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拆散了我和白月光》不关鸭鸭的事

28、解约

　　不用陆昀回答，步遥也知道，这肯定是他拉周成谷和肖霄这伙人下水的一环。
　　可是步遥自打看到这张照片，心里就百味陈杂。
　　绝不仅仅是对沈祁的心疼，还有对肖霄的痛恨，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要是这张照被登了出来，尽管到时网上大肆讨论的人是现在的肖霄，步遥仍会觉得那大概是在羞辱他本人。
　　毕竟他还没有从那个身份中脱离出来，他想找沈祁不仅止于对沈祁的喜欢，也因为他爱从前的自己，爱从前是肖霄时的岁月。
　　可是肖霄就这么毁灭着他曾经的自己，把他美好的过去泼上污墨，再撕碎了，撒到地上，面目全非。
　　陆昀在灯下看步遥的神色透上了几片绯红，明白了他大概在想什么，笑道：“紧张了？咱们更那个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再说，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要是看到这个，和那假货分了，你就该高兴才对。”
　　步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陆昀欺身压过来，随即感到自己的下巴被挑起。
　　贝齿被异物撬开，滚热的舌尖触碰到的是陆昀冰凉的手指，那手指已深入到他的舌根处，还欲再有动作。
　　他一时有些迷离，脑子里热烘烘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
　　喘息间，步遥终于回过神来。
　　陆昀在干什么？
　　在以照片上那种方式羞辱自己。
　　一气之下，他阖动牙关，贝齿咬上陆昀清瘦的指节。
　　见到陆昀皱眉，他怕真咬疼了对方，当即又松了口，推开陆昀。
　　“你怎么老咬人！”
　　“你把我当什么人？”
　　两个人同时出声。
　　说完，步遥也觉得自己可笑，真是时间久了忘了自己的地位，以为陆昀对他挺好就是拿他平等相待了。
　　一个玩物也妄想求得平等。
　　深呼吸几口气，步遥平息了一下心情，终于把自己一直反复纠结的问题摆在台面上说出来。
　　“陆先生，如果没记错，我们的合约还有三年。”
　　“我从来没看过那份合同，但上面一定有关于违约赔偿的条款。”
　　“我请求解约，赔偿多少，我一定如数奉还。”
　　他想好了，现在自己的资源略有起色，不至于混不下去，大不了以后节衣缩食，再找妈妈借一些……就算还到死吧，也别让他再受这份屈辱了。
　　步遥曾经对圈内这些事略有耳闻，别人和金主都是你情我愿，金主玩腻了说不定还会甩一张刷不完的卡让小明星滚，怎么就他这么倒霉，还得往里面倒贴钱。
　　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就是现在的肖霄，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喝水呛到了脑血管里，竟然签这种不平等条约。
　　步遥每每想到这个条约心里就怄得慌，然而陆昀救过他妈妈，不得不委曲求全。
　　可时间久了，他心中又生出不平来，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今天这番话在心中积压了很久，一方面是他渐渐和陆昀熟稔总也不好开口，另一方面也是知道以后仍要为这份鬼合约付出很大代价，自己怕是赔不起。
　　不过当下这番受辱，钱不钱的已经不重要了，早点了断才是真的。
　　步遥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未注意到陆昀方才被他一推，牵动了先前被陆父杖责的伤口，“嘶”地倒抽了口凉气。
　　他只觉得陆昀听了这些话，肯定会给他一个讥讽的冷笑告诉他别痴心妄想，要不就暴跳如雷，像他刚穿越过来时把他捆在床上蹂躏一番直到他听话。
　　没想到陆昀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陆昀既没有讥笑他，也没有暴跳如雷，反而看上去很平静。
　　他面上不辨喜怒，揉着自己的肩头说：“行，下期节目拍摄结束，我们谈合约的事。”
　　三天后，《玩的就是心跳》会在金雀山拍摄，拍摄期为一天一夜。
　　也就说，日子再往后数四天，步遥和陆昀再见面，就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导演和固定嘉宾之间的关系了。
　　*
　　步遥没想到，第二天他的名字居然又被挂到了热搜上。
　　只不过昨晚那条#心跳MC步遥背后的女人#已经掉到了三十几名，新占榜首的是另一条——#匿踪曝光片花替步遥出头#。
　　步遥边扒拉午饭边点开看。
　　作为步遥和陆晚宜共同参演的剧，《匿踪》官方发表了微博，没有澄清什么，只是发布了一段视频。
　　视频一开始画面模糊不清，不像片花的样子，角度是从高处俯拍整个化妆间。
　　画面里步遥正安静坐在椅子中做造型，一个男摄影师快把镜头怼到步遥脸上，被造型师以保密为由制止了。
