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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结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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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曦以前看电视,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选角儿的会让陈晓旭演林黛玉,他觉得这人明显到不了黛玉那么好看的地步,比张莉差远了,他最先看的是姐姐省亲那段儿,她们盛装打扮明显是张莉的薛宝钗更雍容华贵地好看。但是他看东方闻樱,明显能感觉到她有那股子英气,说明导演选人也不是乱选,所以他们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直到轮播的电视剧又重新开始,罗曦看到了第一集,黛玉丧母,坐船去外祖母家,水面上她的船飘摇无依,陈晓旭在船上哭,那一个镜头直接让他明白为什么选这个人了。他后来电视里现实里也看过很多美人,但那一幕还是给他贯彻了“惊艳”的概念,晓旭大概是由于脸型窄,又瘦,撑不起来浓妆艳抹,而且那个眉毛其实不适合她,唇妆也是......她不化妆很好看,梨花带雨的时候那是无与伦比地好看。
多年之后,又一个漂亮女孩儿在水边,他的怀抱里,刚刚以另一种形式的失去她的母亲,抬头看他,泪眼婆娑,第二次教会了他什么叫做惊艳。
不同的是,这次罗曦什么也没说,安慰夸奖呀信手拈来的话都放不出来。不知为什么,他对手戏没接住,对视良久依旧沉默,二人都愣了一下,小女孩儿以为他不喜欢看自己哭,又静静地把头低下,小手撒开他的衣服。男人还是说不出话,气氛非常尴尬。
演得不对吗?阿离悄无声息地坐回到石头上,盯着群山太阳消失的地方。睫毛被眼泪润湿,若有所思地眺望着,光线不足,面部线条一片朦胧。她情绪调整得非常快,伤心恐惧都压得住,就是对手戏深浅掌握不好。捏叠的,主动抬头看他不对吗?有没有导演指点一下,她没上过课啊演起来全靠摸索,现在尬住了,要怎么收场啊淦。
罗曦浑然不觉,刚从梦境中清醒一般,受惊地向后连退了几步,这下莫离也不能装作没注意到了,她肚里编排着台词,被暗示了严蓝有危险把她吓懵了,只是没有发挥的机会,她转过头来时男人已经恢复了过来,做出腿站麻了的样子原地活动了几步,眼睛望望天看看水,就是不看她,想一出是一出,忽然建议:
“下水儿玩一会儿?”
他现在的口音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女孩儿嫌这个提议神经,水很凉,又有很多冰,而且凭他的龟毛程度也不会碰水库不干不净的水......但是由于刚他没有接戏,她又拿不住他什么情况,有没有生气,就不敢直接怼回去,换了种说法:
“我不会游泳。”
男人笑说:“还有你学不会的?”
离离认真地解释:“小时候学过很久,真的,学不会。”把我扔水里我都浮不上来的,建议你立刻行动起来。
“那不玩儿了,我们去吃饭。”他过来牵着她的手,力度可谓有史以来最轻,并排行走,按照女孩儿的节奏迈步,怎么走避哪个坑洼也都随她,二人回到公路上,手下早消失不见。
黄毛儿应该是开车追过来的,她竟然没注意到......小莫扣上安全带的间隙心想,自己太不谨慎了,快点儿回去休息吧。
于是她贴着车窗玻璃,肚子饿得咕噜地被待会市区,饿着倒是不怎么晕车了,找到个好方法。路上罗曦没有放音乐,也不讲话,安静得可怕,莫离心里直打鼓,害怕他那个与常人分道扬镳的脑子又想到了什么东西,不过现在她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一丝紧张了。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并没有直接开进他常去的地方,阿离猜测怕是没带保镖害怕被熟人堵......繁华街道路的漂亮灯亮了起来,五彩斑斓倒映在她眼眸中,过客一样很快就滑过了,到了色彩不常出现的地方,罗曦一个摆尾把车停在路边,小莫措不及防,她以为再怎么不敢亮相也会找个有停车场的位置。
“拿上钱包钥匙。”水库回来后男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既不主动拿东西也不急着下车给她开车门,女孩儿也没多想,草啊都想了一路了想不出来嘛!她拿好东西小心地开车门以免碰到马路牙子,那边罗曦也下来。
