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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奸情败露了…… ...

  •   2009年8月10日
      MSN签名:人人都爱刺探隐私,某些人是高手。

      今天我精神高涨,走路都昂首挺胸,就差没跟采蘑菇的小姑娘一样蹦蹦跳跳了。我终于理解了王照诗为什么总是走得那么神采飞扬——因为他心中有爱……不对,是心中有梦想,虽然我们俩的梦想只是一个小小的职位。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因为熬夜偷到几颗虚拟萝卜而充满成就感,我们俩为了点子蝇头小利而上窜下跳活得斗志昂扬也没啥不应该,不如此,何以遣有涯之生。
      快下班时,我终于赶完稿子。忽然想起了杨北。我已经整整两周没有见到他了。这段时间为了积极表现,我天天早来晚走,本来记者就是经常加班的工种,周末也安排上工作。我根本没时间约课健身。
      但是今天我特别想他。说不出是为什么,胸中忽然涌起那一股思念,强烈得像是犯了什么瘾——有烟瘾、酒瘾、网瘾、毒瘾的人可以自行想象。那种挥之不去的思念,像是吃饺子的时候没有了醋和蒜泥,你以为自己可以忍,但是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只会越来越强烈,饺子不是不美味,可是却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不能升华到“吃起来很幸福”的境界。
      我很想念他的微笑——那种有些羞涩的笑容,有时候又好像是觉得你说的话很好笑让他忍俊不禁。
      我也想念他的温和——每次健身时他总是跟我谈天说地,聊聊家长里短。和陈刚的谈话总是像是惊涛骇浪或者暴风骤雨,让我思之心惊,总会印象深刻,我几乎记得每一次陈刚给我教导的话语,就差没写成“陈子曰”的体裁。而跟杨北的对话就完全不同,其实我们具体说过什么几乎都回忆不起来。但是我深深记得那种如同扑面不寒杨柳风一样的温和、温暖、温馨。跟杨北的聊天是真正的聊天。去掉了所有附加于其上的意义和内涵,语言只用来传递心情。这种简单的聊天像是婴儿的咿咿呀呀,听起来悦耳、动人,让人闻之心软,却没有任何实际用处,也因此脱离了世俗的负累,格外放松。
      我不想承认我想念他的身体——汗……这话太那个……暧昧了。可是每次他帮我拉伸胳膊时,我的后背贴在他身体上时感受到的那种温度,总好像还残留在我后背。这种幻觉常常让我很惭愧:是不是我已经剩女剩到了寂寞难耐的地步,开始疯狂地想汉子了?
      我很想念杨北。未来如何我管不到,我只知道现世的冷酷和世俗,我只知道我在尘世的海洋中拼命想浮出海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杨北就是我的空气。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按下发送键,我心里十分紧张,很怕他回复说今天已经排满了课。我只想现在见到他,这种愿望一旦冒头,就跟水里的皮球一样,怎么也摁不下去。
      短信的嘀嘀声迟迟不响,我忐忑不安。等待时的焦急总让我的肠子肚子拧在一起,我终于受不了了,爬起来打算上趟卫生间放松放松。
      柯南的音乐响起来了。是杨北。
      我盯着手机,花了点勇气才接起电话:“喂?你好,我是黄小米。”
      杨北说:“呵呵,你接电话总是这么严肃,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总算想起我了,今天有时间健身了?”
      他说起“你总算想起我了”时,语气那么轻描淡写,他一定以为这话只是个小小的玩笑或者干脆没有意识到这话又多么暧昧,引人遐思。
      我的心跟“超级打砖块”游戏里疯狂蹦跳的小球一样狂跳起来,没有多余的血液供给我的嘴,费力答应了一声“嗯。”
      他说:“我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下班就过来吧。我等着你。”
      他挂了电话。
      我的心跳渐渐平复,又被另一种感觉俘虏。甜美畅快的波浪一波波袭击我的小心脏,明知道我们的对白是有特定的上下文的,明知道我现在的快感都是YY出来的,我还是深深沉醉在他刚才说的话中——“我等着你。”
      ……
      杨北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双眸中尽是温柔,他喃喃的说“我等着你。”我如此感动,流下了凄美的眼泪。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为我拂去一丝落发。他凝视我的双眸,离我越来越近……他的嘴唇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口水呢?会不会湿嗒嗒的?好恶心……镜头赶紧转到全景,啊,美丽的夜空和夜幕下深蓝的宁静海……好吧,我是在COS《流星花园》里杉菜和道明寺在日本的沙滩接吻那一场戏。
      ……
      我面前是无垠的大海,船头劈波斩浪,激起浪花和海鸥。天空自然是夕阳染红的云霞,像是美丽的爱马仕丝巾。我的腰被杨北健壮的手臂环抱着,后背贴着他的前胸,没有缝隙的亲密接触,我沐浴着他的体温。耳边传来杨北温柔的话语:“我等着你。”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热乎乎的呼吸吹拂着我的耳垂。我偏过头去,遇到了他的柔软的嘴唇……
      ……
      “小米!”有人叫我,硬把我从美梦中叫出来,是易晓晨。
      她背着包包,一副要下班的打扮。她此刻盯着我,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做研究状。她见我回过神来,就指指自己的嘴角,然后潇洒得离去。
      我擦擦嘴角——好吧,我又流口水了。真是煞风景。我一个29岁的老处女了,稍微做点美梦妨碍到谁了?
