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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阿一番外and完结番外 ...

  •   阿一原本不叫周一,他叫做周幺。他的双胞胎弟弟的名字才是周一。
      阿一出生的时候足足有7斤半重,圆滚滚像一只皮球,活蹦乱跳。
      周一出生时却只有4斤,足足少了他哥哥3斤半,呼吸微弱。
      阿一的爸爸满脸心疼地将周一抱起来,而一脸责怪地看着在床上挥舞胳膊找不到怀抱而嚎啕大哭的阿一。

      阿一的爸爸说,阿一出生的时候抢了太多母胎中弟弟的养分以至于弟弟现在这么体弱多病,于是大笔一挥,阿一的弟弟就叫周一,而原本是哥哥的就叫周幺。

      周一从一生下就落下了病根,从小药不断。
      阿一活蹦乱跳,是院子里的孩子王。
      而周一能做的只是在窗子上端着一杯药,他抿一口药,再摊开膝上的书,有时会偏头像窗外看去,静静地看着阿一在院里奔跑的身影,眼中满是羡慕。

      有时候周一喝着药,终于喝到反胃,他跪在马桶,吐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哭着指着院子里的阿一,对妈妈吼道,为什么他要喝这么多药?为什么他不能再阳光下奔跑?为什么他和阿一不一样?
      妈妈的泪流下来,蹲下来抱着周一,孩子,你为什么要和他一样?你是妈妈最心爱的宝贝。
      周一反抱着妈妈,他小声地说,他不明白,他们是双胞胎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妈妈摇头流泪不说。
      小小的阿一一个人独自站在门外看着弟弟和妈妈的拥抱,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也许是从妈妈的流泪不止和爸爸的抽闷烟中,小小的周一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开始疏远阿一。
      周一说天气太热了,不想和阿一睡在一起了。
      阿一跑过去问妈妈,为什么弟弟不和他睡在一起了?他以后就不能给弟弟盖被子了。
      妈妈说,他是弟弟,你就让着他吧,听他的话。
      阿一撅着嘴看着周一冷着脸把小兔子枕头和被子抱走,他问妈妈等天气凉了的时候,弟弟还会回来吗?
      妈妈洞悉一切的眼温柔地看了看阿一,摸了摸他的头,默默不语。

      后来,周一不再和阿一一起吃饭了,也不再和阿一一起上学了,座位周一也和其余人调换了。
      阿一上课时,望着相隔的距离,再看看根本不偏头的周一,突然有些难过。
      他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是他知道弟弟生自己的气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一吃着自己最喜欢吃的鸡腿,突然想到弟弟也许会喜欢吃,于是把鸡腿夹给周一。
      周一大怒,饭盒打翻,冲了出去。
      被咬了一口的鸡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阿一呆呆看了一会,蹲下身将它捡了起来,小心地拍去它身上的灰后用纸将它包起来。
      放学了,周一没有等阿一提前回到了家。
      阿一刚到门口拖鞋的时候,就听到周一大声地对妈妈说,他好恶心!把自己吃过的鸡腿夹给我吃!他不要和他在一起吃午饭了!
      阿一没有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出去了,将兜里的鸡腿丢在了垃圾箱中。
      从此,阿一再也不吃鸡腿了。
      阿一和周一的亲密关系就这样结束了。

      周一的肤色是病态的苍白,鼻梁上有一架金丝框的眼镜,一丝不苟地穿着整齐地学校制服,身上总是带有浓浓的中药味,腋下总会夹着一本书。占据他时间的事情,第一是学习,第二是喝药。
      阿一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最讨厌的衣服就是学校制服,最喜欢穿宽大的板裤和T桖,脖子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项链,耳朵里总是塞着耳机。占据他时间的事情,第一是玩耍,第二是睡觉。

      周一的成绩很好,除了体育,从来都是全校前三。
      阿一的成绩很差,除了体育,从来都是倒数前三。
      周一内向儒雅,知识渊博,和他说话如沐春风。
      阿一阳光开朗,说话诙谐,和他说话开怀大笑。

