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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周二护妹 ...

  •   一向到了晚上就安静的村里突然热闹起来。周三娘被这阵响声吵醒,拍拍不安挪动的周巧后背,才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哥哥?”
      往前走几步见正厅点着蜡烛,正奇怪呢,又看见家中大门敞开,她几步又走到周二夫妇房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她,所以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空荡荡的。趁着月光,又分别找到两个小孩子,只看见两人睡的安安稳稳。
      “奇怪……”
      门口隔壁王大娘高声呼喊,“周家姑娘在吗?”
      “来啦!”她应道,笑着迎上前,“大娘,你这深夜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大娘不住喘气,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跑,“我…你…唉…”
      “啊?”她一头雾水,“您稍微等等我,我把门关上。”
      大娘又急又气,“你、你这还有时间关门呐,你二哥、你二哥他都爬到神婆家去撒泼啦!”
      “什么!?”周三娘惊惧交加,“我二哥怎么会这么做呢?”
      “这…这我哪能知道?幺儿说他…他把神婆给打了,族长正让人找你呢。”
      “我二哥现在在哪儿?我二嫂呢?”周三娘着急,紧紧抓住王大娘手臂。
      “哎呀!都在神婆家呢!诶,我说,你慢点跑!”王大娘按住需要保修的双腿,这人老了,身体是大不如前,这点路就累成这样。
      周三娘头不回地挥手,“大娘!麻烦您帮我看着三个孩子,谢谢啦!”
      “行!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快回啊!”
      “好!”
      王大娘停下步伐,转身进了周二家,没成想刚一进门就碰上还揉着眼睛的周巧。
      “醒了?走走走,跟着我继续睡。”
      王大娘拉着周巧的手,周巧好奇地问,“大娘,我姐去哪儿啦?”
      “小孩子问这个干嘛,快去睡,不去睡长不漂亮啊。”王大娘敷衍道。
      “谁说我不漂亮,姐姐夸我是村里面最漂亮的小姑娘呢!”
      周巧跟王大娘说话,这在走进房门的一刻,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各家已经亮起了灯光,门口不时有人经过。她心中突然惶恐不安,抬起头问王大娘,“这么晚了,我姐姐不会摔了吧?”
      王大娘上前整理被单,“你姐是去神婆家,这路都走了那么多次,能摔啥?别瞎担心,快来睡,睡着了,我好去看看那两个小子。”
      周巧听她说的心中越发慌张,她也不知这慌张的心情从何而来。
      神婆,姐姐去神婆家了,她要去找她,把她带回家!
      她外衣也没穿,转身就跑。
      王大娘还在那儿说呢,一回头,人没了。
      “周巧?”
      ……
      莫说是月亮,就是一个星星,在天上也找不到。
      这是纯粹的黑夜,没有一丝光亮。
      风吹过耳畔,空气非常干燥,这样的黑夜显得格外不正常。
      姜凤欢什么也看不见,思索之下,决定和胡九十九倒退回去,再想办法。
      离村子越来越近,天上的月亮越发清晰。
      “一场戏,不可能均匀的打光到每一处。”姜凤欢说。
      “你的意思是?”胡九十九疑惑。
      “很明显,村子就是舞台,主角就是村子里的人。”姜凤欢看着村口,“那么我们想要离开,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主角,弄明白这个幻境究竟要让我们干什么。”
      “那村子里面的主角到底是谁呢?”
      姜凤欢垂眸,眯眼笑,“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为止你还没猜到?”
      臭狐狸,装模作样。
      胡九十九脚在地上刨了两个深深的脚印,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回答,“我怎么会知道呢?如果我知道我会不跟你讲吗?”
      呵。
      姜凤欢审视了他一眼,他坏笑着点头,“好吧,好吧,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信了。”
      胡九十九暗地咬牙,他从进来幻境之后就刻意降低了自己的敌意,对姜凤欢示弱,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没相信他!