眼前不过是一间小店铺,做一些小炒,尽管有二层有单间,怎么看也不是他会来的地方。“走吧。”他倒是轻车熟路,进门直奔二楼,隔着几个台阶迈一次腿,小莫跟不上,也不急,钱包在老娘这里你小子哪儿跑。落座之后,服务员儿紧随其后,送来菜单儿,热情地介绍菜品,罗曦看着莫离:“我知道你喜欢这儿的刀削面,总打包回家吃。”
“......啊?啊。”注意力都在:我靠他直接坐下了居然没有擦个八遍!的女孩儿抬起头,答应着,早不追究他是怎么知道的,把车钥匙钱包放桌上。
“那给二位上两碗刀削面?”服务员建议,或许他是店里的老板,“辣椒分开放吧,快要关门儿了,今天没用完的牛肉都给二位放了吧,多照顾咱家生意~”
“陪我喝点儿?”还是不看服务员,他继续征求意见,“度数低的葡萄酒。”
一听这话服务员开始介绍自己的葡萄酒了,小莫点点头,罗曦就点了葡萄酒白酒和几样招牌小菜,打发服务员离开他们的二人世界。打开钱包抽出女孩儿的身份证开始把玩,像扑克牌那样在几个指头间绕来绕去,可以说爱不释手了。包里的户口页大概是太薄,不抗挫磨,他就没碰。
饭要准备一会儿,男人浅笑着瞧着她的手,煞有介事地评价:“光秃秃的,明天看戒指。”
这么近你看的清吗老花眼?小莫下意识就想反驳,谁让他现在奇怪着,不得已只能点点头,说好。
气氛又一次陷入尴尬,这种沉默再继续下去说不准会引发什么,离离主动打破:
“以后不要再说一些冲动的话了。”
“......嗯?哪句?”他自觉这两天自己说的话太多,找不到哪句不合老婆心意。
“跟平川姐姐说的那句。”
男人把玩身份证的动作停住了,阿离当没看见,继续解释:
“那无异于承认袭警,如果她刚好戴着录音笔,就完蛋了。”
啊......这样啊......他弹了下证件,又接过来,想了下说:“可我听说窃听的东西不能当作法律上的证据。”
小莫解释道:“音频证据有两种,一种当事人不在场,叫窃听,法院不采纳,另一种叫偷录,法院采纳。就是我们平常看的记者暗访新闻,摄像机藏包里,偷录下来视频音频,如果这些不能算证据的话记者没必要冒险暗访。”当然了,洛平川这样的刑警作为当事人可能也有些差异,她不是很懂公检法人员起诉的话怎么算,多个心眼儿总没错。
“好的。”他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提出去洗手,在外面当然不能谈这些,他们就又又又一次沉默了,今天罗曦怎么那么喜欢沉默,往常叭叭个没完的中年碎嘴是他,没正形到要给未来孩子取名叫叶卡捷琳娜的也是他,各种破包袱突然间就玩儿腻了是吗?
回到包间,酒已经到了,服务员招呼着菜马上好,面得等一会儿呢,然后和阿离开玩笑说你爸真年轻云云,快乐地下楼去,留下罗曦阴云爬上脸。
好极了,憋了一路了终于要爆发了。女孩儿甚至有些期待,新仇旧帐不知道怎么算呢,是功是过,给个痛快吧。
“晦气。”男人一边抱怨一边把酒杯满上了,一杯葡萄酒一杯白酒,端起白酒提词,“宝贝儿,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大哥这样我太吃亏了。但是阿离还是端起了酒杯,说说而已,怕什么,她要是怕,就根本不会给他做血吊坠了。
男人也端起来,把胳膊伸过来,绕着她的胳膊,慢慢开始,一饮而尽。杯子不是茅台那种小酒杯,是普通饭店里的圆柱玻璃杯,能装很多饮料,罗曦喝完把杯子在空中倒扣,一滴都没有了。
这动作是个交杯酒......莫离才应该大呼晦气的,她皱着眉,葡萄酒还是太冲了,对方都表示他全喝完了后她才干了半杯,在他的注视下不得已加快速度,把这玩意儿当中药,憋着气全灌下去。彩色饮料见底,男人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烧得她气管儿疼,不过好歹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奖励?罗曦表情舒展开来,放松下来后她终于能感觉出来对方的情绪了,开心。哎,喜怒无常了咱说是,警局那场算没白演戏。
但是今晚的酒才是第一杯,阿离崩溃了,不停给罗曦喂菜,别光喝酒,我特么求求你别喝多!上一次醉酒恍如昨日,太恐怖了......他刀削面吃了一半,忽然兴起,要把结拜仪式搞完,想要唱歌,刘欢的“这一拜”,誓要做和老婆拜把子第一人......但是小莫其实竟然有点儿轻松,这样发神经比不说话强,动作越大话越多她才能掌握动向,沉默久了鬼知道他心里盘算傻,现在多说一些话,就能明白他还是那个要给未来女儿取名叫叶卡捷琳娜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