      16岁的周一已经连跳2级提前拿到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大学的图书馆里看书喝药。
      16岁的阿一和朋友组建了一个乐队,撕心裂肺地唱着庞克音乐。
      周一曾经和父母一起去听过阿一乐队的演唱。
      那样的歌声,那样的表演,需要用尽全力地踩稳地面,才能不被旁人的热情推到。
      周一听过一次,就再也没去了。

      后来,周一成功成为周家的骄傲,IT业的精英人士。
      阿一早就舍弃了他的庞克梦想,现实与梦想的差别太大,阿一早已清楚地认识到了。阿一拖周一的福,找了一家小公司,有算有了个不错的工作。

      最后,周一的病情恶化送进了医院,母亲听到消息昏倒了,父亲一夜之间苍老十岁。
      阿一睡觉得时候,做了一个梦,梦中出现一个黑色斗篷包裹住的人,他的声音沙哑干瘪,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凌晨4点44分4秒登陆WWW.XXX.COM。老人的手触向阿一,冰冷滑腻如蛇,令人恶心。
      阿一满头大汗地醒来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个噩梦。
      而家里收到了周一的病危通知书。

      阿一买了一大捧向日葵去看周一。
      周一面无表情的看着阿一推门进来。
      阿一将向日葵插在花瓶里,坐在了周一的床边。
      两人之间气氛尴尬,一直没人说话。
      阿一突然笑了,说:“你很讨厌我吧?”
      周一点头,“的确。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就不会躺在医院里。”
      阿一拨弄向日葵,淡淡的说,“是么?”
      周一继续说,“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生下你,周家有我一个就够了。”
      阿一笑笑,示意他继续。
      “你从一生下来就亏欠了我。”周一闭了眼睛,似乎说那句话用尽了全身力气,“算了,你走吧。”
      阿一给向日葵浇了浇水,走出门的时候,嘴角的微笑就变成苦笑。

      晚上回家的时候,阿一打开了电脑。妈妈不满,说,弟弟病成那样子还玩游戏。
      阿一没有在意,刷新梦中的网站,从凌晨一直刷到凌晨4点44分4秒。
      出现了一个黑色图片,中间有一个横框,输入请愿者姓名。
      阿一填上了周幺。
      剧烈的白光从电脑屏幕发出,一瞬间又趋于平常。
      阿一关上了电脑。

      第二天一大早,阿一想再去买一捧向日葵。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横冲直撞的车子撞飞。
      阿一浮在空中看着地面上倒在血泊中的自己,苦笑,真是衰到家了。
      没错,他很狗血地灵魂出窍了。
      “周幺?”身后响起了一个听过很多遍沙哑得如同旧时唱片的声音。
      阿一连忙回头去看。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手中拿着一个巨型镰刀的老人正浮在他身后,和梦中出现的老人一模一样。
      你是死神?

      不是。我是契约者。我收到了你的愿望请求。

      阿一叹气,说,算了,他死都死了,也就没有资格谈契约了。
      老人说,如果周幺已经下定决心的话,那么就可以谈。
      阿一半信半疑地点头。
      老人从斗篷中伸出左手,一挥,漫天的黑暗包围了阿一的视线。
      老人逆转了时间,一切回复事故之前。
      阿一没有去买向日葵,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电话响个不停,都是周一打电话来说想要一捧向日葵。
      妈妈说她自己去给周一买。
      周一说,他只想要哥哥买的。

      哥哥?再次听到了这个久违而陌生的词,阿一直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人又再次出现在面前。

      你想好了?