      大意了。
      他笑,一张狐狸脸硬是让他笑出了清风朗月的滋味,顺着往下说,“你既然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不如你说说,你想到了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思考思考。”
      姜凤欢瞄了他一眼,笑着撇嘴,“哎,我说,你看过小说没?”
      “看过,怎么了?”
      “小说里通常先登场的人,基本就是主角或者主角相关角色吧?”
      “是这样。”
      “我们刚到这里遇到的人是周巧,第二个遇到的是周三娘。而这场旱灾的解决办法就与她俩有关,因此我推测,这场幻境的主角不是周巧就是周三娘。”
      “那为什么不能是神婆呢?”
      “诶…那要是神婆,我们破解幻境不就变成了献祭周三娘吗?谁会创造这么奇怪的幻境啊!”
      胡九十九反驳,“怎么不会,万一创造这幻境的就是一神经病呢?”
      “……”姜凤欢没说话,又瞄了他一眼,这一眼不言而喻,胡九十九知道他的意思,生气咬牙。
      他的意思是,你难道是说你自己吗?
      姜凤欢收敛看戏的表情,“哈哈哈……走吧,我们先去周三娘家看看。”
      胡九十九:好气噢。
      村里,不时有人来往。
      姜凤欢躲在墙后面,说:“喂,不是吧…这谁家村里晚上这么热闹的办什么喜事吗?谁家结婚呐?”
      胡九十九跳上墙,数着村口的人家,准确找到了周二家所在位置,“跟我走。”
      “去哪儿?你是要去抢亲吗?”姜凤欢调侃。
      胡九十九告诉自己,不气不气,没有必要和傻子动怒,“抢来做你奶奶。”
      “那行,要不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爷,你管我叫爸?”
      “……”
      姜凤欢叫得出口,胡九十九不行,他自尊心重,卖萌耍痴是他最后的底线。
      “信不信我马上大喊一声,让村里人都来抓你去烧烤?”
      “……没必要这么狠吧,我们两个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找不到出去的办法,我倒是还好,早死晚死都得死,你呢?”姜凤欢躲避掉两个人,无声跳进墙里。
      胡九十九嗤笑,这话说的,好像他死不死都无所谓一样。
      他嗅了嗅,指向左边,“周三娘的房间在这边。”
      “你听听,周三娘睡着没?”姜凤欢大拇指朝里。
      胡九十九疑惑,“这房里没有人。”
      “嗯,这大晚上她一个姑娘家能去哪儿?”
      “这我怎么知道。”
      姜凤欢露出小虎牙,“该不会是去解决生理大事了吧?”
      “啊?”
      他比了个大拇指和食指没合拢的OK手势。
      胡九十九捂脸,“我们快进去吧。”
      一人一狐顺利潜入了周三娘的卧室。
      “这次倒好,我一奉公守法的良民,一夜闯了俩民宅了。”
      胡九十九故意泼他冷水,“你怎么知道是一夜?万一是两夜了呢?说不准啊这周三娘后天就没了。”
      “不会吧……”姜凤欢翻找着,别说,这周三娘的房间小是小,倒是收拾得非常整齐,看起来还挺舒畅,柜子里还有几本古籍。
      姜凤欢简单的翻了翻,翻到一本书时,心里突然有了大胆的想法。
      胡九十九在床上找了找,没发现任何异样,跳过来问他,“你发现了什么没?”
      姜凤欢叹气,把书放回柜子里,“能发现啥子?就是几本书,还有一些衣服被子。”
      他们悄悄潜出去,就听得有人走进,连忙贴着墙。
      “哎呀,是周二嫂子啊!你可算回来了,这周二没事吧?”
      张秀月以袖擦泪,“大娘,我…谢谢…”
      “我说你,你别光哭啊,你把事情跟大娘说说,大娘比你活的时间久,说不定有办法呢。”
      王大娘扶着她坐下。
      张秀月抽噎着开口,“二哥…二哥被他们扣下来了。”
      “啊?”王大娘给她拍背,“这周二怎么回事,怎么会去打神婆呢?”
