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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传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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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连轴转了好几天,现在躺下来一动不想动,严蓝喝完药自动去烧炕烧炉子,莫离自然跟她一块儿,她们俩聊天是只用一个人出声儿的,也是希望某些不爱惜自己的人养养嗓子,这扯不扯,明天还得费一回呢,呀!后天还得接着呢!在莫离去找洗漱用品时,严蓝来到里屋问妈妈要不要一块儿,丁雅悄悄地说:“不得了,你那同学好像有毛病,她总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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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啦,那是因为她跟我唠嗑我不用出声的......蓝蓝腹诽了一下,既然妈妈不想跟她们一块儿,她就只顾着俩人儿就行了呗。女孩儿们迅速洗漱,今天貌似比昨天冷,披着大衣又不方便,严蓝跟刷鞋一样暴力地刷牙,从她上了发动机一样动作,莫离感觉,她可能大概应该也许......不是那么地高兴。蓝蓝可能是在自己离开饭店之后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可是她也不说,问了也不会说,莫离漱口完事儿,在收牙具的空挡偷偷打量她:洗完了脸眼睛不红了,嘴角仍旧带着一贯的笑意,一开口说话就让人如沐春风,乖巧伶俐能把话说到人心缝里的贴心闺女。
没有什么事能够击倒严蓝,至少,目前为止没有。莫离顺从地跟着她,一块儿收拾东西然后去上厕所,如果蓝蓝撑不住了,她也想好了一些虽然肉麻但不得不说的话。等回来了才看见奶奶进屋,蓝蓝抱怨着奶奶这一天天的也太忙了吧,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奶奶嘟囔着忙活了些啥,去摸了摸俩孩子的胳膊,嫌她们卫衣不够厚,不够长,要那种哈腰不露肉、站直盖住屁股的才好......又说外面很冷了,明天要降温,少出门啥啥的。
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老年人唠叨,她们乖乖听着,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严蓝也没有调皮地说什么话,莫离依旧拘谨,奶奶粗糙的手碰到她的时候腿肚子又要不争气地振动式减肥了,嘘寒问暖更是百般不适,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哪跟老年人打过什么交道啊?门卫大爷算吗?
跟奶奶好歹相处了两天,紧张也能......怎么说,控制住,跟妈妈就完全没话说了,敌不动我不动。笤帚在炕里,严蓝去找抹布,奶奶去倒水,莫离就准备够一下笤帚扫炕,她伸长身体费力地抓笤帚把,明明丁雅就在旁边,这俩人一个就是不给了眼神伸把手,一个就楞是不开口要帮忙非得自己够。大长虫好不容易拿到了笤帚,接过蓝蓝刚洗完的抹布缠在上面,开始认真地擦炕——丁雅还是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莫离也就把她的位置当孤岛,绕着擦,最后还是严蓝看不下去了:
“娘啊,动动屁股呗~”
老姑娘儿发话了,丁雅勉为其难地挪挪窝,莫离迅速地擦干净,不忘加闪避技能避让妈妈和电视机的虚拟连线。俩女孩儿合伙抬着厚重的褥子铺开,分枕头的时候奶奶刚好过来,老太太说她枕自己的棉裤,严蓝说她和莫离枕一个就成,丁雅始终沉默,孩子们都换上睡衣钻进被窝要进行卧谈会了,她才弱弱地问婆婆:
“妈,我是不是很自私?”
奶奶在那把孩子们随意堆在凳子上的衣服裤子收拾起来,听到儿媳妇这么说,想了一下回答:“孩儿啊,别多想,出这么大事儿咱们心里都不好受......”说罢去箱柜上开了自己的药瓶,倒出两粒来,借着豆浆杯里的水顺了下去,也爬上了炕。
俩孩子不说话,一个照例坐炕沿梳头发,一个装聋子扣刀□□。妈妈只点点头,关了电视就脱衣服躺下了,随口说了句天儿真冷,奶奶附和了一下,也抓紧睡觉了。明天她们可必须得出席,早睡有精神招待客人。
严蓝把鼻子缩在被窝里,脚贴在瓷砖上,竟然没感觉烫,又向上试探着,火墙也只是比她体温略高一点儿,看来今晚真是大降温啊,得起夜添柴火,不然会冷。莫离在她旁边,看出来她的想法,颇为怀疑某觉主能不能做到半夜哪怕醒来一次,于是摸索着下地,给自己灌水喝,如果蓝蓝醒不了那就让她来替她起床烧火吧。
“......”倒也没这么菜吧。严蓝不服,分明能起得来只是不起而已,她也下去重倒满了水,灌到肚子里,得意洋洋地瞅着离离挑衅,这样保险了吧,肯定会醒的!
