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白日幻梦》木十纸谈

5、海市蜃楼

　　然后，岁岁察觉到一道尖锐的目光刺向她，她抬头望去，发现是池仙，才猛地醒悟自己的这个问题似乎是有些过于关心今朝了。
　　游戏又过了几轮，苏梦和林枫表演了“一起吃百奇pocky”的大冒险，林枫在两人即将咬到同一块饼干时，干脆做势向苏梦吻去。
　　在花园繁花与灯光的映照下，望着深情拥吻的苏梦和林枫，岁岁觉得也许苏梦和林枫就是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吧，彼此瞳孔中映照着对方的身影就像渡了光一般。
　　轮到池仙提问岁岁的时候，池仙没有任何迟疑地直接问岁岁：“你喜欢今朝么？”
　　岁岁愣住了，池仙的表情是坦荡的，认真的。
　　“不……”岁岁余光瞥向今朝，发现今朝正皱着眉头看向池仙，似是责怪池仙为何如此唐突。岁岁本来想说“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对初次正式见面的今朝抱有什么样的感情，虽然，在今朝酒醉给他打电话的那一晚，岁岁是动了心的。但是，“知道”两个字还是被压了下来，没有发出声。
　　池仙笑了起来，似是满意于岁岁的回答。那之后，气氛比之前还要好。一直闹到了很晚，今朝才起身说他要回去了。而池仙和林枫也一同起身。苏梦说天晚开车不安全，让他们一起留下住在家里，而且明天还要一起去x山玩。今朝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池仙和林枫本就想留下，见此就顺理成章地让苏梦领他们去客房。
　　岁岁简单洗漱了下，就躺在床里，虽然今天的行程很满，但是她的倦意却不是很足。今朝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倒放。
　　今朝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男孩子，无论家境、身高、长相、学历还是个人能力，都几乎无可挑剔，可这样的今朝却也会深情地怀念他的前女友，在岁岁的面前展示自己的伤口。
　　岁岁叹了口气，她伸出手，对着天花板，想着今朝就像是大海上出现的海市蜃楼，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但是，岁岁依然感谢遇见了今朝，遇见了苏梦，让她能够从自我封闭的壳中出来，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正在想着今朝时，突然接收到微信里今朝发的消息。
　　“睡了吗？”在收到岁岁“还没有”的回复后，岁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岁岁有些吃惊，她快速地在睡裙外面披了件外套，然后开了门，门外是今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脸。
　　“今天池仙有些针对你，你不要在意哈。”今朝的声音清脆，近距离听到时，岁岁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不会不会。”岁岁说，她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有些尴尬地立在门边。
　　“那就好。”今朝笑着，他看着岁岁有些害羞的脸，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突然想伸手揉一揉岁岁的头发，但是最后止住了冲动，其实这些问题完全可以在微信里问，但是他却情不自禁地选择了去敲岁岁的门，尽管知道她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很疲累，但是他却依然想见到岁岁，想看到她害羞的笑容，在机场第一眼看到岁岁的时候，今朝的心跳就有些加速，干干净净的鸢尾花。那时，今朝想的是这么一个比喻，岁岁有些害羞怕生的反应让他更是情不自禁地想逗她，保护她。为了不表现出对岁岁更多的在意，聚会时他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今朝转身离去时，岁岁本来想问今朝“你喜欢池仙么”，但却觉得这是一个越界了的问题，最后止住没有问。
　　“晚安。”她轻声说。
　　今朝停住了，他转头看着岁岁，笑了起来。
　　“晚安。”今朝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天上的明月。
　　第二天，他们全都睡到了很晚，保姆煮了中饭叫他们起床时才懒懒散散地纷纷起来。