      提及此事,张秀月更是泪流不止,“他、他们说,他们说明天要祭祀雨神!”
      王大娘又道,“这是好事啊,你哭什么?”
      “可他们要拿三娘当祭品!”
      王大娘惊得瞠目结舌,猛地坐下。
      张秀月伏案大哭。
      一旁的姜凤欢和胡九十九也惊呆了。
      “喂……”姜凤欢干笑,“看来…你说少了一天。”
      他揽着胡九十九就奔向神婆家。
      怪不得呢,他说今天晚上怎么那么多人。
      原来是周家有人知道内情,找神婆算账了。
      等他们跳到神婆房顶上时,年迈的族长被小虎掺着也姗姗来迟。
      周围围了不少人,族长把他们都骂回去了,进去时,只见神婆的伤已经包扎完毕,阴沉着脸坐在主位。
      周二被几个男人压制住,捆上麻绳,按在一边。
      周三娘跪在地上,头磕地面。
      “族长!”周二看见了救星,高兴大喊,“族长!”
      族长一看,都几十岁的人了,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长叹一口气,还是问,“怎么回事?”
      周二愤愤不平,“贼神婆要拿我妹的命来祭祀雨神大人!族长,您可得评评理,凭啥要我妹妹的命?就凭她一句话?”
      旁边压着他的男人想说,这是雨神大人的旨意,就得要一童女。
      可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一来雨神大人说的是一个童女,而并非特指周家的人。二来族长在这儿,他一个小辈也不好开口。
      因此房间里竟安安静静的,族长面对周二信任的眼神,心里的愧疚翻江倒海,他只觉得嘴里发苦,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闹成这样。
      又看见跪在地上,乖巧懂事不言不语的周三娘,心里更是疼惜。
      就见得周二眼里希冀的光渐渐熄灭了。
      “…族长?”他颤着嗓音问,始料不及。
      神婆在主位上冷笑,“哼,既然您不好开口,那就我说吧。”
      “前些日子,神于梦中告知,要有一童女献祭,我随即告知众人,与之商议后,认为你四妹周巧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后来这周三娘非得代替周巧去。”
      周二咬牙,从地上暴起,冲向神婆,被几名男子拦下,“你胡说!分明是你弄虚作假!装神弄鬼!”
      “二哥,神婆说的是真的…”旁边男子劝他。
      “就是呀,二哥,要不你就算了吧…”
      周二双目赤红,“刘丰!三娘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些猪狗都不会说的话!”
      那劝他算了的男子在这样的眼神下,脸皮挂不住,抿嘴不语。
      神婆又道,“你以为我是骗你们的吗?”
      她冷笑伸手,指着人群中的一名男子,“王高,你来说,说给周二听听,看看我是不是骗人的。”
      那名叫王高的男子像是黑黢黢的煤炭,被神婆点名,喏喏开口,“这是真的,周二哥。”
      周二绝望,“…你也要帮着她?”
      “周二哥…是真的,前两天不是神庙大乱吗?我们十几个人上山查看,没想到到了神庙里面。就听见雨神大人说话了,他说要个童女侍候他,而且如果想让来年风调雨顺,那么还得找到那名外来的男子。”
      周二一啐,恨声骂道,“我呸!什么雨神!我看是要人命的妖精!”
      神婆闻言大怒,拍桌而起,“好啊你,敢对雨神大人不敬,给我堵住他的嘴!”
      周二挣扎。
      周三娘泪光闪烁,上前推开几名男子,她力气虽小,但众人却碍于羞愧不敢用力,因此被她推到一边。
      “二哥,别说了…别说了…”
      周二冷着脸,把周三娘护在身后,红着双眼,“三娘,我不管什么雨神不雨神的,他们要祭祀,让他们狠心出自己家姑娘!我不行,我看着你长大,难道就是让你去送死的吗!难道就因为我周家无人,所以人人可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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