会交给信得过的沈家子弟照看，稍后再飞鸽传书回家让大哥设法请人来医治，这里的大夫我信不过。”
沈江安顿好白神医，就与柳无端说了自己调查王家疑案，一路送上门的线索，以及最后跟踪药铺掌柜寻人的经过。
柳无端耐心地听他说完，方才开口：“你是说，王柏青怀疑自己的儿子是遭人毒害，而线索都指向白神医？”
沈江：“没错。”
柳无端：“你可知软禁白神医的小楼，是谁家房产？”
沈江心说我哪里知道，我那是误会你被何首富的人抓了，才临时改道去追你的线索，结果瞎猫碰到死耗子找着了白神医。
沈江：“谁家房产，难不成还是何首富的？”
柳无端也不与他卖关子：“那是王柏青的宅子。”
沈江：“？！”
柳无端：“你这位王伯伯，看来有自己的小算盘。”
沈江：“你是说王柏青已经捉到了白神医，还刻意差使我去追查？”
柳无端：“你这一日送上门的线索，恐怕也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你顺藤摸瓜，找到他早就安排好的‘真犯人’。”
沈江：“他与白神医有仇？”
不对啊，天大的仇怨也不至于连搭进自己亲生儿子两条命去搞嫁祸？
柳无端：“他与白神医或许无仇无怨，但真凶被认定为成白神医，一定对他更有利。”
沈江：“……”
他不过是想好心帮故人找回一个公道，结果反被故人耍得团团转？
这江湖也太险恶了吧？
柳无端看出沈江心中郁闷，伸手往他肩上轻轻推了一把。
“走吧。”
沈江：“去哪儿？”
柳无端：“你不是想去找王柏青对峙吗？”
沈江：“……”
轻易被看穿，沈江有点不服气，倔强道。
“我自己去问他。”
你就别跟了。
不然我可太丢人了！
柳无端善于察言观色，更善于无视别人的意思，偏要与人对着干：“一起啊。”
沈江：“你跟去做什么？”
柳无端：“当然是……去欣赏王柏青被你当众揭穿时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沈江：“……”
他险些就忘了，柳无端有这么一个好性格。
……
王柏青府邸。
上回沈江是应邀前来，有家丁安排马车接送，领着人拜见家主。这回沈江不请自来，还带了个陌生面孔。
家丁鞠躬行揖：“真对不住了沈公子，老爷今日不在府上。”
这不巧了么？
沈江吃不准王柏青是故意避而不见，还是真有事出门，回道：“无妨，我等王伯伯回来。”
家丁将两人请进前厅，沏上一壶好茶，便退了出去了，临走前目光一直偷偷往柳无端脸上飘。
沈江正要喝口茶润润喉，冷不防被柳无端半路劫走。
沈江：“？？？”
柳无端：“别喝，出去再喝。”
沈江：“你怀疑王柏青会下毒害我？”
柳无端玩转着手中的茶杯，徐徐道：“他要你帮他缉凶，即便出了点岔子，也不至于马上就要你的命”
沈江：“那你什么意思？”
柳无端：“王柏青望子成龙，两个有出息的儿子的死，不会是他下的手。好好的两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疯，无缘无故地死，背后定有人促成此事。可能是下毒，也可以使别的什么手段。多留个心眼不会错。”
沈江：“……”
他以前以为他们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往往没说上两三句就要翻脸，如今看来，柳无端心平气和的时候非但很会说人话，话还挺多。
柳无端见沈江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耸了耸肩继续坦白：“好吧，还有件事我没说。”
他放下茶杯，和缓道：“王家三子，王季立曾向我下过战书，我没搭理，还用他的剑，把战书刺他脚下了。所以王家人大概不待见我。”
沈江：“……”
难怪王家的家丁一直偷瞄，原来是结过梁子啊。
沈江：“你怎么遍地都是敌人？”
沈江是见识过柳无端讨人厌的手段的，他言下之意并非是要戳人痛处，而是想劝他痛改前非和和气气做个人。
柳无端没有心，也丝毫感觉不到扎心，他一向善于掌握主动权，反手就抛回去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你呢？”
沈江：“什么我呢？”
柳无端：“柳沈两家宿有恩怨，子女皆是宿敌，生死相斗也是寻常。你与我要何时做个了断？”
沈江：“！！！”
沈江被他这话噎得慌，闷声回嘴：“你定。”
柳无端打量着沈江的神色，轻轻地点头应道：“好。”
沈江：“……”
好个——（粗话）。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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