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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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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引了人往深宫里头走。
绛红的宫墙四四方方,围了一框又一框。墙这头种了白槐,排成一排,梢上挂了串串的槐花豆,青涩的,干瘪的,半干不燥的,都牵在上头。墙那头栽了棵银杏,西风冉冉,落木金黄。
迎面过路的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唤那老太监一声“福桂公公”。福桂公公后头跟着的那人瞧着面生,不像是宫里人,生的一副皮囊好生秀气,乍一看倒像个女娃,但见他青丝半束,着着纯色交领衫,只披的月倾竹影的银丝大袖衫,却是男儿的打扮,诚然是位世家小公子,宫人们便行礼含糊唤了“小少爷”。
“小少爷”文质彬彬,拱手回了礼。
福桂公公又领着他往前走。
不多几步,那少年遽然转身,转瞬即逝间接住呼扑飞来的——一片碎金。银杏的叶很轻,这种力度发过来也只拍拍人的衣裳,边缘没沾有别的东西,来人似乎只是想试试他,沈珣袀这样想着。
“诶呀!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啊?”
沈珣袀抬眼去看,墙檐上跳下个少年,落地后朝他踱步而来。那少年银冠高束,冠面镶着颗海瀚,也是着的纯色交领长衫,披的却是盖雪狐裘,长筒白靴,腰间吊着块回环玉佩,环中刻的是个“晋”字。
一派风流。
“……沈府沈云川,见过晋小王爷,小王爷安好。”当朝晋康晋王爷与晋王妃宣秀所出的唯一血脉——晋府嫡子晋朝逢,想必就是这位了。
“给小王爷请安。”福桂公公满面笑颜。
晋朝逢也是笑容可掬:“公公不必多礼。”又看向沈云川,笑道:
“原来是小侯爷,失敬失敬。”
沈珣袀朝他眯眼颔首:“无,碍。”这一声美人唤出口,着实失敬,大有失敬,自觉九分不妥,也留着一分欲出手绰之,沈珣袀持有十分冷静。
“那,唤你‘云川’可好?”晋朝逢当然自知不妥,他寻着台阶给两人下。
十分妥当,甚得我心。
沈珣袀回悦:“云川在。”他眉眼牵起一番笑意,睫毛微微压低,遮住黝黑的眸子,一个眨眼抬帘,在字了结,引风吹碎金,
袖起翩翩,而这袖里装载着大周朝河山社稷的谋策牵牵,还有隔海关山的词寄书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