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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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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湛言自然不知道身后有人在观察着他,把怀中的许轻轻柔地放在后座椅上,让她侧躺着,双腿弯曲,尽量睡得舒服。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看着她难得安静的样子,笑说:“睡吧。”
许轻一感觉到那股让她心安的气息消失,瞬间就皱起眉头,迷糊间拿起许湛言帮她垫在脑袋下的枕头,一把捂在脸上,想要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许湛言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嘴唇不知觉抿紧,心里一沉,踩下油门快速向家驶去。
把车随意停在车库,许湛言立马下车去看许轻的情况,他伸手扯了扯枕头,被许轻拽得紧紧的,他笑了笑,轻声说:“是我,别怕。”许轻这才让他扯开枕头,在他怀里继续睡觉。
此时天色已深,仲夏的夜空一片漆黑,只看到稀疏的星星,闪着一丝丝微弱的光芒,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只有那银白的弯月高挂,耀眼得把星星的光芒都掩了下去。
许湛言把许轻放在床上,脱下她的高跟鞋和西装外套,扯过乱成一团的薄被盖在她身上,接着走到阳台,把落地窗和那拉得严实的灰色窗帘都打开,让月光倾泻进房间,把房间都照亮,他抬头看了眼月亮,亮的有些刺眼,转身就走进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地方,抬眼就看到许轻已经把身上的被子扯到头上,把她整个人都盖住。
他叹了口气,下楼煮醒酒茶和准备毛巾帮她擦拭四肢。
许轻朦胧间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才慢慢地醒来,睁开眼睛,眼前好像有一层水雾阻挡着她的视线,她把被子掀开,伸手揉了揉眼睛,这是哪里?
她闻了闻被子上的味道,这里是她自己的房间,这才放松地踢开被子,她哥呢?在刚才迷糊的印象中,她记得是许湛言接她回来的,他身上的那专属清爽味道,她绝对不会弄错。
许轻刚想起床,才发觉自己头好痛,思绪一片混乱,浑身热得滚烫,四肢发软使不上劲,她皱着眉头烦躁地用力扯开衬衫领子,好热,好难受,她双手捂着脸颊,想用手上冰冷的温度帮自己降温,可怎样都不管用,只觉得置身于火坑之中,难受得令她不知所措。
眼睛半眯地看着灰暗的天花板,房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许轻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许湛言出国后的第一晚,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夜晚,这样茫然难受的自己,那种莫名的孤独感刹那涌出心头,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迫着自己不要哭出来,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出国?为什么允许他走?
似乎被内心突然泛滥的寂寞空虚掐着喉咙,令她无法呼吸。
独自一人,真的很害怕很恐怖。
那扇微开的门,透出一丝灯光,她哥是不是回来了?
许湛言拿着一盆子东西打开房门,就看到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许轻,现在在地上像条蠕虫一样动来动去,他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许轻身边轻扶起她,想要把她抱回床上,可一看到许轻那半眯着眼睛红唇微张的涨红模样,许湛言一瞬间就怔住了。
“好热。”
许轻双手扯着衣服领子,丝毫不察觉领子已经被她扯开了一大半,露出了大片的肌肤,又软又白的景色擅自闯进许湛言眼里,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看了一眼就瞬间把眼睛给闭上了,抿着唇压抑那渐重的气息,他单手扶着她的后背,空着的手已经握成了拳,青筋凸起,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胡思乱想了很久都不能把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给赶出脑海,深呼吸了一阵,他才敢睁开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目光直视前方,尽量不去在意她,凭感觉把她公主抱回床边,进展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顺利。
但正当他准备放下许轻要松一口气时。
许轻闻到那清爽的味道,感受到那温暖的气息,就知道她哥回来了,就在她身边,她双手环着许湛言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窝,脑袋涨涨的,声音闷闷地说:
“哥,你去哪了?”
