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摆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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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生涯的第一步：拉高信用度。
尤其是爸妈面前的信用。
次日开始，陶舒闲早睡早起，早饭后陪陶妈散步，溜达完，和陶爸一起整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中午，一家三口一起吃饭，吃完饭，夫妻俩上楼午睡，陶舒闲扎进书房。
等夫妻俩醒来下楼，陶舒闲已经和保姆阿姨一起炖好了养生汤。
吃完养生汤，陶妈和保姆简单收拾家务，陶舒闲继续跟着陶爸打理花园。
晚饭后，陶爸陶妈早早睡下，陶舒闲刷会儿手机，不到十点，也熄灯闭眼。
这样的生活不用多久，就三四天，别说陶爸陶妈，连保姆阿姨都开始相信小少爷是真的有在洗心革面。
保姆私下对陶妈道：“以前就算装样子哄你们，哪儿呆得住三四天？一个晚上就要往外跑了。”
陶妈欣慰不已。
陶爸也看在眼里：
打理花园是个累人的苦力活儿，别人家但凡有点钱的，都是外面找人来弄，陶舒闲这几天日日手套、帽子，满身泥巴，顶着大太阳，还要时常搬来搬去、弯腰起身，换谁都要喊苦了，他却一声不吭，埋头苦干，耐性十足。
陶爸有问他：“累吗？”
陶舒闲把滴汗的下巴往肩侧的袖口一擦，眸光明亮，神色带笑：“累啊，累了刚好晚上睡得香。”
陶爸：啧，这小子真变了。
变了好，变成这样，哪怕没学上，天天家里晃，也半点不碍眼。
不过显然，陶舒闲这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人觉得碍眼。
这一日晚，陶舒闲都已经睡了，半夜两点多，他卧室玻璃被什么弹得嘟嘟嘟直响。
陶舒闲被吵醒，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但见他这边的院墙外停着一辆车。
车灯改造过，灯束亮得宛若工地专用小太阳，亮而刺眼，把家门口陶舒闲白天刚翻过盆的几棵发财树照得一清二楚。
墙下，三四个流里流气的社会小青年抬着脖子，手里掂着石子。
见陶舒闲醒了，为首一个红发夹克男冲他挑了挑下巴，又举了举手里的手机，无声地嚅嗫嘴唇：打不通？
打不通，可还行？
你陶少爷还欠我们钱呢？
陶舒闲这才想起，自己如今不但被退学，当初找黑客的钱，还是几张卡挥霍光之后，问那几个社会小年轻借，哦不，贷的。
五万，四分半利。
陶舒闲边下楼边想：真是脑抽的。
悄无声息地走出院子，打开门，红发夹克男歪头歪脑没正行道：“陶少爷，这几天怎么联系不上，也不出来玩儿了？”
夹克男上下审视陶舒闲如今的装束：“不就退个学吗，你家里也太大惊小怪了。”
怎么连那么酷的头发都薅了。
陶舒闲不用回想，都知道换成以前，自己会怎么答——必然是打肿脸撑胖子地说：是啊，小事，也就过几天换个学校。
老实几天咯，你没爸妈，你爸妈不管你么？这有什么。
然后继续和这个……叫什么来着？
哦，乐哥，继续和这个叫乐哥的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而陶舒闲虽然印象不深，但也记得这位乐哥：一个开台球厅的，顺带做马仔，替上面的大哥放放贷。
放到他这儿，一分半利变成四分半，两周内还。
陶舒闲无语：他年轻的时候还挺“单蠢”，别人要四分半，他脑子都不动就同意了。
乐哥则一点不蠢，他放了这贷，讨好了上面的大哥，从中吞了利息，还套到了陶少爷的住址——学校找不到人？没关系，上家里去！
乐哥也深知陶家有钱，光陶舒闲暑假偷开出来的那几辆车就可见家底殷实。
乐哥笑着提醒道：“少爷，两周，时间到了。”
陶舒闲哪里有钱。
被退学的事一出，今年负责管他日常开支的七哥就锁掉了他所有的卡。
当然，既然借了钱，还钱自然是必须的。
只是两周、四分半利……
就算是民间借贷，也得讲江湖规矩不是。
陶舒闲没和乐哥搭哥俩好的腔，只疏离礼貌地提了他给的利息是不是有点问题。
乐哥一顿，脸色翻出几分不悦，说：“咱们之前说好的事，陶少爷是准备变卦，还是准备过后不认？”
陶舒闲好脾气的样子：“没有不认，借钱还钱天经地义。”
乐哥又笑了：“就知道陶少是个爽快人。”
陶舒闲看了看亮得恨不得替公鸡打鸣报晓的灯光，示意他们先把灯关了：“我妈睡眠浅，别吵到她。”
乐哥心道这少爷什么时候改做孝子了，一边示意手下小弟关灯，一边继续笑嘻嘻。
陶舒闲摸出手机，乐哥眼底一亮，以为他这就要打钱，却见陶舒闲在他眼皮子下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起先有些吵，过了会儿，金属乐和歌声消失，安静替代，散漫的声音同时传来：
“哟，少爷，这大半夜的，电话打到我这儿，是被你七哥揍狠了，还是走投无路没钱了？”
陶舒闲喊他：“五哥。”