      手机又响了,我一边擦着滴答到衣服前襟上的口水一边接听,是陈刚。这家伙又有什么事呢?一天打俩电话,他闲工夫还真多。
      他说:“你快要下班了吧?”
      我说:“是的。”多么没营养的对白。但是我不敢掉以轻心,这位陈大人可是我的升职导师,我得充分表示对他的尊重,以后还有请教他的地方呢。
      陈刚说:“那一起去吃饭吧。庆祝一下。”
      我赶紧拒绝:“不用了。没必要。等真成了,我请你吃饭。”我还要去找杨北健身呢。
      陈刚说:“吃饭都不用了?”
      我说:“真不用。咱们俩公司离得也挺远,等吃到饭了也很晚了。”我简直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换其他时间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次饭局的机会。但是今天,杨北的魅力大过美食。
      陈刚略停了一下,然后低声笑起来,声音带着笑意说:“如果你的理由是这个,那我很欣慰。这个饭还真是不吃不行了。”他故意停顿一下。
      这家伙卖什么关子呢?我急着撂他电话,好去找杨北。
      陈刚抖开了包袱:“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的前台。快出来吧。”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事实上,我已经无处下嘴,人都直接上门了,我还能把他踢出去吗?
      我发懵了。陈刚怎么会直接来找我?他有什么事吗?我心里十分疑惑。

      陈刚正在前台跟王照诗说话,一副玉树临风,精神抖擞的样子——这个人,一回到北京,就永远跟杂志上刚下来一样。以至于我回想起在西塘喝得大醉唱歌搞笑那个人时,觉得是我出现幻觉了——根本就是两个人嘛。
      他看见我,给我一个微笑。
      王照诗回头看见我。这时,陈刚说:“我们先走了。再见。”
      王照诗明显露出诧异的表情,其实……那个表情已经接近惊恐的边缘了。我尴尬得冲他一笑,也有抱歉的意思:吓着您了,对不起。其实我也被陈刚吓到了。
      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来找我?其实有事打个电话就好了嘛。”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一脸淡淡的冷酷:“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
      我无语。我不会回答这种话。这话跟“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同出一辙。
      沉默。两人的对白陷入僵局时的那种沉默。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找不到一句合适的。
      陈刚很有风度地打开僵局:“我刚好在附近跟一个客户开会。顺路就过来了。不是特意找你。”
      “哦。”我答应一声。可是,这话的逻辑不通呀——不是特意找我?那你巴巴跑到公司前台晒着干嘛?万一扑了个空,你不是自找没趣?陈刚挺精明的人啊,怎么办出这么冒昧的事来了。我想不通。
      他又问:“你想去哪里吃?还是俏江南?”
      我说:“别了。找个近的馆子吃了就得。”
      我建议到公司楼下的“那家小馆”。
      这家馆子就开在小街边上,和其他饭馆沆瀣一气。门面不大,做成青砖红门的古房子样式。里面是仿古装修,木质的桌椅,青砖墙什么的,搞得挺有古意,不算俗。北京很多中间档次偏上的饭馆喜欢走这种仿古路线,做得好也颇有点意思。“那家小馆”算是有点名气的馆子,中午吃饭一般是没有位子的。再说菜价偏高,我也就是同事聚餐时偶尔来一次。
      周围写字楼多,所以晚饭的座位比较空。陈刚让我点菜,他说还是公款。
      我问他为什么总用公款吃喝?谁那么慷慨,老是愿意给他买单?
      陈刚笑笑:“因为每个项目或客户都有预算。做预算时会专门收一笔叫做OPE的费用,这笔钱就是用来给员工报销加班餐费、手机费、的费什么的。干我们这行,得有一定的灵活性,总有些灰色开销,可丁可卯的计较钱可不行。比如,咱俩这顿饭,既算是请媒体吃饭,也算我加班。当然是可以报销的。”
      我拍案叫绝:“敢情有这么个好借口!合着你要是娶了个记者当老婆,你们家每顿饭还都可以报销成媒体招待费了。”
      陈刚瞟我一眼,也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考虑考虑。”
      我拿出手机,赶紧给杨北发短信,告诉他我会晚些去。然后菜一上来,我就埋头苦干,想速战速决,好赶赴前线。
      不过即使时间安排这么紧张,我还是点了心爱的秘制酥皮虾。我向陈刚介绍:“这个秘制酥皮虾是这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赶紧吃。”
      他尝了尝就放下筷子:“太甜了。你很喜欢吃甜的。”
      我边吃边说:“谁跟你说的?”
