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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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低头瞥了眼自己手里的保温杯。
刚才她杯子里没水了，谢辞舟察觉到后，一句话没说就有眼色地主动去帮她接水。
所以……怎么了？
“姐姐，咱们去走戏吧？”谢辞舟一手将剧本卷成筒状握在手里，另只手轻轻扯了两下她的袖子，姿态十分亲昵。
还有最后一条，拍完就收工。
温虞点头答应，起身和他去一旁对戏。
边走边想，这小子现在还挺积极。
季珩一声不响地坐在几人的视野盲区，目光频频追随温虞，眼底暗隐克制。
瞥到她正笑逐颜开地与谢辞舟嬉笑打闹，季珩的右手无意识攥了攥。
这边两人在靠近角落的地方站着，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对词。
此时负责拍摄花絮的老师架着机器走来，谢辞舟眼尖，立刻熟稔地扯了扯温虞的袖摆，神色暧昧，声音黏腻：“姐姐，你教教我这段该怎么演呀？”
谁说谢辞舟演技不好的？
几乎是他出声的一瞬间，温虞就察觉到斜后方有道炽热的视线，正汇聚在自己身上。
还装？
温虞不由得扬了扬唇角。
她刻意忽视掉那道目光，抬眸与谢辞舟四目相对，洞幽察微地看进谢辞舟眼底。
这是谢辞舟第一次与温虞对视，到底是道行太浅，他逃似的飞快移开目光，心中发紧，暗道自己不该招惹她。
正当他准备给自己打圆场时，温虞却突然眉开眼笑地凑到谢辞舟面前，手握剧本，一副认真探讨剧本的模样，与他挨得极近，几乎不到一拳的距离。
谢辞舟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味，看到她精致面庞上的细小绒毛。
动作间，温虞的步摇擦过他的脖颈，那处肌肤隐隐发热，悸动顺着血管延绵进心脏。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你这段情绪可以这样递进……”
温虞语气轻柔地为他指点，眸中暗昧交织，肩膀几乎靠在谢辞舟的胳膊上。
对上那双明媚的杏眼，谢辞舟的呼吸几经停滞。
她的美实在太具攻击性，摄人心神的吸引力可以迫使所有雄性生物缴械投降。
尽管竭力隐藏，但他的脸颊还是抑制不住地染上红晕。
好在粉底厚，应该看不太出来。
谢辞舟感到无比庆幸。
摄像老师对这段顶级拉扯满意极了，录得很认真，还举到两人面前拍了段特写。
温虞和谢辞舟都很配合营业，谈笑风生，甚至连小渔和谢辞舟的助理也加入进来。
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季珩微微扬起下巴，眼帘半垂，不动声色地盯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袖子，神色晦暗不明。
狭长的眼睛微微敛着，情绪藏得极深，面若寒霜覆雪。
他喉结滚动一瞬，随即将目光缓慢挪开。
收工时大约十二点左右，大家先后前往烧烤店。
顾筝和小渔跟剧组的车先回酒店休息，谈焕玉送温虞去吃夜宵。
车上，谈焕玉刚接完一个工作电话，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
温虞没骨头似的瘫在后座，想起自己的前助理来，问她：“阿慈那边谈得怎么样了，她还是铁了心要辞职吗？”
林钦慈给温虞当了六年助理，可以说是比温虞的母亲还要了解她。
她处事雷厉风行、游刃有余，甚至凭借自己出色的工作能力拿到了公司的原始股份。
事业如日方升，却被家庭拖了后腿。
受传统教育的影响，工作和家庭相比，林钦慈将家庭看得更重一些。
林钦慈的丈夫是申市本地人，某知名律所的高级律师，即将晋升为合伙人。
拥有一个做艺人助理的妻子，对他来说十分不体面，即使两人的工资水平相差无几。
而林钦慈能拿到公司分红，显然她更胜一筹。
即便如此，林钦慈的爱人仍觉得非常不光彩，三番五次地要求她辞去工作，回家当全职太太。
而双方父母也同样认为，林钦慈已经到了该要孩子的年纪，不该再这样东奔西跑。
于是所有人都建议她辞职，和娱乐圈划清界限，专心在家备孕传宗接代。
她本人似乎也是这样认为的。
环宇即将上市，林钦慈持有原始股，如果辞职则丧失持股资格。
即便是这个代价，她都愿意承受。
环宇娱乐，由温虞、谈焕玉两人共同创办，股份持平。宋鼎作为挂名总经理，被谈焕玉拉来充当环宇高层的门面，林钦慈目前是行政总监，两人股份相当。公司估值已经达到三十亿左右，显然现在林钦慈退出不是明智之举。
温虞实在摸不透女人。
“劝不动，你再敲打敲打。”谈焕玉对林钦慈也是很无奈，“我威胁她辞职不保留原始股，没用。如果她还是要走，我提议这个股份也给她留一小部分，这么多年她也很辛苦。”
“嗯。”温虞扶额，落枕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接我电话，只让我专心拍戏。”
温虞念旧，还是想劝林钦慈留下。
“我会继续沟通。”谈焕玉透过车内后视镜与温虞对视，目光清晰坚定，不掺杂任何情绪般果断，“不过你要分清，再有能力，她也只是助理。”