手机那头的陶雾川：“别，别，担不起，我可没有偷卷子的弟弟。”
陶舒闲受得住这阴阳怪气的嘲讽，谁叫事情就是他自己做的。
他没生气，也没别的情绪，只等他五哥讽刺完，才平铺直叙道：“这么晚找你，是想咨询件事。”
陶雾川这次没开嘲，也想听听看，这大半夜的，这惯会折腾作死加装腔的少爷能问他些什么。
却听得陶舒闲一字一句道：“我之前问一个开台球店的老板借了五万，说好两周还，他当时给我开的是四分半的利息……”
“等会儿？四分半？”
陶雾川打断，没在意陶舒闲堂堂少爷外面借什么钱，只问道：“哪家台球店？”
他这才退了几年，都已经有人敢翘尾巴，不按他当年定的规矩来了？”
陶舒闲就像在帮家长传话询问这学期收多少学费一样，闻言抬眼看向乐哥，问他：“你那家桌球店叫什么？”
乐哥面上还在笑，心里暗骂：你小子电话打完了么，打完还钱！
旁边一个小弟嘴快道：“宏乐台球。”
陶舒闲回复陶雾川：“宏乐台球。”
陶雾川语调不变，声音渐冷：“行了，少爷，不管你借了谁的钱，几分利，现在，给我滚回床上睡觉。”
陶舒闲老老实实：“好的。”
陶雾川意外：“真被老七揍了，老实成这样？”
陶舒闲：“没有，七哥跟五哥你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陶雾川在电话那头顿得都没声音了。
陶舒闲“乖巧”道：“五哥晚安。”
‘浅淡’酒吧，走廊。
一声声“雾哥”耳旁过，陶雾川没留神搭理，光捏着手机挑眉了。
刀子嘴豆腐心？
小鬼！
陶雾川叫来刚刚喊他雾哥的一个胖子。
他捏了捏胖子的后颈，懒懒嘱咐道：“一个叫‘宏乐’的台球店，去问问，怎么回事，五万、两周、四分半的利，是想死、想去坐牢？还是看我退了，就当我死了？”
胖子连连点头，也奇怪道：“不会吧？现在谁敢这么干？”
陶雾川冷嗤：“谁？天王老子吧。”
都特么搞到他头上来了。
又道，“那笔钱，不管是谁借出去的，给我取现，连本带息，一张张甩他脸上。”
陶雾川眼尾微眯，神色不善地吐了口烟：“甩不成猪头，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另一边，陶家大门口，乐哥正和陶舒闲周旋纠缠，想让这少爷今晚就把钱还了，省得夜长梦多，但又不好直接翻脸，毕竟少爷是条大鱼。
结果才缠了一会儿，乐哥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上面带他放贷的那位大哥，乐哥赶紧接起电话走到一旁，语气无不恭维地喊：“哥。”
却听电话那头恶狠狠道：“哥什么哥？你才是我哥！你是我大爷！”
乐哥：？
电话那头：“宏乐台球，最近放出去五万，两周，四分半的利，是你吧？”
乐哥一顿，装傻道：“四分半？没啊，一直是一分多啊。”
“放屁！这笔钱是从你手里放出去的，你敢说一分不是四分半？多出去的几分不是你想吃，难道是狗想吃？”
“狗东西！不管你现在在哪儿，都特么给我滚过来！”
“立刻！马上！”
乐哥一脸懵，顾不上陶舒闲和今天的要债，赶紧叫上几个小弟，上车走人。
陶舒闲明知故问，欠欠地扬声，问：“乐哥，怎么走了？钱不要了？”
车都已经开出去三米远了，乐哥硬是开了车窗，伸出脖子：“卡，打我卡上！”
陶舒闲点点头，装模作样地笑着冲他们挥手：打你脸上还差不多。
回到家，上楼梯，他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用略带困倦的语气给陶雾川发了条语音：
“五哥，钱你要是先替我还了，就当我今天问你借的。改天一定还你。”
陶雾川回他：“什么替你还钱，我酒吧生意这么忙，我能顾得上你？今年负责管你的不是我，是老七。”
陶舒闲把手机覆在耳边听完，无声地笑了笑。
五哥，雾哥，你可是《系列5：纵横灰道》的大男主。
摆平这点小事还不是分分钟。
难得联系上，刚好还没睡，陶舒闲借机和他五哥拉了拉关系：“‘浅淡’生意一直很好，交给下面人去管就好了，你别太操心，早点睡，多休息。”
浅淡酒吧。
陶雾川再度略过耳边的一声声雾哥，反复把陶舒闲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来回听了好几遍。
这是陶舒闲？
这么安分老实，还隐隐透着几分乖巧，得是被老七凑成什么样了。
啧。
次日，陶舒闲醒来，刚下楼，便听到保姆阿姨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道：“小少爷，那个……七少的飞机已经落地了，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中午就能到家。”
到了家，大的管小的，小的又向来不服，这兄弟俩怕是又要闹翻天。
却见陶舒闲转身回楼上。
保姆赶紧道：“小少爷，别怕，太太在家，不会让你哥怎么样你的。”
陶舒闲边走边道：“不是，我上去拿检讨。”
神色间颇有几分亟不可待的意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摆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