说完还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好香,是熟悉的味道,那扎根心底的恐惧感,在这样安心的气息下才渐渐如风消散。
“松开。”许湛言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她放在床上,双手抓着她的手,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眼里深处翻涌的情欲渐渐被绝对的坚定而取代。
“不松,我不要你走。”许轻没留意到许湛言的声音有多沙哑,闹着脾气越环越紧。其实许轻现在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她只是本能地想要挽回那时候所错过的东西。那时候心里的恐惧,可能比许轻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
“放心,我不走。先把醒酒茶喝了。”许湛言拗不过她,只好轻声地哄着她,盼望她赶紧睡下,不要再这样胡言乱语下去,待会她那种状态出来,他可能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非要出国不可?我好讨厌你。”许轻死都不松手,想起那时候他坚决的样子,压抑许久的怒气就在胸中翻腾,还不知如何发泄,看到那雪白的脖颈,一狠心就张开嘴用力咬下去,咬了一口还不足以泄愤,找了另一个位置又继续咬。
许湛言被她咬得痛的浑身一颤,但也因为这种疼痛,心中压抑了许久就要爆发的欲望终于有一点点控制住了。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色终于清明一些。只是许轻那种状态,还是出来了。
只有许轻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她喝醉酒会不断地咬人和吻人。就在许湛言出国的前一晚,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从未有过的分离让许轻喝了不少酒,只是她的酒量实在太差,喝了两小杯就开始发呆,许湛言先把她送回家的时候,她就像现在这样,不断地抓着他的手在咬在吻。自那以后,许湛言就禁止许轻喝酒,谁让她喝都不行。
许湛言立马轻轻抓着她的手,摆脱她的控制,许轻发现嘴上的东西不见了,又用力地把许湛言拽了回来,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在吻。吻得很轻,让许湛言全身酥麻,又疼又痒的感觉真的让许湛言背后冒出一身汗,不行,发酒疯的人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他狠下心用力扯下她的手,让她躺在床上,用薄被把她整个人包成粽子一般,望着她迷离的眼睛,哑着声音严肃地说:“给我乖乖躺好,不想我生气的话。”
“那...你不要走。”许轻被吓得一哆嗦,迷糊抓着被子喃喃地说。
许湛言压根没听到她说的话,说完就跑进厕所,打开花洒,闭着眼睛让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虽然是夏天,但水还是冷的有些刺骨,让他不由发冷。
脑袋里消散不去全是她的样子,他自嘲一笑,低头看着湿透的裤子,抿着嘴虚伪的不去想自己身上的反应。
空旷的卫生间不停地回荡着水滴滴落的声音,一声一声似乎响了很久。
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那句“生气”对许轻十分管用,她还真的是乖乖地躺好,安稳地睡着了。毕竟在许轻小时候,每当她做错事,许湛言就会生气,而他生气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过了很久才回到房间的许湛言,看到这一幕,一身紧绷的肌肉才敢放松下来。他走到床边,把她乱成鸡窝一样的头发弄好,小心地喂她喝下醒酒茶,看到她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他才安心地拿起毛巾,擦拭着她露在被子外的四肢和脸蛋。
许湛言边擦边回想刚才许轻说过的话,不由苦笑一声,为什么出国?如果可以,他倒想一直在她身边,只是梦想敌不过现实,不过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她身边。
“笨蛋,我不会再离开了。”许湛言摩挲着她的眉间,认真而又坚决地说。而睡梦中的许轻似乎有所感应,突然蹭了蹭他的手,那无意识依赖的样子,看得许湛言心里一跳,连忙抽回手,抿着唇心想,果然还是出国比较好吧?
把许轻整理得干干净净后,许湛言才开空调,把阳台玻璃门关上,拉上窗帘,把满房间的月色赶到门外,黑暗的房间里只有许轻轻微的呼吸声。
睡吧,星星也是要休息的,一些时间就好,现在把星星留给黑夜。虽然以后的星星要和月亮一同耀眼,一同璀璨,一同并肩高挂在远方,是他不能触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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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湛言回到自己房间照镜子才知道许轻下嘴有多重....被她咬过吻过得地方,破了皮全部都露出了深深的牙印,上面还有些渗血,他看着指尖蹭下来的鲜血,扬起一丝溺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是真的,是他让她独自害怕了四年啊,许湛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是你自己活该,这是你应得的,许湛言。
“唔.....好痛。”许轻一觉醒来,张开嘴打哈欠就觉得下巴好痛,是那种硬撑开的疼痛,怎么会突然这个位置痛呢?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就被自己胸前白花花的一大片肌肤给吓住了........为什么衣服会被扯烂成这样?昨晚她哥接她回家之后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回家之前就发生了?一想到这里,许轻就觉得脑袋有些隐隐作痛,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压根想不起来。
她有些慌张地跑去厕所,想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一打开门就看到许湛言拿着大块的止血贴往脖子上粘,那片雪白的肤色上有几个格外鲜艳的血色牙印。
“哥你被人咬了?”许轻惊讶地问,谁这么厉害能接近许湛言的身边,还敢咬他?活腻了?
“每次进厕所都不会敲门?”许湛言专注于手上的事情,撇了她一眼才淡淡地说。
“习惯了,再说你为什么不关门?”许轻捂紧胸口,走到他身边想仔细看他脖子上的牙印。
“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关门?”许湛言在她靠近刹那就主动远离了她,不能让她看到伤口。
“那我为什么要敲门?”许轻疑惑他的疏远,但心中的疑惑更甚,不和他瞎扯直接问他:“哥.......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我的衣服会烂成这样,你为什么受伤,这两个问题许轻没敢问出声。
“不记得了?”许湛言处理好脖子上的伤口,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眯眯地说:“某只耍酒疯的兔子在睡觉的时候拼命抓住我的脖子在不断地啃,不停地说好吃,真不记得了?”
许轻被他一说就想起来了,难怪昨晚做梦梦见在啃大块的羊腿。她看着许湛言脖子上的红色,脸蛋瞬间涨红,说话都开始结巴:“我.......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枕头........我回房间换衣服了。”
许湛言想起她床边微微泛黄的枕头,看来平时没少啃。他笑了笑,弯着的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伸手把许轻原本就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我不会再走了。”
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厕所,留许轻在厕所发怔,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坚毅的眼神,足以带给她满心的勇气和安定,对啊,她的哥哥已经从美国回来,她不再是一个人了,把那患得患失的逞强给丢掉吧,原本就不应该拥有的东西。
“嗯。”许轻把厕所门锁上,用清水洗着脸,让溢出眼眶的泪水顺着清水慢慢消失在排水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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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今天不回公司吗?”许轻穿着黑色睡裙下楼,就看到许湛言在厨房做饭。
“你呢?”
“我老板涵箫姐放我一天假休息,涵箫姐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许轻拿着手机给他看消息,脸上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和许湛言说这就是她的老板。
许湛言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眯起了眼睛,沉默着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许轻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她在公司上班的事。
秦涵箫确实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许轻或许会和她相处得很融洽,许湛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