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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想和你再去吹吹风 ...

  •   这个故事不算长,情节也很简单,和许多电视剧的剧情一样,痴心总是遇到无情。只是叶夏没想到,这样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父母身上。她一直偷偷惦念的母亲竟然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你和你妈妈长的很像,一样漂亮,你爸有时喝醉了,会迁怒于你,是因为他对你妈妈的离开耿耿于怀。后来有一次他打你,被我看到了,我跟他谈过,他就再也没打过你。”叶蓝母亲看着叶夏,叹息了一声。

      “你也别怪你爸,他是怕你和你妈一样虚荣,误了前程。他不让你看杂书,就是想让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将来能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叶蓝母亲知道叶夏恨她爸爸,一直不愿意回家,劝说了一句。叶夏点了点头。

      从叶蓝家出来,两人走在雨里,舒岩替叶夏打着伞。叶夏沉默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先后死了,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

      为什么那时对家明那么依赖,他的死让她倍受打击?现在想来,是因为她从小在家里得不到应有的关爱,家明是第一个关心爱护她的人,所以她总也忘不了他。

      他是她的一点精神寄托,关于家和感情的全部想念,都寄托在他身上。他死了,于是她对家更加陌生。如今,父亲也死了,她对家庭的最后一点念想也崩塌。

      远远看见一座桥,叶夏指着桥道:“我那时偷偷看闲书,就是躲在那座桥的桥墩下。有时过了吃饭的时间,不敢回家,小蓝和叶翔常会偷偷从家里拿东西给我吃。”

      她望着远方,眼角有点润湿,神情凄楚。想起上小学的时候,有次下雨,她忘了带伞,父亲拖着沉重的步伐到学校送伞给她。只是将伞放到教室的窗台上,什么都没说。

      年幼的叶夏望着父亲的背影,听到有个同学在背后嘲笑她父亲的瘸腿,上前打了那个同学一巴掌,结果被老师拎到教室外罚站。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心里的感觉,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是正常人,只有她的父亲有残疾。

      整整一星期,她没有和父亲说一句话。再后来,每次下雨,都是弟弟叶翔去送伞给她。叶翔那时候比伞也高不了多少,小小的身影从雨中来,有时还会滑到,这么多年,她一直记在心里。原来,父亲早已知道女儿的想法,知道女儿不愿被人嘲笑有一个瘸腿的父亲,所以再也没有在她的学校出现过。

      叶夏仰着脸,不让泪水涌出来,可是泪水怎么抑制的住,那个给予她生命、把她养大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去世了。他的生命如流星,在夜空中划过,从不曾耀眼。

      “都说戏子无义,是不是真的?”叶夏望着舒岩。舒岩道:“这都是偏见,人和人的性格不同而已。”

      “你说,我爸爸为什么会爱上我妈妈,是不是因为她漂亮?”叶夏又问。舒岩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回答。叶夏转移了目光,幽幽道:“多少有一点。我妈喜欢看书,思想比较浪漫,而我爸是个木讷的男人,所以他们不是一路人。”

      叶夏侧目看了舒岩一眼,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又把视线移开。“女人还是不要太漂亮的好,红颜薄命、命运坎坷。”她自言自语的说。舒岩道:“你妈妈也许现在过得很幸福。”

      “幸福什么,抛夫弃女的人能有什么幸福。”叶夏哀婉道,神情萎顿。舒岩心里一痛,上前揽住她。

      回程途中,两人坐在长途汽车上,叶夏靠在舒岩肩上,心中想着父母的事,始终提不起精神。“饿吗?你中午什么都没吃。”舒岩关心的问叶夏。叶夏摇摇头,望着窗外的雨雾。

      她父亲死了,母亲音讯全无,她是个孤儿了,叶夏脑子翻来覆去就是这个念头。她忽然抑制不住,哭了起来。舒岩抱紧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哭。她需要宣泄,宣泄这些年不回家对父亲的愧意。

      小夏,我的宝贝,我要怎么做,才能抚平你心上的伤口?

