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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三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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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驶出大铁门。
车内后排,陶舒闲加上了霍铖的好友。
加上的那一刻,看着霍铖的头像和ID,陶舒闲心中无不感慨。
上一世各种钻营,得来的只有无视和嫌恶。
这一世他都绕着对方走了,没成想倒是顺利交上了朋友。
陶舒闲没觉得如今做着咸鱼的自己多牛逼,只觉得命运这玩意儿还真挺爱跟人开玩笑的。
陶舒闲没跟霍铖打招呼,手机收起,拿起摆在旁边的画看了起来。
看了几眼,他弯了弯唇角。
有了这幅画,就能和他那位高冷的艺术咖三姐联络联络感情了。
后来回到家,上楼,楼梯拐角处,陶舒闲转头瞥了眼墙上挂的那幅装饰用的画。
画作左下角的签名,赫然与今天陶舒闲带回来那幅画的左下角的签名,一模一样。
次日,陶家来人了。
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替三姐陶桑送点礼物补品回来的助理。
助理今天又是大包小包,各种驱寒温暖。
陶妈置身那一堆礼盒间,正拿着手机附耳,和自家老三打电话,说着:“不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么,桑桑。”
“真的不用给我跟你爸买那么多东西。”
“吃也吃不完,用也用不完,怪浪费钱的。”
电话那头是道高冷的御姐音:“妈,说什么呢。”
“我每年大把大把的钱赚,给你们花点儿有什么可浪费的。”
“你也是的,又那么节省。”
“你就挑自己喜欢的好了。”
“不喜欢的送人,或者扔了,都随你。”
母女俩通过电话聊着。
聊着聊着,手机那头的陶桑清冷地道了句“对了”,跟着说:“老小那边怎么样了?上次不是听你说被退学了吗。”
“老七处理了吗。”
陶妈:“已经没事了,闲闲现在可乖了。”
话虽如此,却没敢在电话里提陶舒闲已经不上学的事。
陶桑冷哼:“妈,不是我说你跟我爸,你们就是太宠你们这个老来子了。”
“老七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弟弟都不会管。”
“这是我没空,不在家,我但凡在,他敢撅个屁股,屎都给他打出来。”
陶妈:“……”
当妈的能说什么。
一个是自己亲女儿,一个是自己亲儿子,多
帮小儿子说一句,都会显得她一碗水端不平。
陶妈也只能叹息道:“幸好闲闲现在很乖了。”
陶桑冷声:“装的吧。”
又道:“妈你再等等,等我最近这画展办完了,我马上飞回来帮你收拾他。”
“还偷卷子!”
“全家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陶桑这会儿哪里知道,是她丢光全家脸的臭弟弟,帮她的助理把大包小包拎进了门。
也是这个臭弟弟给累得汗直淌的助理递了杯水,两人趁着陶妈打电话,站在堆满东西的客厅一角闲聊着。
陶舒闲:“哥,你跟着我姐很多年了吧?”
助理被这声“哥”喊得膝盖差点都软了,受不住,哪里受得住。
陶桑是他的老板兼老师,哪里能让老板老师的弟弟喊他哥。
助理忙不迭道:“别别,别这么喊,我姓李,你喊我小李就行了。”
陶舒闲很会来事儿地改口道:“那我叫你李哥。”
“李哥,我姐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李助理点头道:“确实挺忙的,老师最近刚好有画展。”
陶舒闲:“全国巡回吗,还是固定哪几个城市?”
……
李助理送到东西待了一会儿便要走了,陶妈惯例留他吃饭,李助理惯例婉拒。
陶舒闲这时抱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起来的尺寸不大不小的东西走了过去,递给李助理,说:“李哥,这是我给我姐的,你帮我转交给她吧。”
“哦,好。”
李助理接过,接过后怀疑是不是自己职业病作祟,总觉得这牛皮纸下面包的是画。
“是画吗?”
李助理多嘴问了句。
陶舒闲:“是画,你给我姐就好。”
说着又递过去一个信封,“还有这个。”
李助理:“好。”
李助理走了,陶舒闲转身,就看见他妈又是苦恼又是叹息地对着满地的大包小包,嘴里还自顾嘀咕着:“又是这么多。”
陶舒闲走过去,大咧地伸胳膊搭陶妈的肩膀:“妈,给你你就收着好了,亲闺女给的,这可都是我三姐对你们满满的心意和关心。”
陶妈还要叹:“太多了呀,用不完、也吃不了,浪费啊。”
陶舒闲宽慰:“三姐有本事有能耐有钱才能给这么多啊。”
“你再看看我,我反正现在是什么都给不了你跟我爸,还得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还要你们操心。”
“这么一比,是不是看这满地的东西顺眼多了?”
陶妈无语转头看身边,举拳锤过去:“你还知道呢。”
陶舒闲笑嘻嘻,继续宽慰:“东西多么,你就挑自己喜欢的需要的能用上的拿,其他的,就像我三姐说的,你可以送人啊,送不了人放着又舍不得过期,挂二手网站或者路边摆摊卖了呗。”
陶妈立马瞪眼:“卖?!”
可真想的出来!
“好好的东西!”
她才舍不得。
陶舒闲笑:“你又舍不得,也知道这都是我三姐的心意,何必每次都要跟三姐抱怨东西太多呢。”
“你抱怨了,你不一定开心,三姐也要不高兴,何必呢。”
陶妈叹:“我也不是怪她,就是觉得浪费。”
陶舒闲:“那下次那些抱怨的话就别跟三姐说了呗。”
“有时间打电话抱怨,怪她东西给的多,不如多关系两句,问问画展顺不顺利。”
陶妈一听,瞬间恍然:“你看我,光顾着聊别的了,都没关心下你三姐。”
说着也不跟陶舒闲聊这些有的没的了,走去旁边,茶几上拿起手机,又给陶桑打了个电话。
接通,陶桑正纳闷:“妈,怎么了?”