她语速不快，却掷地有声。
谈焕玉是个当机立断的人，能将感情与工作处理得泾渭分明。
初次见面时，她就发现了温虞的短板——感情用事、优柔寡断。
但作为演员来说，感情用事并不是一个短板。
关键是怎么将情绪收放自如。
最近几年温虞倒是成熟了不少，两人配合起来愈发默契。
谈焕玉比温虞大三岁，却从业十余年。
她的第一学历并不高，仅仅是一个二本，工作之后又自学读了MBA和MFA双学位硕士，手里人脉无数。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魄力，即便她当下起点不高、能力不足，但有种与生俱来的感染力，能使人信服于她。
温虞凭借处女作《你死后的第七年》名声大噪后，有不少经纪公司都来打她的主意，门槛险些被那些知名经纪人踏破。
那时谈焕玉刚入行不久，和金牌经纪人们比起来并不出众，但温虞第一眼就觉得，谈焕玉是她的钟子期。
所以温虞就选择了她成为自己的经纪人，从一四年至今。
她是她的第一个艺人，她也是她的第一个经纪人。
事实证明温虞并没有看错人，八年时间，谈焕玉将她高捧于顶流之位，即便新人小花层出不穷，但她的位置始终无人能够轻易撼动。
谈焕玉之于温虞，亦师亦友，是可以将后背坦诚交付的亲人。
而对于谈焕玉来说，相比于不堪的原生家庭，温虞是她选择的家人。
“谢辞舟你怎么看？”温虞揉着自己因剧组耳饰过敏的耳垂，侧目问她。
谈焕玉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温虞，沉默片刻，食指敲了敲方向盘。
“有点像……”
“我不是说这个。”
温虞掐起手指，“你说他和长宏是什么关系？”
谈焕玉回忆起查过的资料，与她分析道：“大概率不是那种关系吧。长宏的高层没有女性，想必他们八成也没有那种癖好。他可能是长宏老板的亲人，具体不了解，你可以和他多接触，但不要捆绑。”
“对了。”她又补充道，“昨天才得到消息，谢辞舟杀青后会直接进选秀综艺，长宏也是投资方，而且就只有谢辞舟一个艺人去。”
这种选秀综艺，公司基本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一般一个项目会挑两到三个艺人去，不会轻易将宝压在一个新人身上。
而长宏这样以正剧为主的传统影视公司，居然瞧得上选秀这块饼。
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
先不说谢辞舟到底凭什么得到了长宏的青睐，也不说长宏究竟在玩什么名堂，就目前看来，长宏这是铁了心要捧他。
谢辞舟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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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和谢辞舟几乎同时到达烧烤店，季珩和制片人李冬已经先一步过去等候，还有几个导演组的一起跟来聚餐。
“要跟我们一起去吗？”温虞下车前例行询问谈焕玉。
谈焕玉的手机需要在车上充电，此时似乎正在跟谁微信聊着天。
温虞眼尖，瞥见了宋鼎的头像。
她暧昧一笑，贴心为她关好车门：“您继续，伺候好宋总喔。”
“快滚。”
谈焕玉看着她艳丽的眉眼笑骂道。
温虞将托特包挂在肩上，戴好帽子和墨镜，下车后先四处打量半晌，发现没有狗仔跟踪，才转身往烧烤店的方向走去。
工作日的后半夜没什么粉丝偶遇，于是众人大胆选择在室外就餐。
与靠近河边的乡村不同，滨城市里的气候还是有些燥热的。
鼻息间充盈着桂花的香气，路过一簇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时，空气中传来甜腻、浓烈的花香。
这种味道与桂香截然不同，使人的经脉都舒展开，却转瞬即逝，为静谧的夜晚平添几分神秘。
温虞拨了拨后颈的头发，为自己散热。
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她远远就看到一伙人戴着帽子，正坐在桌前玩手机，偶尔聚成一堆讨论着什么，场面还算热闹。
季珩是个例外。
他没什么表情地坐在角落，一副罕言寡语的模样，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刷些什么。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温虞猜测他可能是在看财经新闻。
真老古板。
他身旁有个空位，李冬坐在他的另一边，正拿着菜单点菜。
总制片人到中年，似乎有些老花眼。他将纸质菜单朝向灯光处举着，眯起眼看得费力，嘴里还小声念念有词道：“都什么年代了，还不用小程序点单……”
温虞走近，先将包放在白色塑料凳的靠背上，然后在季珩的余光中，施施然坐到了他的斜对面。
刻意忽视他般，没有分给他丝毫眼神。
对面那人拿着手机的手指僵了僵，却并未抬眼瞧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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