      叶夏瑟瑟发抖、凄迷无助,舒岩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抬起头看他,他的目光很温和,充满怜爱,她轻轻把脸贴在他颈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好多天,叶夏才从父亲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叶蓝和舒岩一直陪着她,不让她感到孤独。叶夏的事情过去了,叶蓝的麻烦又来了。

      一个周末的傍晚,叶夏和叶蓝一起逛街。从商场出来,两人正往路对面的餐厅走,不知从哪里冲过来三四个男人,对着叶蓝一通拳打脚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叶夏吓呆了,顾不得报警,惊慌失措的上前护着叶蓝,自己也免不了挨了几下拳脚,被推倒在地。

      那几个人走后,叶蓝鼻青脸肿的瘫倒在路旁,叶夏急急忙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120急救中心。她的手一直哆嗦,好不容易才拨通了120的号码。

      120的救护车很快来了,带走了叶夏和叶蓝。到医院后,叶蓝被送进急救室,叶夏焦急的等在急救室门外。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的心怎么也定不下来。想起来打舒岩的电话,又不知怎么开口,定了定情绪,才拨通了他的号码。

      “岩,我在仁爱医院,你快点过来。”
      “怎么会在医院,出了什么事?”舒岩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小蓝出了点事,正在做手术。电话里说不清,你来了我告诉你。”

      医生通知叶夏去交费,叶夏忙向收费处走去。等她排完队交了钱回到急救室门口,正看到舒岩匆匆而来。

      舒岩看到叶夏衣服上沾了血,头发也散乱了,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忙走上前扶着她,急切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样?”

      叶夏见了他,眼睛有点湿,委屈道:“我和小蓝去逛街,从巴黎春天出来,不知哪里跑来几个男人,看到小蓝就拳打脚踢。她伤的很重,现在还在动手术。”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看起来非常害怕,舒岩抱了抱她,安慰道:“别怕,叶蓝会没事的。”叶夏靠在他怀里,又害怕又担心,一直抽泣着。

      好不容易等到手术室的灯灭,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叶夏和舒岩忙走上前。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我是她妹妹。”叶夏忙道,焦急的等着医生诉说叶蓝的情况。

      医生道:“病人三根肋骨骨折,脾脏破裂,左小腿腿骨骨裂,还好送来的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护士把叶蓝推到病房,叶夏看着叶蓝的惨状,直掉眼泪,坐在床前等她麻药醒过来。舒岩安静的坐在一旁。

      叶蓝醒过来后,叶夏抽泣道:“你还不离开他吗?”她并不忍心往叶蓝的伤口上撒盐,可是她不得不说。“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太太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叶蓝也哭了。

      “那个姓凌的女人也太狠了。不能让她这么嚣张,我们干脆报警吧。”叶夏咬着牙替叶蓝不值。叶蓝摇摇头,失神道:“不能报警,会把事情闹大的。我不想让他身败名裂。”

      “到这时候,你还替他说话。他人呢?你出这么大的事,他人影也不见。”叶夏忽然恨极了卫熙华。“他又不知道。”叶蓝哭着替他辩解。叶夏终于无语,默默替叶蓝擦着眼泪。

      风波过后,任何下文都没有。叶蓝仍执着于她的爱情,而卫熙华对她似乎也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好。叶夏和Dike去见客户,看到卫熙华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宾馆出来,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叶夏气得火冒三丈,直想冲过去打这对狗男女。然而,她也知道打抱不平也轮不到她。Dike看到她表情有点怪,颇有深意道:“Summer,我相信你是个理智的人。”

      叶夏知道Dike和众人一样,对她和卫熙华的关系有点误会,辩解道:“我的朋友被他骗的很惨。”“叶蓝小姐?”Dike的蓝眼睛里透出深邃和狡狯。“你知道?”“当然,别忘了,我和他很熟。”Dike似笑非笑的说。

      叶夏思来想去,决定找卫熙华谈谈。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叶夏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卫熙华道:“叶小姐,我和叶蓝都是成年人,我想我们都不需要你来指责我们。任何时候,她想离开我,我都不会拦着她。”

      “小蓝被人打,难道你一点也不内疚?你也算男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叶夏毫不客气的指责。卫熙华像看个怪物似的看她,摊摊手道:“叶小姐,我对你够有耐心了。这些都不是你该管的事。不瞒你说,连我也管不了,我太太脾气不好。”

      这人无耻的令人震惊,叶蓝怎么会爱上这种人?卫熙华看到叶夏义愤填膺的样子,从容的笑道:“我欣赏你们的友情,可你应该知道,女人的友情在爱情面前永远只能屈居第二。”叶夏被他气的头昏,抓起皮包就往外走。

      来到舒岩家,叶夏仍在生气。舒岩正在拖地,看到她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放下拖把向她走过去。

      叶夏心里不痛快,拿他撒气,扯他的头发。“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叶夏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哪个男人惹你了,待我抄家伙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舒岩捂着脑袋笑道。

      叶夏撅着嘴道:“就是那个升级版西门庆。他真无耻!”叶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舒岩,舒岩只叹了口气。

