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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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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落日总是带着火烧一般的颜色,即便是下过雨后也是如此,殷红色的晚霞蔓延整片天空,让漆黑的街道蒙上一层孤寂。
许轻望着城市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心情有些愉悦。她喜欢在这种环境下独自漫无目的地走着,那种自由又孤独的感觉充斥着心灵,再加上傍晚的微风轻吻着她线条优美的天鹅颈,似乎能把所有的烦恼和燥气都吹走,舒畅得让她嘴角不禁勾起,笑容的妖艳让路人都愣了愣。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star附近,star离她家很近,十分钟的路程。
她穿着下午刚买的黑色裙子,面料很舒服,圆领的设计微微露出了她精致白皙的锁骨,许轻抬手摸了摸锁骨,好像有些低领了?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臂悄然出现在她脖子上,肌肤和肌肤的相碰让许轻浑身一颤,后颈传来的压迫温热的气息更让她直接定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是谁?许轻抚摸着锁骨的手被突然出现的手臂给压着,即便她空出一只手,即便她学过跆拳道,她都不敢轻举妄动,心跳肉耳能听见的速度在不断加快,她怔怔的望着马路前方,不知为何她目光所及已经空无一人,刚才才放松下来的情绪立马紧绷起来,脑子突然一片混乱,刹那想不出任何对策,这种很久未有过的肌肤相碰的感觉带给她的刺激太大,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可是以她对他人触碰的厌恶,这个触碰竟然没有引起她任何反感,让她非常震惊。
正当许轻不知所措,无比慌张的时候,她耳边传来一阵笑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许轻反应过来,仅仅这一轻轻的笑声就可以。这把无比磁性的声音,她听过,而且还是到骨子里的熟悉,她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微启红唇想要说话,却哽在喉咙,垂在身边的手微颤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脑袋机械般地向右边那个笑声转去。
双目相对的那刹那,她那双因震惊而睁大的鹿眼,瞳孔瞬间紧缩。
她惊讶的样子完全清晰地倒映在他那双深邃却满含笑意的鹰眼中。
眼前那人的模样让许轻觉得是多么的熟悉又陌生,她的手不知所措地握起了拳,有种不受控制地想要做什么,就看到那人嘴角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低沉又带着无法察觉的颤抖:
“惊喜吗?妹妹。”
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如阳光般耀眼笑容中的许轻,被这一声称呼,唤醒了心中对他所有的思念,脑中闪过以前所经历的一切,最后定格在他离开的那个背影,是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啊.........原来已经四年了。
那人一直紧紧的望着许轻,视线从没有离开过,把她的所有细微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深呼吸一口,闻到她身上专属的茉莉花香,十分满足地笑道:
“被我吓到了?”
语气无奈又十分溺宠。
那人松开扣住许轻脖子的手,伸向她的脑袋,轻柔地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喃喃道:“比之前短了。”是肯定句。
就在这时,许轻终于从无比震惊中彻底回神过来,握拳的手终于抬起来,朝那人的胸膛重重地一拳挥过去,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拼命压抑情绪的颤抖和咬牙切齿。
“混蛋。”
许轻打完就转身向前大步走去,完全不在乎那拳的力度,许湛言这个混蛋,回来都不说一声,是啊,这样很大的惊喜,让她像个神经病一样又笑又想哭,想着,眼中终于忍不住那一层水雾,已经溢满整个眼眶了,她双手握拳,咬着下唇,绝对不能让它流出来,绝对不能让那个混蛋得逞,他不就是想看她这个样子?
“嘶.........这女人,下手真重。”许湛言单手捂着胸膛,十足的疼痛感却让他的笑容越来越坏,忍着笑容让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这样的疼痛,才让他有种终于回到人间的感觉,双手插回裤袋,看着远处那高挑,曼妙的身线因裙子而轻微勾勒的身影,笑得灿烂,眼中却是坚定和自信:
“我回来了,许轻。”
刚要往前跨出崭新的一步,天空好像要抓弄他们一般瞬间就下起如黄豆般大的雨滴,眼前那身影刹那模糊不清,许湛言心中一惊,快速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向她奔去。
许轻越走越觉得生气,气的脸蛋都涨红了起来,心跳还越来越跳的猛烈,那该死的混蛋,他的出现直接打破了她内心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都出去了,还回来干什么,干脆一辈子别回来更好。她抬手想要把眼中的水雾抹掉,打死都不能让他看到,就感觉到有几滴水珠拍滴在脸上,怎么?她明明没让她们流出来,她停下,仰头看天,才知道是下雨。
下大雨了,那就无所谓。刚才还一片火红的天空,只剩下灰蒙蒙一片,晚风有些急,吹得裙摆扬起,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着眼睑,迫使她不断的眨眼睛,终于不必忍耐,眼中的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她的脸蛋滑落,透明的水滴,滴在地上,无人察觉。
她保持着昂头的姿势,任由雨滴冲洗着她的一切,雨真的是逃避一切的好地方,所有的不安,紧张,慌张,失而复得的喜悦,此刻全被雨滴冲走,所有忍耐,都可以在此刻慢慢收回心里,不用表现出来。
可没等她淋够十秒钟,视线就被一件牛仔外套遮住,她怔怔地眨了眨眼睛。
“混蛋的妹妹,是叫笨蛋吗?笨蛋不能淋雨,会变傻。”许湛言迅速追了上来,并把牛仔外套全部盖在许轻的头上,笑嘻嘻地说完就抓起她手,向前跑去。
“你才笨蛋,放手。”许轻伸出空出来的手把牛仔外套扯好,只露出自己的脸蛋,窘迫地说。
“笨蛋的脸都红了。”许湛言在奔跑期间还不忘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的微红,笑得眼角都弯了。
“我哪有脸红?只是热.......”许轻反驳的话立马脱口而出,可抬眼就看到他戏谑的眼神,瞬间恼羞成怒:
“哥!”
