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磊落》胖乎乎

1、变色龙，一场勾心斗角的面试

　　第零章

　　达华集团，是一家合资型生产制造企业，主要为汽车生产汽车座椅。集团没有上市，却是行业最大的生产者，年销售200亿以上。是大部分职场人梦寐以求的国内500强公司。

　　这是达华集团总部平常的一个早晨。一双长腿迈进了公司的自动感应大门，随之五米长的简约高级前台后，两个漂亮的前台员工对着进来的男子点头微笑。

　　“杜总，早！”

　　得体的西装裤修饰腿线条，迈出一步步快速而稳健的步伐，没有搭配古板的西装上衣，而是一件干净整洁的藏青色西装衬衫，领口第一颗扣子随性的打开。手上挂着的车钥匙被灵活的手指转的飞起，另一手提着一个双肩电脑包。

　　“早。”杜磊笑着点点头，“Jennifer你头发剪了？漂亮！”

　　“谢谢杜总！”被点到名字的女孩子摸摸头发笑的有点开心。

　　“EVA今天看上去瘦了，减肥了？”

　　“杜总！哪有~”虽然这么说，另一个女孩子却是笑的得意。

　　杜磊笑笑，快步走进电梯，按下16楼。

　　电梯门打开，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整面墙的落地窗，看得见远处高楼银行的logo。窗明几净前，一个个忙碌的身影或拿着笔记本电脑匆匆路过，或夹着笔，本子文件夹准备去开会，所有人脸上，都有种充实而重要的自信感。窗前广阔的空间里，是一个个或对称，或四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区域。从高高的棚顶上垂下来挂着的指示牌上，整洁有力的几个大字。

　　HR. DEPR.

　　这就是达华集团人力资源部。

　　我们的故事，将在这个16楼，展开……

　　第一章变色龙

　　“杜总早！”

　　“杜总早！”

　　陆续碰见几个同事和自己打招呼，杜磊微笑点头，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慢下来。

　　“王玥，给事业部徐总外调的60个操作工你赶紧给我落实了！今早六点不到，他就给我打电话催！再不给人，工厂要停线了！”杜磊想起今早被吵醒的阴影，起chuang气都要被勾回来了。

　　还隔着五六米，杜磊就冲着一个三四十岁、穿的很朴素，戴着眼镜正和旁边的下属，在笔记本前讨论什么的女性吼道。

　　“催催催！天天催！我这里也没人！说好了这个礼拜五再给人，还两天！要不你和刘总监亲自要人！”王玥急匆匆怼了杜磊又赶紧和下属交代工作。

　　杜磊不以为意，他们公司的工作节奏非常快，每个人忙的都跟火烧屁gu一样，这样的同级互怼，常见。

　　杜磊还没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就被自己路过的办公桌边一个人给蒿住了。

　　“赶紧！高级专家涨薪计划！快给我！就等你了！！”

　　说话的男人三十多岁，头都没怎么动，眼睛盯着眼前的电脑，眼睛都不敢眨。

　　“给给给！这就要找刘总签字了，财神爷！”杜磊嚷道，“对了，今晚打球，找温大公子一起，别忘了！”

　　“打个屁的球，今天工资结算最后一天，明知道我忙死了，你故意的吧？！”被叫财神爷的薪酬部经理赵刚放开杜磊，继续埋头核对工资。

　　终于走到工位前，杜磊打开双肩包，快速拿出电脑放在桌上，可还没等开机，又被一叠纸晃了晃眼前。

　　“干嘛？”杜磊顺着这些纸往上看，看到了温锦那张柔和美丽，而不失威严的脸。

　　“和我一起面试几个人。”温锦不慌不忙说。

　　“什么岗位？为啥是我？”杜磊挑眉，一手按住电脑开机键。

　　“劲州工厂HR。”

