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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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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
当我睁开双眼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银白色的。
很高贵,似雪,似冰晶一样,但冥冥之中也透着让我不寒而栗的诡异。
这中世纪,不,似乎更早时期的风格让我无端生出一股忧虑和惶恐。
我离开这间屋子,独自在走廊里探寻。
走廊的右侧除了墙壁就是远高过我的窗子,苍白且毫无生机的光线穿透,打滑似的在森白的地面上反着光亮。我看不见外面的样子,只有刺痛我双眼的光亮。
我赤足而行,冰凉的地面却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因为走廊左侧的雕版画引人入胜。
那是一个激烈并忍不住让人斗志昂扬的场面:
众多天使分成两个阵营,一方是以耶和华和神子为首,米迦勒在高处吹起进攻的号角;而另一方……一个高大的身影,手握长矛与盾,带领着另一部分天使与米迦勒对峙。
米迦勒的圣剑指向他,神情严肃,他的利刃不甘示弱地竖起,十分桀骜。
他……是谁?
那些雕像会动,随着我前进他们也在不断变幻。
我脑海里回荡着兵戈相接的打斗声,惨叫声,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快要是我的脑子炸开。
我快步走起,衣料上的银铠摩擦,在空荡的走廊里孤独地回荡。
那些浮雕像是要脱离墙壁,凌空而至。我本打算低头不去看,但一阵阵雷鸣声在我的脑海里狂轰乱炸,我不得不抬起头,却让我蓦地驻足——
乌黑的云层划分出界限,米迦勒的翅膀展开 ,他身后的一众天使居高临下,而他们身后,是一道道闪电,它们金光缭绕,将米迦勒的翅膀装点的更加威武,不可一世。
它们从缝隙中穿过,直直地击中云层下的天使。
相较于云层之上圣神威武的场面,他们这里就狼狈多了。天使们丰满的羽翼被烧灼的焦黑,刺鼻的味道四处弥漫,他们纷纷坠落。
但即使这样,他们天使的容貌,天使的身姿,天使的风华,就算是从天廷坠落,也丝毫不减。
天使与堕天使的战斗。
这条走廊依旧白得渗人,长得看不见尽头。
我只感觉心中泛起很奇妙的波澜,就像是站在茫茫雪原或是辽阔荒地会衍生出孤独感一样。
脑海里的声音如雾气般消散,华丽的长廊装饰这似乎没有尽头的路。
我继续走着,脚趾被冻的发红,窗外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尽管光线忽明忽暗,它也不会为室内增添一丝温度。
但奇怪的是 ,看到这些我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事情——雕刻的圣战,我竟毫无反应,只有孤独夹杂着悲凉若有若无地掠过心尖。我一味地发问,我是谁,这是什么,而他,又是谁?
我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那个与米迦勒对峙的天使身影颀长挺立,浮在空中。他的翅膀有不输米迦勒的强壮巨大。羽毛圣洁,又锋利如刀刃。仅仅透过雕绘,我就能想象出他挥动羽翼卷起气流的情景。
不过我应该更担心自己的处境,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何去何从,我迷茫又无所适从。
我下意识地祷告,去寻求心中的力量。
上帝啊,请庇佑我,为您虔诚的信徒指明道路吧。
这时,走廊深处传来一声轻笑,又似乎是悲悯的太息。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迈开步子迫切地追寻声音的源头。因为我的心头被不安的阴云笼罩,但这个声音却让我萌生出些许期待。
我奔跑着,好像跑了很久。
终于,我到了,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