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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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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今日魔界迎来贵客。
凤九跟随在姑姑身后看着那个身着白丝袍,脚蹬云缕靴,长发齐束于冠中,一双清冷眉眼,一丝不苟的那个男人带着翼族之人浩浩荡荡而来。她想起近日的东华,他也穿着一身白衣,但皓月般的银发很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冷峻中平添几分风流之色,是以让无数魔族女子春心乱动,媚眼乱抛。想到这个,凤九不由得想起那晚爬上东华床上的美人,她不动声色的撅了撅嘴,还是闷得很。
“师傅。”白浅见到墨渊的面很是亲热的迎上去。
凤九自然也跟上前去,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叫他师傅。
墨渊先看到白浅,温和地笑了笑:“你似乎胖了些。”
凤九扑哧一笑:“没办法,姑父的手艺太好了。”
墨渊的目光又移到凤九身上,她一身红裳,灵气逼人:“许久未见你穿这个颜色了,有什么喜事么?”
凤九看了看自己的衣裙,脸色悄然红了,她只是想穿给那个人看。
“师傅就别取笑她了。”白浅打着哈哈道,“今日魔族始祖少绾有事忙去了,所以让魔族七君来迎,我想着师傅不爱热闹就推托了。”
墨渊点了点头,他这个粗心大意的女弟子也细心起来:“东华呢?他来了没有?”
“来了,只不过似乎是和少绾有许多话要说,两人神出鬼没,终日不见人影。”
墨渊又一颔首算是知道这件事了。
“师傅,徒儿领你去住处吧。”
“好。”墨渊应了一声,又回头看凤九,“用过晚膳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些话对你说。”
凤九低头拱手:“是,墨渊上神。”
墨渊说罢,随着白浅而去,登时又有许多魔族貌美的女子上前来打点他带来的翼族之人。
凤九抬头,最先迎上胭脂一双清澈的眼眸。
“女君,好久不见。”子澜见到她,知道昔日是她劝了师傅让自己来翼界陪胭脂,感恩自不在话下,拱手垂头行了个礼。
凤九还礼:“上仙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一切都好,劳女君记挂。”
凤九看向胭脂,她一双看着自己的眼平静如同古井,无爱无恨,对着凤九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但凤九的心还是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移开目光,看到魅雪眼中森冷的恨意,她不以为然的别开眼,君煌面带微笑拱了拱手:“女君,大紫明宫一别,女君别来无恙?”
“我很好,长老如何?”
“托女君的福。”
君煌来不及回答,身边的男人已经抢了白,凤九看过去,心微微颤了颤,那张脸上有一条很长很深的旧疤。她身边的男人,东华、墨渊、夜华、寒来、凌天、君煌、庆安、思安...若不是长得十分俊俏那至少也是一张寻常人的脸,不会丑陋阴冷至如此地步,让人看了不禁背后发凉,但是——
凤九微微眯了眯眼眸,他是那个把凌天一个人扔在大紫明宫的人,他是那个用镜花水月将凌天重伤的男人,绝痕!宽袖中一双手已成拳,面上的表情难免有几分生硬冷漠:“绝痕长老,上次拜访大紫明宫时都没能和长老见上一面。”
“可见绝痕是个无福之人,女君色倾城,才巾帼,我竟迟到今日方能一睹真容。”
凤九勾了勾嘴角:“听说南荒的红莲一开能盛三年,看来日后有很长的日子都能和长老讨教切磋了。”
“不敢,是我向女君讨教才是,女君如今不过...七万岁么?”绝痕抚掌笑道,“我真是白长女君十八万岁。”他这样说道,与她行了个礼,带着君煌、魅雪离去,临走前魅雪阴鸷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凤九脸上,嘴角还不忘勾起阴毒的笑。
子澜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凤九,胭脂垂了垂眼,看了看地面,停留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子澜只得跟上前去,后头的一些魔族之人看凤九的神色个个恨不得立刻将她抽筋扒皮。
众人离去,将凤九一个人留下,秋日的燥热在阴冷的南荒也安静下来,寒来看着凤九孤独的背影,走上前来。
凤九看到是他:“你好些了吗?”
寒来点了点头:“好多了,你呢?”她知道他在问什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会好起来的。寒来,记不记得你在善启王府劝过我,让我不要对凡人投入过深的感情,将来会有一场伤心泪。”
“当然记得。”
“那你为什么明知故犯?”
寒来抬眼看她日益坚韧的眉眼,笑了笑:“因为你是我妹妹,骨肉情亲,我生怕你有一点点不开心的地方,但我没关系。”
她跟着笑了笑:“我失去了凌天,你失去了思安,不过好在,我们还有彼此。”
“是啊,好在我们还有彼此。”他有些安慰的这样说道,又充满苦涩,他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当年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这五万年的时光无论如何都补不上了,错过的,终将永远错过,不会回头,“我方才从爷爷那里来,听白奕上神说起你的婚事。”
“为什么你管我爷爷叫爷爷,却坚持叫我爹上神呢?”
“因为他凶啊。”
凤九忍俊不禁:“他的确挺凶的,小时候好多次挨打都是你替我。”
“将来我还会替你。”
“可是我长大了,不会动不动就淘气的惹他生气让他把我吊起来打了。”
“是啊,你长大了。”寒来觉得忧伤,一直以来停留在他心里的那幅画是两个就着月光说话的孩子,一直以来停留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小凤九,而她如今的模样,他虽然觉得更美,却总也免不了陌生之感,“上神要你嫁人,帝君不能娶你,怎么办?”
“僵持着呗。”凤九耸了耸肩,“反正他早就催我嫁人了,也不是一天两天。”
“其实...”寒来低了低头,又抬起,“今日是他叫我去爷爷跟前的,问我愿不愿意娶你?”
凤九愣住:“爹疯了?我们这是□□!”
寒来笑了笑:“所以我拒绝了,上神气得不行,还好爷爷在我才躲过一劫。”
“爹发起脾气来连姑姑都招架不住,别说你了。小时候我们总是被他打得屁股开花,每一次都是我连累你。”
“我们是兄妹,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寒来,你这样好,我都不舍得你娶亲了。”
“那就不娶了。”
她咯咯的笑了:“寒来,我希望你娶亲,我希望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将来能嫁给你的女子一定是最幸福的。”
他低头,敷衍的笑了笑。
凤九看着眼前的寒来,他没有小时候爱笑了,没有别后重逢时的意气风发了,她知道思安的事情对他打击很重,她是亲身经历过的,她能明白。
“寒来。”
“嗯?”
“你要记住,过往皆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是吗?寒来心里结起了厚厚的一层冰,对于他而言,所有最珍贵的一切都在过往。白止的救命之恩,白家的教养之义,与凤九之间日益增深的情愫,他对爱情执著地追求和渴望,他那样认真的爱着她她全然不知,还有思安...他一生清冷孤傲不屑与人为伍,思安是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死在他手里的朋友。小九,我和你没有将来,和父母也没有,和思安更没有,所以我的人生只剩过往,只剩那些对你而言皆不重要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