　　艹，烫手山芋啊，怪不得找我。杜磊一挑眉，了然于心。

　　“我没时间，你找陆总！我要找张总签字高级专家涨薪方案。没时间！”杜磊打开抽屉拿出笔记本和一些资料。

　　“赶紧的！陆总张总都去和马总开会了，你现在找张总签字她也没时间！快、点、儿~”

　　看着温锦眯着一双漂亮的凤眼玩味的盯着自己，站在自己办公桌前根本没有要离开、准备和自己耗到底的架势，杜磊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和温锦肩并肩往6号会议室走去。

　　“你自己做决定就得了呗，反正是六个月的劳务工种。”杜磊一边走一边看几份简历。

　　“那可不行，我区区一经理，没您这位副总监，还真拍不了板。”

　　“您可拉倒吧温大公子！”

　　杜磊想，神特么的拿岗位说事儿，说白了招聘这岗位就是烫手山芋，温锦这么做无非就是把自己也拉下水，省得他温锦未来自己吃瓜捞，要是砸了，就把老子顶出去……

　　“找几个？”杜磊问。

　　“三个。”

　　“哈？就算是一个新工厂，配三个HR？”杜磊再次挑眉，看看手里的资料。

　　“不找多点，‘以后’不好交代啊~”温锦笑着推开会议室的门，先走了进去。

　　啧，也是。杜磊心想，毕竟这是个甩锅的坑，事先不铺垫好，未来怎么摆脱责任呢？……

　　4号会议室内，像课桌一样的几张长桌整洁的摆放着，每张桌上有一台电脑，还有印着达华集团logo的笔和一次性纸水杯。几个衣着整洁的年轻人坐着，或填写资料，或刷手机。

　　陈明俊在电脑前填写完最后一个答案，点击提交。PDP量表提交成功。

　　这是达华集团面试准备室，候选人就在这里填写资料，完成各种HR专业测试。

　　“诶你好，你是来面试那个岗位的？”坐在隔壁，一个一身黑西装的年轻男子问陈明俊。

　　男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和陈明俊差不多年纪，可是穿着太过规矩，明显不合身还有些褶皱的扮成熟的西装，让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不协调。

　　陈明俊看着对方，对方眼中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采飞扬，和对未来美好期待的野心勃勃，也有着对前路过分乐观的不知天高地厚。

　　“HR”陈明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么巧，我也是，你是面试哪里的HR？”对方眼中忽然充满了感兴趣和算计的神采。可能是因为把自己当成对手了吧。

　　还没等陈明俊回答，会议室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白相间职业连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是刘军，对吗？咱们可以去面试了。”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刚才和陈明俊搭话的男子赶紧拿着简历和包，准备跟着女子离开。

　　随着两人离开，门关了起来，陈明俊脸上的笑容褪下，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低头填表。

　　“你好。”温锦对着进来的刘军微微一笑。

　　“你好！”

　　刘军有些紧张。这是梦寐以求的国内前一百强企业，虽然不是纯外资，可是却是最好的汽车行业内最赚钱的公司之一，如果进来，那无论是待遇上，还是未来再跳槽到其他地方，都是给自己的身价度了一层金。虽然只是六个月的劳务合同，但如果干得好，说不定可以转为公司合同员工呢？！一想到这里，刘军更紧张了。坐下时都不敢完全坐满凳子，坐下后积极的前倾身体，准备开始被面试。

　　看着刘军的样子，杜磊低下头看简历，再没兴趣抬头，温锦懂杜磊的意思，无奈一笑。

　　“刘军是么？” 温锦坐在高档的会议桌后，翻阅着刘军的简历，抬头温和一笑，
　　“我是温锦，这位是我们的副总监杜磊。你先作一下自我介绍吧。”

　　刘军紧张的坐下，看见宽大的会议桌对面，长得很像明星的两个人，一个抬头笑的温润如玉很好看，一个低头看简历，侧脸立体随性有些帅气。刘军紧张得吞了吞口水。果然，大公司的中层就是不一样，都是人中龙凤。

