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遠山鶴

22、（二十一）

　　第二日，魏无羡站在街上对着那里玩过家家的小孩子发愁，虽说昨晚蓝湛喝醉了，做了许多荒唐事，但他还是担心，若是蓝湛醒了想起昨晚姐姐和自己...魏无羡打了个冷战，真是让人忧心。
　　“魏婴！”
　　魏无羡应声回头，笑嘻嘻的叫了声“早哇！蓝湛！”
　　“我昨晚...”蓝湛面色尴尬，“我昨晚有没有干什么，干什么出格的事？”
　　“你为什么这么问？”魏无羡眨眨眼，“你全都不记得了？！”
　　蓝湛点了点头，微抿着唇，有点不好意思。魏无羡松了口气，将锦袍还给他，催促他换上。
　　“你？”
　　“我见到她了。”
　　蓝湛惊喜，那一瞬将什么雅正都忘了，紧紧的抓着魏无羡的手腕。
　　“她应该是循着这锦袍找来的，”魏无羡顿了顿，“况且，这衣服我穿着就好像坠入冰窟一样，想来应该是认主的。”
　　蓝湛凝视着那件锦袍，低眉浅笑，不管怎样，回来就好。可是，他真的能穿上它吗？蓝湛轻抚着锦袍上的纹饰，如果当初自己还了，如果她没给，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
　　义城，藏在深山，四周都是高山峭壁，连绵着向中间倾斜，叫人看了都喘不过气。蓝湛看了看腰间的封恶乾坤袋，自从他换上锦袍，那刀灵便安静下来。可如今却再次躁动，二人对视一眼，或许在这就能知道一切了。
　　“吱呀”一声，义城的大门打开，城里聚着的惨惨的白雾，却并未消散分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困在里面。明明是白天，可街上既无车水马龙，也无鸡鸣犬吠，只有寂静，诡异至极的寂静。
　　二人立刻警戒，小心翼翼地往城里走，只见前方人影一闪，二人追上去发现是蓝思追和金陵一行人。两个小辈吵吵嚷嚷的，给这义城添了几分“人气”。突然，景仪和金陵都不能发出声音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蓝湛。
　　而蓝湛紧紧的握着避尘，转身看向来处。
　　滚滚浓雾之中涌现大批傀儡，众人严阵以待，可是那傀儡还未到近前就被一股力量绞杀。魏无羡上前查看，发现是有人复制了阴虎符炼制傀儡。不知不觉间，有些弟子四肢乏力头脑发昏，众人察觉那傀儡身带毒粉，现在被他们吸入了。
　　突然那个在客栈中出现过的鬼面人再次出现，伸手就要夺魏无羡腰间的乾坤袋。蓝湛避尘出鞘将其打退，见那人要逃，便飞身去追。
　　魏无羡则带着众家小辈躲进了一间店铺，然后熬了一大锅难喝的糯米粥为众人解毒。
　　滚滚白雾间，女子穿着一席红衣显眼得很，上次见魏无羡的打扮，好像很喜欢红色，今日她也换了一身来。刚进来，她就感觉到了锦袍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于是她也顺着气息找去。
　　魏无羡藏在屋里，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幕，刚想开口叫住女子，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只希望蓝湛能稍微柔弱一下，这样这缘分不就来了嘛。
　　再看那边，那鬼面人好像很熟悉这里，凭着诡异的身法，像条泥鳅一样，任凭蓝湛再怎么快，也追不上。偶尔也能过上两招，可是那鬼面人极熟悉蓝湛的剑术，甚至还能截断他的出招，将其凌空打落。
　　蓝湛一时不察，中了鬼面人的计谋被打落，本想提气平衡身体，却忽的落入一人怀抱。蓝湛扭头去看，眼眶顿时便红了。
　　女子看衣服本以为是魏无羡，可那男子一回头，女子却皱起了眉。而那鬼面人也趁机会遁走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周围的风也停止了，天地间只剩下眼前之人。
　　落地后，女子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人，相貌倒是生的不错，可是这怎么一个两个见着自己都要哭？
　　“小郎君，你！”
　　“酥酥。”
　　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可是她却十分惊喜，这人认识她，没准自己能跟着他找回灵。
　　“你终于回来了！”
　　“我叫酥酥？！”
　　又是同时发问，女子叫停，“我叫酥酥吗？”
　　“你忘了？”蓝湛疑惑。
　　“我忘了很多，所以我叫酥酥？”
　　蓝湛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因为你爱吃酥饼。”女子也不推辞，伸手接过放在鼻尖轻嗅，不经意抬头正对上蓝湛的双眸，似江南春风吹拂过的一池温柔碧水，弥散满天星光，任世间万紫千红，却只倒映出那一人身影，那人是自己。
　　“你是谁？”
　　“蓝湛。”说完，还是不死心的问她，“你忘了我？！”
　　“我会想起来的。”
　　是了。如果不是忘了，她怎么会毫不掩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会叫自己，小郎君。
　　女子看着手中的酥饼，那句话在齿关辗转了许久，“可你为何要穿别人的衣服？”
　　蓝湛目光微惊，来不及思考，作势就要脱下锦袍，女子赶快制止，扭过头，半晌才说。
　　“罢了罢了，你穿着...还...挺顺眼的。”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可蓝湛修真多年，将那话听了个分明，偷笑时也悄悄的红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