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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忘了时间的钟 ...

  •   清晨的一缕阳光射到叶夏脸上,叶夏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身旁空空的。穿好睡衣,走到客厅里,却看见舒岩正在厨房里做早点。

      “睡醒啦!”他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叶夏嗯了一声,问他怎么不叫醒她。舒岩看了她一眼,见她披散着凌乱的长发,笑道:“星期六嘛,让你多睡一会儿。叶蓝回来过了,我说你还在睡,她叫我告诉你,中午她不回来吃饭了。”

      “叶蓝看见你了?”叶夏脸上一红,没想到会被叶蓝撞个正着。她们曾经相约,谁也不带男人回来过夜。这个家,是她和她的,决不允许外来者入侵。

      舒岩莞尔一笑,像是在笑叶夏的窘样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叶夏向他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锅铲,道:“剩下的我来做吧。”

      她知道他喜欢吃煎荷包蛋,而煎蛋正是她的强项,从初中到高中的早餐都是她自己做的,父母早早就要起床为生计忙碌,没有时间管她。

      叶夏煎蛋的时候,舒岩在她身后从腰间抱住她,吻她的后颈,低声道:“你真可爱,像只小猫咪一样。我真想把你变成小猫,这样就可以整天把你揣在怀里,带你去任何地方。”他是这么喜欢她。

      “我要是猫,和你就不是同类了。”叶夏故意道。舒岩笑了笑,脸上洋溢着幸福。叶夏不知道自己哪里像猫,但他总喜欢这么叫她。

      以前,家明高兴的时候,总是亲昵的叫她宝贝,更肉麻一点的则是乖乖,叶夏常常受不了他的酸劲儿。也许男人都有嘴甜的时候,只要他真的喜欢那个女孩。

      “家里有生姜吗?”舒岩问。叶夏边把煎蛋盛出来边想:“没有吧。”她很少做饭,都是叶蓝做。舒岩打开冰箱看了看,笑道:“果然空了,待会儿我去超市买红枣和红糖,还得买点姜。”

      “买这些做什么?”叶夏好奇的问。“熬红枣姜汤给你喝呀。”舒岩解释道。“喝这个有用吗?能治痛经?”“有没有用试试看啊,这是我在网上查的偏方儿。”他真细心,叶夏有点感动,哦了一声。

      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个蟑螂,惹得叶夏恶向胆边生,抓起苍蝇拍一通猛打,直打得那可怜东西稀巴烂。她还不解恨,一边叫着“打死你打死你”,一边拍打着苍蝇拍。

      “它已经死了,你还那么用力打它干什么?”舒岩被叶夏穷凶极恶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满的阻止。叶夏嘿嘿一笑,对他挥舞着苍蝇拍:“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绝不允许它死而复生,祸害我们这么干净的厨房。我拍我拍我拍拍拍!”

      舒岩摇摇头,笑她的孩子气。叶夏忽然想到,要是在家明面前,她看见蟑螂时一定会假装害怕,躲到他身后,然后带着嘲笑的心情看他摆出武松打虎的架势去消灭蟑螂,听他说:“乖乖,有我在这里,别怕!”

      而在舒岩面前,她会摇身一变成为无坚不摧的女金刚,亲自把蟑螂打个稀烂送上西天。为什么不愿在他面前撒娇却非要逞强呢?她自己也说不清。

      这一日,和客户谈妥了广告策划案,叶夏心情愉快的从写字楼出来。迎面遇上一个非常眼熟的人。那人打量了她一眼,惊喜道:“叶夏,是你啊?”叶夏看了他一眼,认出他就是家明当年的的室友张巍。

      “毕业这几年,一直不知道你的近况。怎么样,过得好吗?”张巍和家明是死党,那时和叶夏也非常熟。叶夏勉强点点头。忽然遇到他,她有些猝不及防。他曾亲眼目睹家明溺水身亡,打电话给叶夏告诉她家明死讯的,也是他。

      “来办事?”
      “嗯。”
      “难得遇到老同学,择日不如撞日,走,咱们聊聊去。”

      张巍还和当年一样,对人非常热情。叶夏跟着他走,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两人随意交谈了一些生活近况,得知叶夏生活的很安定,张巍很欣慰。

      “上个月是家明的三周年祭,我们宿舍的哥几个都去看了他。”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叶夏心口一痛,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浮上来。

      “我也去过了。”叶夏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张巍看了她一眼,见她的情绪在瞬间低落,沉着声道:“叶夏,你该再找一个男朋友。”叶夏没有说话,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过了很久,她才抬头问张巍:“那时候你们一直也不告诉我,他溺水的原因。三年过去了,能告诉我吗?”