      他说:“比如蜜汁火方……你一次能吃半盘子。”他微微扬眉,一脸戏谑,他这是故意气我。
      我恼,抗议:“你能不能以后别提那半盘子火方的事了?真烦人。”
      陈刚好像想聊天,他提了几个话头,我忙着吃饭,都没接话茬。他终于注意到了:“你很赶时间?有事?”
      我随口回答:“嗯。我约了教练要健身。很久都没去了。”
      陈刚说:“你也健身?白领是应该有健身的习惯。”
      健身这个话题我喜欢。俗话说“爱屋及乌”嘛。我来了精神,问他:“你也健身?请了教练没?”
      陈刚说:“以前请过教练。现在忙,我现在主要是打羽毛球。”
      我说:“健身教练很有用的。既能督促你锻炼,还给你很多有益的建议。而且每次课都很有效果。”
      陈刚说:“你在减肥?”
      我说:“是呀。健身减肥最健康。我都已经减了九斤了。我的教练说减肥光减脂没多少效果还容易反弹,最重要是增加肌肉含量。”我不知不觉开始大谈起减肥心得。陈刚是个很好的谈话对手,他擅长于当捧哏。
      陈刚随口问:“你的健身教练好像很不错。”
      此刻,因为一直在谈话中提到他,我已经头脑发热,我脱口而出:“当然了。他可好了。”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说多了,我表现的热情已经超过了一个学员和教练该有的程度。
      陈刚是什么人?答:他不是人,是一头老狐狸。他的眼神立刻晶亮闪烁,像是发现了一只傻鸡的狐狸。他说:“哦。你很喜欢教练?”
      我一口米饭呛住,拼命憋住,眼疾手快扯了张纸巾,总算没喷到饭桌上。我狂咳不止。陈刚体贴得让我喝水清清嗓子。
      这一咳弄得我狼狈不堪,动用了一包纸巾才算收拾利索。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得冲到洗手间。我洗了洗脸。镜子里的白胖大脸盘子上惊魂未定。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呛的,我的脸蛋红彤彤两大坨,像是节日里扭秧歌的居委会大妈。
      我定定神,指住镜子里的鼻子,对她说:“人家说什么了你就这么失态?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做贼心虚。”话音刚落,我就瞟见旁边闪出一位大姐用惊恐地盯着我,就差没喊出“神经病”了。
      为了避免她召来群众围观,我赶紧溜走。

      我坐下,向陈刚道歉:“不好意思。失态了。我也没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没学利索怎么吃饭。”
      谁料到陈刚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他居然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的教练是男的?”
      这叫个什么问题?!我干笑两声:“当然是男的。你不知道都是男教练配女学员,女教练配男学员吗?这是行规。”
      陈刚掏出钱包,招呼服务员来结帐,一面说:“哦。这样啊。”他的态度显得漫不经心。
      他越是这样,我越担心他误会什么。我赶紧解释:“真的。我的教练就是一个好人。他帮我制定了很好的健身计划,我运动很有效果。我其实就是想举个例子建议你也去健身的。像咱们坐办公室的,真应该健身的。反正我的肩膀疼都没有了。”我滔滔不绝,试图转移他的注意。
      当我停下时。陈刚脸上又是那种莫测高深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针一样锐利的眼神盯着我,直截了当地问:“所以你喜欢他。”
      我好像挨了当头一棒,当场石化。我的脸腾一下爆发出热量,烧得我满头满脑晕成一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羞得恨不得立刻被雷劈回古代。我不是害羞他指出的事实,我害羞的是我自己太老实,居然被人一诈就有这么明显的本能反应,不打自招了。
      陈刚看见我的窘态,居然没有嘲笑我。他只是淡淡闪现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似乎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借口去洗手间,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来镇定。我居然对他有些感激,随后才意识到我的尴尬其实都是拜他所赐。
      陈刚回来后,也不入座,他直接说:“走吧。我送你去健身房。别让你的教练等急了。”他的语气明明很平淡,可我怎么听着“你的教练”四个字有些刺耳,勺子刮碗也没这么难听。
      我拒绝他的好意。但是陈刚坚持要送我。
      在车上他没再提这个话题。事实上,一路上,他几乎没有说什么话。我也没说话。
      还能说什么呢?我今天丢死人了,根本没心情找话题。
      他坚持开车把我送到健身房门口。
      我向他道谢。
      他从车前窗望向健身房,说:“你就在这里健身呀?哪天我也来试试。”
      我一听,立即紧张起来,惊恐地望着他。
      他转头迎上我的目光,淡淡一笑:“跟你开玩笑呢。快下去吧。好好锻炼。好好享受。”
      望着离去的车,我心里想:啥叫好好享受嘛?!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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