......奇怪的胜负欲。
通常农闲的时候,关了灯也不意味着要休息了,大家会开始唠嗑,把平常没空说的话或者不好意思当面说的话,趁着黑灯瞎火的全秃噜出来,说得嗨了还会开灯坐起来唠。严蓝是抱着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不如趁机添柴火的心态,认命地闭眼装死,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稀奇古怪的故事,不久奶奶的打鼾声起来了,另一边母亲的呼吸声也安稳下来,间或几下不均匀的喘气。
这个晚上安静地离奇,大家都睡得特别快,奶奶是因为吃了安眠药,妈妈可能是太累了,离离就躺在旁边,存在感极低,不过只要严蓝坐起来去添煤,她肯定也跟着起来。直到后半夜,都是这样此起彼不伏,这俩崽子谁也没睡好——搁着熬鹰呢?蓝蓝又起了一回,开手电看了眼表,可以睡一会儿了,等过几个点儿奶奶就该醒了,到时候保持屋内温暖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刚躺下没一会儿,莫离那小脑瓜子又动了,悉悉索索地不知道还要干啥,猛蓝无语,大姐你再不睡天可就亮了啊?她摸到枕边的手电,打开照亮,离离眉毛那儿的阴影格外重,她摸索着找拖鞋穿,蹑手蹑脚地走去中屋,开了一会儿灯,又折回来,神色复杂地对蓝蓝讲:
“我也提前了。”
雪上加霜,这玩意儿也传染?
吐槽归吐槽,严蓝也爬起来给她找卫生巾——只有半包,而且不是质量很好的,也就比叠好的卫生纸强一点儿。小卖店应该也没有很好用的,没办法只能凑合,她自己用的卫生纸,本想出门时候不能常换再用卫生巾,离离亲戚突然到访让计划都打乱了,明早就得出门好的坏的买点儿用着吧。得亏发现的早,莫离的裤子没有脏,小心地垫好再用卫生纸铺一层在屁股的位置防漏,勉强可以睡了。严蓝非常暴躁,她自己可以忍,甭管夺艰苦的条件她无所谓,离离不行,这闷久了肯定起痘,老难受了。平复下去的情绪又起来了。
空气实在太冷,她们完事就回到了被窝里,关上手电,怕吵到家大人都不敢说话,蒙上被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严蓝把手伸到莫离的被窝里,贴着睡衣给她揉肚子,有用没有的,死马当活马医呗,能好受一点儿最好。绝了,本来没觉得住平房哪里辛苦,就是上厕所冻屁股而已,没想到莫离是受了凉还是怎么着,难受得根本睡不着。到后来就直接起来穿上衣服去看火,天亮以后奶奶起来给她接班,一块儿做饭,此时严蓝睡得呼呼的。
打这件事以后好多年,离离想跟着蓝蓝回农村看奶奶的时候,某位大孝孙都是坚决不留宿的,她俩一大早打酒店出发,不吃早饭,一路飙到奶奶家再吃,天黑晚饭后马上就开车把离离送回酒店,然后自己回来住,属实忠孝两全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至于别人家,哎?那你是想得美了,根本不可能带离离踏入一步的。
这天醒了以后,严蓝还是一个人在炕上躺着,两边的被都叠完了放回去了,她一个人当光杆司令。爬起来第一件事是找妈妈要零花钱,去买卫生巾,劈了扑撸穿衣洗漱完事儿,妈妈把兜里的所有钱都给她了,一点儿没留。也不管卖东西的人家是不是没吃饭,严蓝拿出跑运动会短跑的速度去买卫生巾,不到一会儿就回来了,期间莫离又经历了和丁雅独处的尴尬时光,别问奶奶又去哪儿了,问就是喂鸡喂鸭喂狗等零零碎碎但永远干不完的活儿。
回来以后俩丫头飞速去厕所更换卫生巾,回来洗手吃饭。严蓝不想随便用江哥的手机,就借用莫离的手机给大夫打个电话,妈的一开机48个未接来电,是人吗。大夫号码在箱柜上盒子里,告诉人家今天她忙就不打针了,有空再来算一下账。大夫也知道她们家里挺大的事儿,忙得脚打后脑勺,就说过两天再来算,不着急。蓝蓝道谢后挂断了电话,跟着奶奶妈妈一起先去饭店招待来得早的客人,跟他们唠嗑,把莫离留在家里补觉。
小莫离原本不同意,执意争辩自己不困,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以后才说,中午她会准时到。小严同学摸了摸她的脸蛋儿,道了声拜拜,就把看家的任务交给她和门外的大狗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