      “你说该怎么办?”叶夏问他。“我不知道。”他说。“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把这事告诉叶蓝呢?”叶夏犹豫着。“我看你就算告诉她,也未必有用。很显然,卫熙华对付女人很有一套。”舒岩客观的说。

      “就这样看着小蓝一天天陷在火坑里,我于心不忍。”叶夏想起叶蓝就觉得心疼。叶蓝外表看起来精明干练,其实是个内心非常柔软脆弱的人。

      “我看你还是别管了,这种事只有当事人自己觉悟才行。说多了,反而会影响你和叶蓝的友情,你又不知道卫熙华会在她面前怎么说。”舒岩劝叶夏不要再插手。叶夏点了点头,她不是对叶蓝没信心,实在是对卫熙华那个人的人品没有信心,何必多管闲事,令叶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呢。

      “还是你最好!”叶夏笑着去捏舒岩的脸颊。“是嘛,我当然好啦,物美价廉、童叟无欺。”舒岩调侃的笑。“瞎说,你是无价之宝。”叶夏坐到他腿上,抱紧他。

      “无价之宝?”他笑。“嗯,鱼玄机说的那样,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叶夏笑着去吻他。有他在,是这么幸福。

      第二天,叶夏一直睡到中午。舒岩叫醒她吃午饭,告诉他,他下午要去报社开会。舒岩走后,叶夏独自出门去。

      路过一家美发沙龙,她在橱窗边站了站,随手拿起自己的一缕卷发,忽然想变个形象,走了进去。

      一个留着怪异莫西干发型的发型师迎上来,热情的招呼她:“你好,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

      “随便吧,剪短就行!”叶夏瞧着镜中的自己,一头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她一直为家明留着他喜欢的长发,也是该换个发型的时候了。

      发型师端详着叶夏的发型,思索片刻道:“你的脸型不错,长发短发都很适宜,我给你设计一款适合你的发型。”说完这话,他对着叶夏的长发就下了剪子。

      头发剪好后,叶夏看着自己俏皮的一头短发,笑了一笑。发型师赞道:“不错!”“谢谢!”叶夏笑得愉快。

      离美发沙龙不远是一家花店,柜台上摆着许多盆栽。叶夏走进去买了一盆番茄。还没有长熟,只冒出几颗青豆大小的果实。

      舒岩住的小区环境不错,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樱花树。叶夏走在树下,见满眼樱雪落英缤纷,不由得停住脚步,举目观赏。

      那一片片粉白粉红的云霞,在风中飘飞,预示着初夏的到来。而她和舒岩在一起,不知不觉也有一年多了。

      舒岩远远地望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站在樱花下观望,花瓣纷纷落在她周围,纯美的就像一道风景。看身形像是叶夏,可是发型却不像。他走得近了,才终于认出来那女孩正是他的叶夏。

      叶夏已经看到他,向他浅浅一笑。“好不好看?”她摸着细碎的短发问他,样子很可爱。“好看,你怎么都好看。”他永远是这句话,并不是哄她开心,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牵了她的手,两人一起回家。

      “手里拿着什么?”舒岩好奇的看了一眼,像是盆栽。

      “番茄盆栽啊,我小时候就种过,很有意思的,看着它们由青变红,熟不熟一目了然,不像西瓜,最会隐藏自己。”叶夏把盆栽给舒岩看。舒岩点了点头。

      “你知道番茄的故事吗?”
      “不知道,你说说。”其实他知道,但是他喜欢听她说故事。

      于是叶夏细声慢语道:“番茄最早是长在南美洲的丛林里,被美洲的土著人称为‘狼桃’,直到十六世纪才传到欧洲。相传是一位英国的公爵到南美洲旅行,把番茄作为礼物带回英国送给他的情人伊丽莎白女王,所以番茄在欧洲又叫‘爱情的苹果’。是不是很浪漫啊?”

      电梯里,叶夏看了舒岩一眼,眼中有些笑意。舒岩也正看着她,拂去落在她头发上的樱花瓣,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如丝短发,低头吻她,直到电梯门打开。

      两人进了屋,叶夏把番茄盆栽放到厨房的窗户边,让盆栽晒得到阳光。“今天我要早些回去,陪陪小蓝。”叶夏道。

      “嗯,好。”舒岩自然了解,她们姐妹情深,叶蓝受了委屈,叶夏要安慰她也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要把头发剪短了?”舒岩忽然问。
      “和过去告别,我要一个新的形象。”叶夏随口道。

      他看了她一眼,向她温柔的笑,她拿着喷雾器往盆栽叶子上喷水,对着盆栽自言自语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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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想和你再去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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