　　随后顶着鸡窝头的女娱记强行采访不成，指使摄影师去拍在一旁的女助理，要从助理嘴里套话。
　　步遥见他们去拍自己的助理，情急之下，爆了粗口：“*，拍什么拍！拍一个素人，你们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
　　曾经视频中的一段在网上爆火过，只不过掐头去尾，被剪辑为步遥耍大牌的证明。
　　步遥看到这儿，想起以前看到过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俘虏被两个士兵挟持着，一个士兵喂他喝水，另一个枪指他头部，媒体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截有枪的或是喂水的那一部分画面。
　　有时，媒体给人们传达的不一定是真相，只是他们想让公众看到的。
　　这段化妆间的监控录像结束后，视频上出现了几行字：戏外仗义小侠士，戏里邪恶一枝花。
　　接下来就是正经片花了，播放的是步遥表演杀人以及肖霄对手戏的几个片段。
　　步遥在《匿踪》中一袭黑衣，长发竖起，眉峰上挑，眼中露出杀气时，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凌厉的美感，像是落入地狱的黑心莲。
　　下面的评论中，不少人都惊叹步遥的演技，说他前一秒还是邪神附体，后一秒就成了身世凄苦被困在往事里不得解脱的少年。
　　也有不少评论针对前半段视频进行讨论。
　　大家纷纷发现，镜头角落里的可不就是陆小姐么，直到娱记离开她才和步遥说了句话。两个人分明是素不相识，怎么可能像传言中步遥对陆千金死缠烂打的样子。
　　也有人仍然相信谣言，咬定二人或许从这部戏结缘，不管怎么说后来步遥资源那么好就不正常。
　　可惜步遥因为刚穿越过来时被骂多了，压根就不看评论。否则他就会发现，如今网友也不是一边倒骂他了。甚至评论里还有一小支他的粉丝队伍帮他出头。
　　——资源好怎么啦，资源好的人都是靠金主上位？这什么逻辑。
　　——这演技你们看不到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有人找他拍戏正常啊。
　　——期待黑心莲，表白《匿踪》剧组，义气！
　　甚至还有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就不许人家是真爱吗，遥陆大旗我来扛。
　　……
　　《匿踪》剧组的这波操作是步遥没有料到的。
　　其实他原本希望《点绛唇》能发声澄清一下，昨天他还问曲冰能不能联系一下让那边帮忙发个澄清。
　　也许《点绛唇》并不希望牵扯到这么复杂的事里吧，毕竟剧组演员还没有定，不需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强出头。
　　倒是《匿踪》剧组，这次发声既是挺步遥，也为新剧宣传赚了一波人气，这么高明的手段像是……
　　步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名——陆昀。
　　随即他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个人从脑海里甩出去：才不是他，他会那么好心？
　　不是陆昀，就是王导，步遥转念想着。
　　王澍导演自拍《匿踪》时就一直欣赏他，《点绛唇》的面试官也是王导，一定是王导知道酒店密会那事他被冤枉，但是《点绛唇》又不方便发声，才想出了现在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于是，步遥把这个人情记在了王导头上。
　　*
　　“遥遥哥，有粉丝来探班。”
　　？
　　步遥吃完午饭，又吃了个小白特地为他买的布丁，正舔勺子呢，听到“探班”二字猝不及防。
　　自打他穿越过来，这个号什么时候有粉丝探过班？连粉丝都屈指可数吧。
　　“会不会是媒体……”
　　曲冰一早上就打电话提醒他，今天只安排了一个新新娱乐的采访，要小心说话，其他媒体不要见。
　　步遥不信自己有粉丝，猜测是媒体假扮粉丝混进来套话，就决定不出面了，让另一个助理阿青去应付一下。
　　没想到阿青左手拎着几个礼品袋，右手拿着一叠明信片走了过来：“遥遥哥，有粉丝找你签名。”
　　“喏，还送了不少礼物。”阿青把明信片放在步遥吃饭的小折叠桌子上，又打开礼品袋给他看。
　　还真有粉丝了，步遥不禁有些新奇，翻翻手头的明信片。
　　明信片上印的都是各种各样他的照片，有用《心跳》中的步遥做成表情包的，有他正在拍的《萤烛》定妆照，甚至还有今天新鲜出炉的《匿踪》片花截图。
　　步遥翻到下一张，手上动作停住了。
　　那是第一期《心跳》中步遥和肖霄的合影，二人当时抽到了相同的纸条被分为一组，便勾肩搭背地亮出了自己纸条上的爱心。
　　乍一看，照片上二人亲密友好，可步遥知道并非如此。
　　怎么会有人嗑如此清奇的一对cp，步遥并不想签这个名。
　　他问阿青粉丝们在哪边，决定去叫这个粉换张照片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