      张巍沉默片刻,才道:“本来我们已经打算要走,家明忽然说,你送给他的项链不见了,坚持要回去捞上来。潮水涌的很快,他没有赶得及。”叶夏静静地听着,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从咖啡馆出来后,叶夏混混沌沌,心里沉重的不是滋味。果然是她害死了家明,她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漫无目的在街上走,走进了附近的酒吧。这一晚,她喝了很多酒,回家时已是午夜。

      带着几分醉意,好不容易才走到家门口,正要伸手到包里找钥匙,才看见舒岩站在不远处。叶夏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自开门进了屋。“怎么这么晚才回家?还喝成这样?”舒岩强压着不满,上前扶着她。

      叶夏甩开他的手,眼睛斜望着他:“不要你管!”舒岩倒抽一口冷气,脸色严峻:“你又去泡吧了吧?我说过多少回,酒吧里什么人都有,让你不要再去,你总是不听。”他等了一晚上,终于将忍了很久的不满全部爆发出来。

      叶夏看着的他的脸,觉得他像个训导主任,烦躁道:“你来就是为了教训我?那以后你不用来了,我没有做学生的瘾。”舒岩不理会她的态度,继续道:“你怎么老是长不大呢,这么堕落下去,你会越陷越深。”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一不是你女儿,有被你骂的义务;二不是你老婆,得为我的贞洁负责。你不过是条丝巾,还不够上丈夫如衣服,除了装点门面,既不能御寒也不能遮羞,你有什么权利总是指责我!”借着酒劲,叶夏针锋相对的说,完全是在发泄。

      舒岩气得脸色铁青,把她整个人从沙发上抓起来,气愤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地位?你把我当什么呀,活该给你当猴耍的傻瓜?”“你放开我!讨厌,你弄疼我了!”叶夏拼命的挣扎,要咬他的手。

      “你真矫情!”舒岩的手被她咬了一下,只得松开手。叶夏哗啦一下倒在茶几旁,后背被茶几撞的生疼,吃痛的抚着背,几乎站不起来。舒岩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

      这一幕恰好被刚到门口的叶蓝看到,叶蓝误会了,以为舒岩打了叶夏,惊讶的瞠目结舌。叶蓝气得柳眉倒竖,冲过去用力推开舒岩,边扶起叶夏,边向舒岩喊道:“好啊,你敢打人!滚!滚得远远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叶夏被扶起来躺在沙发上,叶蓝拿起皮包就往舒岩身上砸去,赶他走。舒岩无动于衷,他只看着叶夏,叶夏的眼神绝望哀伤,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终于,他转身走了。

      “他怎么会打你?”叶蓝拿毛巾给叶夏擦脸,关心的问。“迟早有这么一天,他和我不是一路人,早分开早好。”叶夏的酒醒了,麻木的说。“小夏,你的心真的麻木了?他对你不错呀。”叶蓝心酸不已。

      叶夏冷冷不语。叶蓝又道:“我也能猜到他为什么打你,你说话一向刻薄惯了。”叶夏仍是不作声。叶蓝刚才还义正词严的指责舒岩对叶夏动手,现在她倒戈相向,帮起他来。

      “你不能把方家明彻底忘掉吗?他已经死了三年了,你何苦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自暴自弃。”叶蓝毕竟是叶蓝,一下子就能看出症结所在,刺中叶夏心中的要害。

      方家明,一天之内,这个名字被两次提起。叶夏的眼泪汹涌而下,心痛得揪到一起。“你这么对舒岩是不公平的。”叶蓝递纸巾给叶夏擦眼泪。“没有什么事是绝对公平的。”叶夏抽泣道。