　　“两位好，我叫刘军，毕业于西华东大学人力资源专业，曾经在……”

　　面试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温锦开始结束语，无非是等我们通知之类的。而杜磊，全程没说一句话。

　　候选人刘军出去，门关上，杜磊把那人的简历往桌上一丢。

　　“拉倒吧。”杜磊心想，浪费时间。

　　温锦虽然没说话，表示赞同。候选人刘军的简历很好看，纸上好看，却在面试中经不起推敲。不是造假，而是纸上的文字美化了太多，比他的实际能力好太多。

　　写着做过招聘，还招聘过上百万的职业经理人，可问什么岗位，岗位的KPI（重要指标）是什么，答得支支吾吾，业务及其不熟练。

　　其实早在从刘军进门的三秒钟，两个在HR领域闯荡十多年的老油条，就已经对他盖棺定论了。

　　有些讨好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明了这个人性格要不就是软弱圆滑，要不就是心术不一定很正。

　　很多面试者第一次和自己心仪的公司面试，都会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可无论怎样，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紧张中带的是期待，还是心虚，两人看了就知道。

　　“就这？”杜磊看着刘军的PDP量表结果，“还老虎？我看就是野心如猛虎，行动如考拉吧？”

　　“Flora，带下一位进来吧。他的PDP结果应该出了吧？好，一起拿过来。”温锦打电话说到。

　　陈明俊跟着刚才那个叫Flora的女子，走到了六号会议室门前，陈明俊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去。

　　“你好。”陈明俊先开口。

　　正在低头看陈明俊简历的两人，抬起头。

　　眼前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由内而外的好看。温锦不由得赞叹。

　　修长的身材，姣好的面容。穿着不故意显老成的西装，而是西装裤配白衬衫，双手提着双肩包笔记本电脑包。站的笔直，却不逞强。

　　关键是眼神，波澜不惊却有自信从容。在26岁这个年纪，很少人有这种眼神。

　　温锦仔细看了看陈明俊的神情，有些赞赏，转头看了看杜磊。果然，杜磊也是一脸玩味看着眼前的男孩。

　　“你好，请坐。”温锦开口，并难得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是温锦，这位是我们副总监杜磊。”

　　“你们好。”笑一笑，陈明俊坐下。

　　不像前几个面试者一样事无巨细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光荣过往都陈述一遍，陈明俊只是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却把温锦关注的几个点都涵盖了。

　　温锦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他觉得，大概率这孩子会录取。

　　“我看你之前毕业以后做了三年猎头工作，怎么想到面试我们这个岗位呢？我们这个是六个月的劳务合同你知道吧？合同到期，就不会续签的。”

　　“知道，我在网上看到了贵公司的招聘要求，是六个月劳务合同，派驻到劲州，给新工厂招聘工程师和操作工。主要是操作工。”陈明俊回答。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呢？”温锦玩味。

　　一般做过猎头的，往往会比较务实也比较高傲。务实是及其明确自己的职业发展，所以大部分会找中大型企业做招聘专员，对这种劳务合同，只签六个月的，不感冒；说高傲，是因为他们见过很多高薪资的优秀人士，和那些人平等坐在一张谈判桌上，那种虚荣心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去工厂，和劳务派遣公司协调，面试操作工？

　　“我比较喜欢达华，因为是汽车行业，现在效益最好、HR体系最健全的行业。我在乙方呆了三年，想学习更专业、系统的甲方HR体系，所以只要达华有机会，就算从劳务派遣开始，我也可以接受。”

　　有理有据，毫无破绽。

　　“陈明俊，你有女朋友了吗？”顿一顿，温锦继续问，“哦，这是隐私的问题，你可以选择不作答。”