陶妈穿过满地的礼物走向一旁,道:“没什么,就是忘了刚刚问问你画展的情况了,都顺利吗?”
陶桑一愣,向来高冷的御姐音都温柔了下来,回道:“挺好的,挺顺利的。”
陶妈:“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很辛苦,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
陶舒闲站在礼物堆里,两手插兜地眺望窗边打电话关心女儿的陶妈,弯唇笑了笑。
这通关心女儿的电话就要结束的时候,陶妈感慨了句,说:“还好闲闲提醒我了,不然光跟你抱怨东西多了,都没顾上关心你一句,也是妈妈不好。”
陶桑:“没事的妈。”
待挂了电话,人在展厅楼上办公室的陶桑双臂抱怀,涂了大红色指甲的手指在胳膊上轻轻点了点,面露思考和意外:
妈说是老小提醒的?
陶舒闲?
陶桑对这蒙面不多的弟弟只有两句评价——
第一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二句:不去继续偷卷子了?
陶桑轻轻一哼。
.
“老师。”
“艾佳姐。”
……
当天画展结束,也是巡回展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日,工作室的人正紧锣密鼓地把画从墙上展柜里撤出来,收拾好包裹好,搬去车上,好连夜运去其他的城市。
陶桑不用动手,一路巡视,负责盯着。
她向来高冷,一路走来,学生员工们只敢跟她打声招呼,不敢和她多说什么。
陶桑也只是“嗯”一声地做了最简洁的回应。
“小心。”
她看到一个学生差点没有把画拿稳,开口提醒了句。
转身,正要走,被她安排替她回家看看的小李两手拿着什么走了过来,叫住她:“艾佳老师。”
陶桑转头,淡淡:“回来了。”
小李走到她面前:“回来了。”
陶桑高冷的神态,询问仿若居高临下:“我妈我爸他们还好吧?”
小李:“都挺好的。”
陶桑:“嗯。”
嗯完就要走。
被小李叫住:“对了,老师,这是您弟弟让我转交给您的,还有这封信。”
陶桑止步侧头,眼皮子撩了撩,往小李手里的两样东西上淡淡一扫。
小李以为她会接 ,毕竟东西是她家里人让给她的,不想陶桑胳膊都没动一下,惯常高冷地嗯了声,语气淡淡道:“带着,等会儿送我酒店套房吧。”
说完就抬步走了。
小李:“……”
小李看看手里,心道这要是他老板的妈妈或者亲爹让带来的东西,她肯定早接了。
听说是弟弟给的,碰都没碰一下,眼神都没多给半个,看来这弟弟血缘上是亲的,关系上可真不咋地。
小李一面吃瓜一面暗道:不过那弟弟看起来还行啊,比他和工作室这群学生会来事儿多了,还是亲弟弟,老师怎么会不喜欢?
小李挺纳闷的。
信和画最后都被送去了酒店套房。
可惜陶桑看到了也没碰,一直扔在那儿,直到他们退房换城市了,画和信还是原封不动,跟着负责收拾行李的女助理一起换去了新城市的酒店房间。
陶桑不在意,助理们也早已见怪不怪,因为他们的老板老师就是这样的。
别说这点东西,曾经有人豪掷千金只为和他们的艾佳老师吃顿饭,有人不理就是不理。
大家私下都说,艺术家特别有性格脾气,如艾佳老师这样的美女画家,更是不拘一格。
那边,画送出去就跟丢进水里没了一样,陶舒闲等了几天,没等来他三姐的任何反应,便猜到那画她肯定没拆了看。
陶舒闲不着急,没拆就没拆吧,总会拆的。
陶舒闲也留了个心眼,在他爸妈又跟三姐打电话的时候,在旁边低声跟他爸妈提了一嘴,他妈便对电话那头的陶桑道:“对了,桑桑,上次闲闲送了你东西,你记得有空拆开看看啊。”
“好。”
妈妈开口,陶桑自然会应。
于是两天后的这晚,陶桑忙碌完一天的画展回酒店,洗完澡换上睡袍,对着镜子抹护肤品的时候,看到了身后桌上摆的几样东西。
她起身,边漫不经心地擦着护手霜边走过去,眼神扫视,找到里面之前陶舒闲送给她的两样东西,拿了起来。
她先拿了信,拆开,才看了个开头,发现是检讨书,冷嗤一声,直接把几页纸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臭小子。
当她是他七哥呢。
跟她来这一套。
陶桑又去撕牛皮纸包的那样东西,凭职业本能就能猜到那是幅画。
她拆的漫不经心又毫不留情,待修长纤细的手指把牛皮纸撕开一些、露出画作一角,陶桑突然顿住,脸色也变了。
她再接着去撕那些牛皮纸,便开始撕得又急又忐忑。
等整幅画暴露在眼前,看向画,陶桑拿着画的整个手都开始抖。
不久,她的手抚过左下角画作人的名字,明艳美丽的面庞上流下了两行眼泪。
当晚,陶舒闲接到了她三姐的电话。
一开始语气冰冷:“你怎么会有这幅画。”
接着语气中饱含警告:“臭小子,你最好能解释清楚你知道些什么。”
陶桑的语气平静而凶狠:“如果不能,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