      对。

      老人叹息,说,周幺明明知道是谁指示事故的发生,却还是坚持契约。

      阿一扬起一个苍白的笑,毕竟,这是他欠他的。
      老人手从斗篷中伸了出来,一寸又一存从阿一的头向下抚去。
      他冰冷的手抚到他的眼睛的时候,老人说,他收到了周幺的愿望。
      黑暗笼罩了阿一的视线。
      阿一此刻终于落下泪来。

      我的愿望,是要弟弟拥有我的健康。
      我要能够弟弟站在阳光下奔跑。
      大概,这就是爱吧。

      后来么,
      一个皮肤苍白的少年久久地停在了墓碑,放上了一捧向日葵,他点了一根烟,蹲下身看着墓碑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周一曾经在书上看到这样一段话,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泪。他当时没有信。
      现在,他将眼镜取下来,擦去眼镜上突然出现的雾,他信了。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相信么?
      我从小就深爱着你,我只恨为什么我们不一样,我只恨我为什么不能陪你在阳光下奔跑。
      最后,爱你爱到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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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有砂坐在镜前,将带子从发上解下来,妖娆的黑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
      一个人静静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黑发黑眼的少女美得像一幅画,突然她的双眼轻轻弯成新月。“是你吧?”
      她没有回头,甚至连姿势也没动一下。但她知道他来了。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一双细细的丹凤眼微微向上挑起,似是在笑,“又被你知道了~♠”

      有砂微笑,“伊尔迷知道你来了会很高兴的。”
      “哦?”尾音带着细细的颤音,他勾起嘴角看着她,“等我把未来的新娘带走了他也会这么开心?~♢”
      “你不会的。”有砂转过头看着他,扫视了一下他全身上下,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肚子附近,认真说,“我关心的是你一定带了个大红包吧。”
      西索听见这话,愣了一下,过了很久,嘴角才缓缓勾起来,“你变得像他了……”声音低沉,连颤音也暗淡下去了,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有砂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在乎起钱来?似乎是伊尔迷把他的钱全部交给她之后,那时,伊尔迷的黑色双眸一直无言的紧紧地盯着她,每当有砂被盯得有些汗颜的时候望回去,伊尔迷的视线就会下移,沉默地略过她拿着存折的手,然后缓缓移向地面。但在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大概吧。”有砂轻笑,转过头道:“好久不见。”
      西索嗯了一声,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有砂的下巴,眯着细长妩媚的眼盯着她脸看。
      有砂的眼瞟到了西索尾指上的朴素戒指,心里有些复杂,但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已是一片澄净,眼底映出西索神色莫名的脸。
      西索沉默地看着她,轻轻抬高她的脸,像着迷一般缓缓将脸凑上去。
      ……
      有砂放下挡在嘴唇前面的手,用手指将西索的脸戳开,丝丝冷气从她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透出,皱着眉道:“离我远一点。”声音冷得像是结成冰的河水。

      “小果实要走了呢~♠~”西索笑了笑,放下手,将脸靠在手上,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已经走了很久了。”有砂抽出纸巾重重擦了擦手背再轻轻擦了擦下巴,“很久了。”
      西索只是笑着点头,一句话都不说。
      “红包给我后,你就可以走了。”有砂向西索伸出手,手掌摊开,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西索将尾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放在她的手心,低垂着眼帘,毫不在意地说:“我根本就没准备红包这种东西,♠~就用这个东西来代替吧。虽然我戴了很久,但至少也要物归原主才对吧~❤~!是吧~❤”将有砂冰冷的手和上,细长的眼盯着有砂的眼轻声道:“物归原主了~♠”
      有砂握住戒指,点了点头,“那么这就属于我的东西了吧?”
      西索点头。
      “那么,我就有权该怎么处置它了吧?”有砂的尾音微微挑起,戏谑地看向西索,抬起手作势要扔。
      西索只是盯着她拿着戒指的手,一言不发。
      有砂看着他,四目无声汇聚在空中,一时间,百般滋味交杂,但是有砂知道哪一种都不是她要的感觉,也不是西索要的滋味。
      她转过头,走去窗前,轻轻抬手,银光在夜色中划过,又沉淀在夜色的拥抱中,风拂过她的额发,有些凉。
      西索闭着眼靠在墙上,连动作都没变换过。
      “我走了~♠”西索睁开眼,脸上带着他一贯的戏谑笑容。
      “好的。不见。”有砂背对他,认真道。
      “不见~恩~♢”西索脸上带着少有的认真,声音带着夜色的低沉。
      他转身从阳台走去,风涌进来,窗帘纷飞不停。
      在他跨入夜色的最后一秒时,西索转过头看了有砂一眼,低声呢喃一句。
      声音在风声中消散,身影与黑暗合二为一。
      风吹起有砂黑色的长发,像黑色的柳絮在飘舞,有砂在柳絮中微笑着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早知道了。”