　　“没关系。我明白。”陈明俊笑笑，“我没有女朋友，现阶段还是想以事业为重，毕竟家中父母年纪大了，还有个妹妹在读书，也是普通家庭。我虽然在本地读大学，却不是本地人，想努力工作，争取在这个城市留下来，未来也可以让父母有更好的养老条件。所以我暂时只想工作，提高自己，没太着急考虑个人问题。”

　　温锦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这个问题，表面上是打听隐私，其实是暗藏玄机。

　　一个人在公司的稳定性，很大程度取决于家庭。年纪轻的男生，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很可能是家中至宝，被家人保护着长大，所以会比较任性，自认为有很多退路，所以可能干几天不顺心就辞职。

　　而陈明俊直接说了，他不是富有人家，上有老下有小，没有资本让自己随时让自己撂挑子。这样的员工，稳定性，抗压性，忍耐性，肯定比较好。

　　因为他没有退路。

　　虽然残酷，但是事实。

　　“以你的资历、能力，可以应聘我们对手公司HR岗位，之前面试过多少家了？结果怎样？”

　　杜磊开口了。

　　温锦笑了，这个杜磊面试了四场，终于主动开口说第一句了。

　　陈明俊看看眼前眼中有玩味和笑意的叫杜磊的男人，他有力的手指捏着自己的简历和资料，看似问的漫不经心。他挽住的袖子边一点脏污都没有，但手上没带结婚戒指，很可能是单身，却把自己打理的这么好，说明他是个看似大大咧咧，却内心极其细致的人；他手腕上的手表高档却不招摇，也应征了他内外个性不一致的性格。刚才一直没说话，但抬头看自己的眼神如一把刀子，能剖开自己内心一样。

　　老油条。陈明俊想。

　　再听他的问题，看似普通其实很玄妙。重点在于自己的求职动机。

　　如果自己顺着他的话答，他会问自己失败的话，问题出在哪里，就可以打听出自己的问题所在；如果之前面试成功的话，为什么要偏偏再来这里面试。难道是撒网钓鱼？还是有所隐瞒？又可以侧面了解自己的求职动机。

　　如果自己顺着他的思路走，接下来这个杜磊一定还会引申提问：如果面试过很多家，大量投简历，那自己就是离职意愿强烈，至于为什么强烈，背后的隐情就能牵出自己想跳槽的真正意图；如果只面试了这一家，那就说明自己的求职意向不强烈……

　　这是要牵着自己的鼻子，按照他的思路走啊……要被他控场了。陈明俊想。

　　“说实话，达华是第一家和我安排了明确面试时间的公司。我也确实接到达华的几个同行公司的面试电话，但还都没来得及安排时间去面试。”

　　陈明俊回答。潜台词：你们是第一家，如果你们满意，快点下手收了我；否则未来我面试其他家，你们可就竞争力变大了。

　　杜磊笑了。

　　“你要是离职，你现在的上司如果不放你怎么办？给你加工资之类的……”
　　潜台词：上司毫不阻拦放人，说明你能力不行；不放人，加点钱，你要是犹豫了，说明你是看钱的人。公司不找只看钱的人，因为稳定性不好，外界随随便便加点工资人就跑了。

　　“我估计我现在的老板会舍不得放我走的；但是如果我只看钱，我就不会到甲方了，因为以我现在的业绩，在乙方猎头公司，赚钱更多，但我想要的是在HR领域里长远、系统发展，所以我必须走这一步。不过我会和老板做好沟通和交接，毕竟即使离职了，以后也是朋友。”
　　潜台词：我能力好，我有责任心，不会极端撕破脸。

　　“他刚才做了PDP量表了吧？”杜磊转头问温锦。

　　温锦点点头，刚要给Flora打电话，Flora敲门进来了。

　　“温经理，给你，抱歉，刚才结果出的慢了一点。”

　　看着温锦不怒而威的眼神的责备，Flora心里吐吐舌头关门出去。这PDP量表重要吗？在这两个人形分析仪面前，还需要这个量表吗？以前不都只是个不起眼的辅助么？奇奇怪怪~

