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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品尝X李府X朝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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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如同满足的猫儿在他的肩窝蹭了蹭,然后拉好他的衣服,还帮忙把腰带系上,又把不远处的两本册子捡起来放到御案上。崔砚披散着头发,显得愈发无害又温柔了,拉着他站起身,姜辛就像孩童新得了称心的玩具般,爱不释手。
闹了一通,已经到该睡觉的时间了。姜辛扫了眼地上的玉石碎片,带着他拉开了宫门。崔砚平日里躲在角落,倒是不怎么显个子,如今被她拉在身后,倒显出他一八五的身高了。
忍冬飞速的扫了眼崔砚凌乱的发丝,面上神色不显。
“去朕的私库,取几个雅致些的发冠来。着人把清心殿打扫了,回甘泉宫。”
“是。”
崔砚跟着姜辛上了软轿,一行人沉默不语。宫廷无秘密,更何况姜辛也没想着隐瞒,怕是过了今晚,她后宫添人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还是个男子。
甘泉宫是帝王寝宫,后宫嫔妃一般不可涉足。但是没人敢对姜辛的决定多加置喙。
一路上,姜辛牵着崔砚的手。掰开他的手掌,不让他掐自己。崔砚的手很干燥,再紧张也不出汗,这一点令姜辛更满意了。崔砚下了轿,脚下软绵绵的,此时忍冬也带着人回来了,将几个黄花梨木盒放在桌上,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看看这几个冠,好看吗?”
姜辛松开了她的手,精致的下巴遥遥的点了点,示意崔砚去打开看看。
崔砚抿了抿唇,听话的走过去,挨个打开。有白玉的,有蓝田玉的,造型也再精巧不过。
“好看。”
“唔,今日太晚了,洗漱完就睡吧。”
“......是。”
崔砚慌乱地眨了眨眼,这就要侍寝了吗?他......他不会呀,听说男子和男子的第一次,会很疼。他太敏感,怕痒也怕疼。他有些羞赧的垂下眼。
“陛下......陛下,我不会......”
姜辛挑挑眉,看穿他意下所指,哂笑了声。
“不用。”
躺在陌生的床上,腰上搭了条细瘦的手臂,脖子间不时有轻柔的气流吹拂。崔砚一时有些失眠,睁着眼,就着明亮的月光,看着头顶影影绰绰的帘纱外墙壁上的花纹。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恍在梦中,这一切不太真实。
得到的太轻易,就会很快厌弃。
他读过的史这样告诉他。但他又忍不住希冀,轻轻侧过头,用目光描绘帝王熟睡的眉眼。
李若竹迈入石头的来源,那身影带着他七绕八绕,最后来到了一处他从未来过的李府偏僻角落,有个低矮的屋子,门上落了锁,已被人打开,像是特意为了帮助他而弄的。他心头一跳,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只有风摇动枯叶的声音。他轻轻走过去,借着皎洁的月光,打开了锁链,又把锁握在手里,推开门,侧身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很安静。家具都没多少,内侧是个床榻。房间里有点异味。他的手抖了抖,眼尾一下子就红了。
李若竹靠近床榻,环境太昏沉,又不敢点蜡烛,他摸索着掀开床垫,屈指敲了敲床板,空的。
他掀开被褥,四处摸索着,发现了一个暗格,轻轻一拉,床板抬起来,接着异味更浓重了。下面是一个地洞,狭小黑暗。
他从腰间掏出烟火,掰开吹了吹,掰的时候几次没捏稳,一抹火光亮起来。
里面的人看样子死去没两天,周围满是秽物和饭食。因着天寒,尸体还没怎么损坏。
他的奶娘。
好一个李家族长。一面利用着他让他当马前卒,一面把他的奶娘关在这里,死了更是不得安葬。
李若竹深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眼底都是红丝,把烟火吹灭,一切恢复原状,出了门,把锁子锁上。
对着空荡的庭院低声说道:“感谢相助,不知可否一见?若竹愿奉上忠心与余生,只换李家覆灭。”
不知哪里来了一股风,吹得呜呜作响。
等待了一会儿,他原路返回自己的屋子,一个转头,发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睡了一个好觉,姜辛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她满足地蹭了蹭自己的新抱枕,走下床。崔砚还在熟睡,眼下有些浅浅的青黑,墨色的发铺在身旁。
姜辛轻轻地穿戴好衣服,吸了口气。有抱枕虽然感觉不错,但这一晚上不拆裹胸,她有点憋气。披散着头发,直接拉开门出去,悄无声息。
忍冬和半夏带着一队宫女早早候在了外面,看着姜辛直接推门走出,朝着她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到不远处的石椅上坐下,几位宫女的脸悄悄红了,俱都安静地跟过来。此时还有些凉意,忍冬把手中的披风给姜辛披上。
半夏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拿着白玉梳,挑了个发冠,细细地给姜辛挽发。
可惜,一直等到姜辛上朝去了,这个恶劣的帝王也没出言解释一句,也没有任何封赏。
“陛下,召男子入后宫,有违天伦!”
姜辛在龙椅上刚坐稳,一个素来正直清明的御史就迫不及待地开口,灰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是气得不轻。
“陛下!子嗣之重,关系国家社稷稳定!”礼部左侍郎也跳出来,接着发言。随后陆陆续续有几位官吏走出请命,官职不大,只是被人推出来的先行兵,试探她的态度而已。
礼部左侍郎出列这倒是让姜辛出乎意料,冠冕上的玉珠轻轻晃了晃,她看了一眼站在朝臣左前方的礼部尚书季云川。季云川接收到天子视线,心下暗自叫苦,瞥了瞥自家部门的那个铁憨憨,表面上老神在在,心中琢磨着等会去向陛下请罪,希望不会治他一个治下不严之罪。
还行,反对的人数不算多。看来前几个月的治理还算有效。姜辛大致一扫出列的人,对勾连的几方势力就有了眉目。
世家虽然被大幅削弱了手脚,但是他们在朝堂上盘踞多年,关系错综复杂,还能绕着弯的拉拢支持一批人,能清扫到这种地步已经可以了。还有就是她新提拔的官员,资历尚浅,尚未收服那些熟悉业务的老油条。宗正寺一方的也来劝谏,看来她的好叔叔们也心思浮动了。剩下零零杂杂有本就正直的,她也不计较,给对方找点活干别一天天的盯着她就行;想往她后宫塞人的,单纯只是想生下个皇子皇女的,期盼成为皇亲国戚。
她脑子转了一圈,不过是朝臣话音刚落的功夫。
“陛下为天子,后宫之事即为国事,还望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