“乖,妹妹。”许湛言听到这个称呼,笑出了声,满脸高兴地说,眯起来的眼中全都是她看不见的深意和忍耐。
许轻被他这个笑容闪的怔了怔,眼前那人脸上的笑容和她记忆中的那个耀眼的笑容在她脑海中似乎重合在一起了,真的是她的哥哥,和以前一模一样,而他此刻就在自己身边,那种真实感才开始在她心中慢慢扩散,她从小就喜欢许湛言这样笑,就像只会捕获心灵的妖精,但他却不是一个经常笑的人,即便是笑,也是那种冷漠疏远的笑,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这样的认知,让许轻真的快要忍不住了,眼泪不断地流出来,快压抑不住要大哭了。
“到了,发什么愣?真傻了?”许湛言把她头上的外套拿下来,用手拿着,再帮她整理湿漉漉的头发,看到她怔住,轻拍了拍她的头。
许轻立马把想大哭的感觉给憋回去了,暗暗深呼吸好一会把情绪平复,才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一声不吭走向只有他们一家人才知道的star秘密通道,现在全身都湿了,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她更不想理会那个混蛋。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门被我锁了。”许湛言看着那身影停下来,才拿出钥匙扣在手指上,转着圈慢条斯理地向她走去。“叫哥哥我就开门。”
许轻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她伸出握成拳头的手,竖在他眼前,淡淡地说:“你不开,我自己来。”
“.................”许湛言乖乖地开了门,胸口现在还隐隐作痛。
Star是a市最奢华的建筑之一,高达100层,下40层是娱乐场所和用餐举办聚会的地方,上60层是酒店,这座建筑是a市上流社会娱乐的地方,但并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许湛言和许轻在乘坐电梯的时候,难得气氛安静了一会儿,刚出电梯,许轻就被许湛言一手扣住了脖子,向走廊尽头走去。
“去干嘛?”许轻想挣扎,却被他扣得死死地,这种对她来说已经陌生了四年的肌肤相碰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她现在有些冷,还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
“你不换衣服?”许湛言看着她湿透的裙子,挑了挑眉,惊讶地说。
“我自己走。”许轻又想挣扎。
“叫哥。”许湛言一幅你不叫我不放的表情。
“.......哥。”许轻咬着下唇,不情愿地叫了声。
“这才乖。”许湛言满意的松开她,走远了点,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哥,你很早就回来了?”许轻边换衣服,边问。父母比她知道还要早,门也是他锁的,那他应该今天就回来了吧。
“就刚才。”许湛言也在换衣服,他连家都没回,一下飞机就开车去star去找许轻,他想一下飞机就看到他最想看到的人。
这家star是许氏集团旗下,也就是他们家的,他们一家无聊就会出来玩。
当他们兄妹俩一起走进总统包厢,就看到他们的爸妈围在窗台前不知道在干嘛。
“爸,妈。”两兄妹异口同声地喊了声,还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哎呀,哥哥去找妹妹啦?”陈怀素听到两把不同的声音,就笑着转头,果然看到两个人儿,捂嘴笑地很开心。
“囡囡,你的头发怎么湿了,没带雨伞吗?”许枫挽着陈怀素的腰,紧张得问。
“嗯,没带雨伞。”许轻直接走到餐桌上坐下,拿着毛巾在擦头发。
“谁准你们吃雪糕的。”许湛言看着窗台已经空了的四个雪糕杯,走到许轻身边坐下,沉声道。
陈怀素求救般地看向许轻,许轻看了她一眼,表示“我也救不了你”
。
“吃这么多雪糕不好。”许湛言淡淡地说。
“臭小子,什么态度,你以为你爸妈现在几岁?老虎都能打死几只,反倒看看你们自己。”许枫走到许湛言身边,拍了他的头一下,没好气地说。
“我胖了。”许轻说。
“囡囡我能看出来是胖了不少,倒是湛言,好像瘦了一圈,这四年都没有和家里联系过,担心死你妈我了。”陈怀素一拳打在许湛言胸口上,嘴上虽教训着,心却放松下来,妈这小子的胸肌还挺结实,不错。
许湛言却在受了陈怀素一拳后,吃痛地揉了揉胸膛,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哎呦,我出了很少力啊,受伤了?很痛吗?”陈怀素紧张地追问。
“活该。”只有许轻浅笑着说,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装的。
这女人......许湛言揉了揉胸膛,其实是真的挺疼的,毕竟她下手是真没有留力,他看着许轻,似笑非笑地说:“没,被一只发疯的兔子咬了一口,不痛。”
“吃饭。”许轻笑说,还把许湛言最不喜欢吃的姜夹到他碗里:“吃多点,哥。”
“好了,吃饭吧。”许枫也夹起了菜给陈怀素。
“妹妹,做人要学会报恩。”许湛言剥好了几只虾放到许轻碗里,意味深长地说。
“兄妹俩关系真好,妈咪很开心。”陈怀素吃着许枫弄好的生蚝,又问:“阿轻,喜欢这份惊喜吗?”说完还朝许轻单眨了只眼。
“最讨厌。”许轻咬牙切齿地说。
气氛沉默一阵,突然就传出笑声,只有许轻不明白陈怀素和许湛言在笑什么。
许枫轻抚额头,无奈地看着他的老婆,轻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说:“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