　　岁岁这次起床花的时间比之前要长。她坐在化妆台前，化了个平常基本不会化的精致的妆。
　　下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坐在了桌前了。
　　“岁岁，早上好，睡得怎么样。”苏梦听到动静，第一个对岁岁打了招呼。
　　“挺好的。早上好。”岁岁回应道，发现今朝似乎是倦意很浓的样子，趴在桌前，头发有些惺忪。
　　“好可爱。”岁岁情不自禁地想，看着一向认真的今朝疲软的样子，突然产生了反差萌。
　　今朝似是注意到岁岁的目光，抬头对岁岁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下午去x山玩。”苏梦笑着对岁岁说，“你不会太累吧？”
　　“不会，”岁岁摆了摆手，然后就安静地用食。她的余光瞥向今朝，发现今朝还是没睡醒的样子，有气无力地用着餐。
　　“快精神点。”池仙似是察觉到岁岁的目光，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今朝的肩，“岁岁都担心你了。让一个女孩子担心，你好意思吗？见色忘义的今朝君。”
　　今朝眨巴着眼睛，有些无辜：“我已经尽力驱散睡意了，等会我泡杯咖啡。”
　　“嘿嘿，你就是年纪大了吧。以前，你拼命学习的时候，可是每天只睡三小时的。”池仙调侃着今朝。
　　“我们同龄哎，你说我年纪大，那你不也年纪大了么。”
　　看着池仙和今朝自然的斗嘴，林枫和苏梦捂着嘴笑，岁岁安静地吃着饭，想着这就是青梅竹马自然的相处日常么。
　　吃完饭，他们按原定行程去x山。
　　“我来开车吧，你还没睡醒。”池仙伸手找今朝要车钥匙。
　　“那里路弯，你技术还不行的。”今朝摇了摇头，“让林枫开吧。”
　　“也行。”池仙也点头认可了今朝的说法，不再要求。
　　今朝体贴地坐在了副驾驶上，让岁岁、池仙和苏梦三个女孩子坐在了后面。
　　山路确实有些颠簸。岁岁有些晕车，但是她尽力忍住了。
　　苏梦察觉到了岁岁有些不舒服，开始引导车里的话题，想帮岁岁转移注意力。
　　“你们看过最近的都市剧《xxxx》了么？里面的男主好帅啊，又温柔又能干。”
　　“能干是什么样的能干？我这么能干么？”开着车的林枫不怀好意地说。
　　“去你的。”苏梦白了个眼，她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和林枫身体的体温，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不过，这么一说，其实有点像是今朝。”
　　“今朝哪里温柔了。”池仙反驳道，“就没见他对我温柔过。”
　　“这种叫内敛型温柔啦。今朝其实很照顾你的哦，你忘了你初中时第一次来大姨妈，整个裤子都被染红，在课堂上急得哇哇哭的时候，是今朝抱着你去医务室的么？”
　　“这大概是今朝做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好事吧。”池仙眯起眼，似是沉浸在回忆中。
　　“还不是因为你小时候太蠢。”今朝嘲讽着池仙。
　　看到池仙和今朝的相处日常，岁岁突然好奇夏然是什么样的女生，才能让今朝舍得把他青梅竹马的池仙拉黑。
　　也许是晕车的缘故，岁岁始终没有插入话题。
　　似乎是察觉到岁岁的沉默，今朝有些担忧地回头望着岁岁，岁岁摆了摆手说没事。
　　“就快到了。”今朝似是安慰岁岁道，然后对林枫说，“你速度可以放慢点，岁岁昨天太累，可能没有恢复过来，开得太快可能她身子受不了。”
　　“你小子比我还怜香惜玉。”林枫笑着说，“苏梦老是说我中央空调，都不知道我拒绝了几个小学妹了。”
　　“你是不是觉得亏了啊。”苏梦有些生气地说。
　　“哪有，一个苏梦就让我精力用尽，再多来几个还得了。”林枫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男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啦。不过那些小学妹也是见风使舵的人，见我名草有主，就转去撩今朝。”
　　“我看你说反了吧，是撩今朝撩不动，才去撩你的吧。”苏梦不客气地回应道。
　　“哎，今朝这小子，定力就跟和尚一样，妹子扑到眼前，都不要。有一次，我在走廊上，撞见有个我们大学的师妹对今朝表白，被今朝拒绝后，妹子可怜巴巴地说：‘那你可以抱我一下么？’那表情那声音那语调可以说是我见犹怜，今朝依然无情地拒绝了。最后，妹子哭着跑了。”
　　车上响起了愉快的笑声。岁岁却没有笑，她在想那个女生的心情。
　　也许，她只是想靠近一束光。
　　今朝很温柔，也很体贴，但是，他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只能远远地停靠在你不能触碰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