      “为什么不把方家明的事告诉他?”叶蓝凝视着叶夏的眼睛。叶夏颓然道:“告诉他干什么,又不关他的事。这样也好,我不用再觉得愧对他。”“这世界上的男人并不是只有方家明一个!”叶蓝终于忍无可忍,冲着叶夏大喊。

      “我跟他在一起觉得很累,他对我越好我越觉得累,像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我怎么还也还不清。我不知道还能给他什么。”叶夏说出了心里话。叶蓝冷笑一声:“你根本就什么都没给他!你以为上了床就算是给了他一切?小夏,你未免把爱你的人看得太浅薄。”

      “我想静一静。”叶夏蜷着腿躺在沙发上。叶蓝没有再说话,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啪”的关上门,剩叶夏一个人独自在漆黑的客厅里品味寂寞和痛苦的滋味。

      和舒岩争吵过后,两人很多天没有联系。每天独自上班下班,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她的心里空空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什么都填不满。

      她开始想念舒岩,他的温情宠爱已经像鸦片让她欲罢不能,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去挽回。她怕面对他,他被她伤害过,也许此刻心仍在流血。

      舒岩已经转正成正式的编辑,工作比以前忙得多,让他没有时间想念。可是只要一停下来,叶夏的名字和影子还是不断在他脑海盘旋。

      她像个恶毒的小妖精,紧紧的缠着他不放,让他只要一想到她,心就莫名的疼痛。她还爱着以前那个人,他感觉得到,所以她轻易就能说出那番让他痛心的话。

      副主编问李柯,舒岩有没有女朋友,他有个待字闺中的侄女,条件非常好,就是眼光太高,二十七岁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

      李柯会意,告诉副主编,舒岩没有女朋友,而且和他的侄女同岁,于是副主编热心的要把侄女介绍给舒岩认识,舒岩推辞不过,看到李柯坏笑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

      “你什么意思?”大厦顶楼的天台,舒岩语气不善的质问李柯。李柯收敛笑容:“你不是已经和叶夏分开了,多认识一个朋友,多一份选择。”

      “我没兴趣。”舒岩冷冷的说。李柯眯缝着眼睛看他,劝道:“既然决定忘了她,就不要再犹豫。转移一下自己的视线也是好的。”舒岩没有说话。

      李柯又道:“我早就劝过你,叶夏那个女孩儿非常危险。她隐藏了太多心事。”舒岩沉默半晌,才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我……真的喜欢她。”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喜欢又如何,该放弃时还是不得不放弃。思想太复杂的人,或许会让你爱得神魂颠倒,但说到结婚,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简单明朗的人最好。”李柯是过来人,善意的劝舒岩。舒岩叹了口气。

      舒岩和副主编侄女的首次见面被安排在南京路的星巴克。女孩长的很耐看,妆容干净、落落大方,涂着浅金色的眼影,不是很漂亮,却很有韵味。她是复旦的MBA,谈吐优雅、举止得体,笑起来嘴角有可爱的酒窝。

      和这个城市的大多数女孩一样,女孩精□□黠,不露痕迹就问清了舒岩的底细。知道他在内环有一套房子,仅首付就要七十多万。他还没有买车,因为他喜欢坐地铁。他的父母远在北京、尚未退休,他父亲拿的是国家最高的专家津贴。他的话不多,是个沉默的男人。她唯一不知道的是,那是因为他觉得和她无话可说。

      舒岩满脑子都是叶夏。叶夏从来不问他家里的事,从来不问他的房子值多少钱,也不催着他买车。有关他的情况,全是那次吃饭时叶蓝问他的,叶夏托腮坐在一旁只是安静的听着,像只温柔听话的小猫咪。

      眼前这女孩很秀气,可是舒岩什么感觉都没有。叶夏也很秀气,撒娇时妩媚、生气时可爱、笑起来很无邪,在床上柔情似水,甚至连星巴克的蓝山咖啡也没有叶夏亲手煮的咖啡味道好。也许每个女孩都有不同的风情,可是舒岩无心欣赏,他心里只恋着叶夏一个人的风情。他知道,那是爱。

      玻璃幕墙外,是人来人往的南京路,舒岩随意的往外一看,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叶夏。等他追出去,已经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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