　　两人看了看量表结果，又看了看陈明俊。

　　变色龙么？温锦想，挺像的。中规中矩却灵活变通。情商高，智商不差。起码面试过程严禁没有破绽。变色龙，适合HR这种多方面沟通的工作。

　　杜磊看了看结果，又看了看陈明俊。微微一撇嘴。

　　陈明俊看了看杜磊的神色，眼睛偷偷转了转。他该不会发觉自己是故意“做出来”变色龙的结果吧？

　　是的，身为HR专业毕业的陈明俊，当然知道PDP量表。何止知道，为了这次面试成功，他特意准备了好久，才做出这个“变色龙”的结果，以匹配达华这个招聘岗位的要求。

　　被发现了吗？真犀利啊，这个老油条。陈明俊心想。

　　“你还有什么需要问我们的么？”温锦问道，一般问这个问题，就是要结束面试了。一般人无非问问工作内容，薪资待遇之类的。

　　“我有个问题。”

　　“你说。”

　　“我在网上看到这个岗位的招聘广告，已经发布了三个多月了，可还在招聘……”陈明俊问道。

　　听到一半，两人已经开始对视了：这小机灵鬼，挺尖啊……

　　“这个岗位是有什么难点么？”陈明俊问道。

　　温锦笑笑，不错啊，问道点子上了。

　　“其实呢，因为劲州是新开发区，那里的常住居民比较少，所以招聘100人以上的操作工，会有些压力。所以我们对这个岗位很看重，所以招聘了很久。”

　　这是个托词。陈明俊心想。就算是新开发区，可达华的两个竞争对手都已经在那边建厂了，那边应该早就有劳务公司了，不应该那么难找操作工，那是什么原因，这个HR三个月还没找到人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个岗位有难点，里面有故事。

　　“那工厂生产线什么时候正式开工？多长时间需要操作工到位？”

　　“还有两个月。”温锦回答。同时赞赏陈明俊的严禁，真是心眼多的小鬼。

　　两个月？那不是急死了？可是看面前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着急的样子。更有问题了。不过面对这种老油条，估计自己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我没问题了”陈明俊回答。

　　“好，那谢谢你今天的时间。之后我们会讨论，结果会不久之后通知你。”

　　陈明俊礼貌的点头，准备开门离开。

　　“对了，你又是学生会干事，条件又挺好，大学交过女朋友吧？”杜磊低头看着表，不经意随便一问。

　　“也、没有。因为学生工作比较忙吧。”陈明俊顿住拉门把手的手，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杜磊这次是真的笑了，紧闭的嘴唇，嘴角却快咧到颧骨了，这次是一种欠欠的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陈明俊顿时觉得像打败仗了一样有些愤怒。

　　待陈明俊离去，门关上以后。温锦有些开心。

　　“这个不错，劲州工厂情况复杂的烂摊子，他这种变色龙最适合左右权衡，解决问题了。”

　　“变色龙么？”杜磊双手抱头，身体靠着可调节椅背，往后仰出一个轻松的姿态。

　　“对啊，PDP不是做出来是变色龙么？”

　　“他啊……”杜磊转头，挑眉看着温锦。

　　“那明明是个虎崽子！”

　　“……”

　　温锦看着杜磊一瞬间眼中流露出的像刀子一样的精光，不由得有些诧异。让这个杜磊眼中露出真面目的人，还真没几个……

　　离开达华大门，陈明俊回头抬头看看高层大厦，脑子里回想起面试最后的情景。

　　“对了，你又是学生会主席，条件又挺好，大学交过女朋友吧？”

　　“也，没有。因为学生工作比较忙吧。”

　　陈明俊心里被压制的愤怒跳了出来，那是一种挫败感的愤怒——面试就像一个战场，自己见招拆招毫无破绽，结果到最后，还是百密一疏被他套话了。

　　老油条……。陈明俊愤怒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