      从不为任何人停留的风,拂过在黑暗中暗暗闪光的一处,闪光的那一处沉默着,预示着一场无疾而终,或许算是爱情的东西吧……

      过了很久,有砂冲着黑暗叫道:“伊尔迷。”
      “恩。”修长的人影从门外走进,“西索来过了?”
      “对。”有砂点头。
      伊尔迷的黑色双眼无风无澜,“聊了很久?”
      “只聊了一点。以后不会了。”
      “嗯。”伊尔迷看着有砂,伸出手,“很晚了,去睡吧。”
      有砂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中,含笑点头,“嗯。”
      他沉默地牵着她的手,经过一间间的房子。
      有砂看着他的手,想起那一天。

      “跟我去枯戮戮山吧,有砂。”这是他提出的第三次去他家的邀请,而结果会不会又是第三次的重复呢?
      “为什么呢?”有砂笑着问他。
      “不为什么。”伊尔迷歪头看她,认真想了一会才说道。
      “你知道这个意义吗?”
      “嗯。当然”伊尔迷的双目深沉如海,认真地盯着她。
      “所以我问原因呢?”
      “没什么原因。”
      “那么我去。”有砂看着伊尔迷似乎没反应过来的黑眸,声音大了大,“我说我接受你的邀请。”
      这次有砂清楚地看到了粉红爬上了伊尔迷的耳根处。

      “我不算是揍克敌家最有天分的人,因此,我想家主不会让我当。”伊尔迷看着她说,“所以,也许我有一定的自由选择我未来的妻子。”
      “那么你,愿意以后担负上揍克敌这个姓氏吗?”伊尔迷单膝下地,抬眼看她,“愿意吗?”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有砂嘲道,“我可是周一的女儿啊。”她笑了起来,双目是弯弯的月,盛满了萤光,她将她的手放在伊尔迷的手上,拉他起来。
      “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伊尔迷点头。
      两只手从指缝伸入,合掌相握,轻轻用力。
      不分开。
      走廊处的灯火闪烁一座座蔓延道黑暗深处,照亮了不知延伸到多远的路。
      有砂看着伊尔迷牵着她的手,紧紧地,却又是温柔的。
      “伊尔迷。”有砂轻轻叫他。
      他停下脚步,询问般地回头看她。
      “我说,揍克敌这个姓不错。”

      我答应你。
      担上这个姓氏。
      我知道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也知道需要战胜的困难也很多。
      但是我答应你了。

      “
      很多很多年后,黑发黑眼的小孩高高举起一个沾满灰尘,却仍然闪着光的东西问他的母亲,“妈妈,这是什么?”
      黑发的女人蹲下去拍了拍他的头,努力地从它的形状辨认了一下,轻声说道:“是一个戒指。”
      “戒指,是类似于你和爸爸手上戴的那个吗?”
      “恩,对。”
      “那这个值钱吗?”小孩双眼放钱光。
      “也许。当它戴在重要之人手上的时候是最宝贵的东西,但是取下来后就失去了珍贵的意义了。”
      “喔。”小孩的黑色大眼盛满了失望,“那还是能值几个钱吧?”
      “谁知道呢?这个戒指内侧刻有名字卖不出去,你把把戒指分解掉,把钻石取下来吧。”
      小孩低下头看着掌心的戒指,高兴地拿着戒指出去了。

      有砂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右手覆上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一笑,抬眼望向无边的蔚蓝天空,轻轻呼出一口气。

      总有一天,云淡风轻。

      她一笑,转身从窗边离开,开门走了出去。

      【昨天好容易挖掉睡眠写了出来,才发现寝室断网了。泪……答应亲的番外终于码上。现在,远目,还是努力存新文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阿一番外and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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