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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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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承舟去便利店帮同学带水时，远远地看到了温南的背影。
离得远了，他本来不能确定，却有一种莫名的第六感，促使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拐了个弯，就看到温南大半个身子依偎在陌生男人怀里，对方还在焦急地喊着“姐姐”。
这个称呼让他内心一跳，不由分说地上前，而那个陌生男人这才放开温南。
“姐姐，这是谁呀？”虞承舟身上熟悉的檀木香让温南安定下来，就听到王燃状似无辜地问。
温南有些想笑，她实在不知道，男生也可以这么婊里婊气。
她漫不经心地站定，抬手捋了捋拉扯间有些凌乱的鬓发，红唇轻启:
“是你姐夫。”
……
虞承舟开车上了高架，后视镜望去，温南从上车起就笑得乐不可支。
他皱了皱眉：“你喝了多少？”
“我？我没喝多少呀。”温南在后座滚来滚去，自顾自笑，“我只是想到刚刚他的表情，就很可乐。”
突然又想起什么，直起身子探到前方：“难得的同学聚会，小船你怎么不喝酒？”
虞承舟抿着嘴唇不搭话，突地一个急转弯，温南后知后觉地摔回去，心有余悸地摸摸脑袋，她好像突然回忆起来了。
三年半前——
温南和几个朋友去清吧小聚。
这家他们惯常去的清吧，位置很偏，以往就是看中它的清幽，那天却不知怎么，一楼来了好几桌血气方刚的大学生，呼朋唤友，玩骰子敬酒，硬生生把清雅的环境搅合成了菜市场。
几个朋友都直皱眉，提议要不今天就散，温南却是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自顾自地转动手里的高脚杯，“再等等嘛。”
有个了解她秉性的朋友调侃：“不会吧，我知道小南你有个‘小奶狗捕猎计划’，难不成今天，”
他冲着嘈杂处一努嘴，“找着目标了？”
温南只是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其他几个人提起了兴趣，也不吵着要离开了，开始观察方才在他们眼里还同顽猴一样的学生们，纷纷猜测哪一个才是温南“猎艳”的目标。
到底是盛如白眼光毒辣，眼神转了一圈，凑到温南旁边咬耳朵：“是不是，最右边的，一直在被人敬酒的那个——”
被猜出来了温南也不否认，倒是盛如白旁边的女生听见了，特意从包里掏出近视眼镜，戴上仔细打量，找定目标后忍不住惊呼，直夸温南眼光好：“真不错！难怪阿南你一直不屑那些娱乐圈的小鲜肉，没想到真有这种——看起来白纸一样干净的男孩子。”
温南倒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招过服务生，低声耳语几句，又冲着楼下正在擦拭琴弦准备上场的驻场歌手比划个手势，就又靠回沙发，不理几个朋友的调笑，闭目养神了。
虞承舟还在疲于应付同学的热情，突然就听到歌手被麦克风放大的声音，陡然间盖过所有喧嚣，“请大家安静，有位女士点了一首歌，送给103号桌穿白色衬衫的这位弟弟，歌名是——”
……
“哎，你还没跟我说过，喜欢我当时给你点的那首歌吗？”
车已经开进了小区，温南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呢？”虞承舟还在专注眼前的路况，随口反问道。
“哈…哈哈，那应该不太喜欢吧～”温南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任凭是谁，大庭广众之下被送了一首调戏性质的《小奶狗》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大概小船觉得特别丢脸，像那时，本来还在坚持礼貌谢绝同学的他，在听到那首歌后突然就自暴自弃来者不拒，最后喝到烂醉如泥。
被她趁机捡回家去。
.......
这年头，男孩子在外面喝酒也不安全啊。
将车停好后，温南正在想该用什么借口拒绝虞承舟上楼。没想到虞承舟帮她按下电梯后却主动停在了外面。
“我就不上去了，公司分配了实习任务，年前就得开始忙。”
就是再迟钝，温南也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疏离。
这疏离大概还是因为撞到了她和王燃大半夜的拉拉扯扯，可她又实在不好说什么，也不想开口辩解。
这难道不也算是她期待的结局吗？
洗漱完躺在床上，模糊间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她穿着睡衣，懵懵懂懂地去开门，看到虞承舟站在卧室门口，只看了她一眼，就又红着脸低下头去，声音嚅嗫如蚊吟:“你...你好...请问...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她听到自己笑得肆意:“哎呀同学，实在不好意思，可是昨天你上我车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地址呀。”
......
真正清醒过来同样是因为一串敲门声。
温南一股起床气，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进被子，那敲门声却仍固执而笃定，搅得她最后一丝睡意也烟消云散，温南顶着鸡窝一样的乱发气冲冲跑去玄关，打开门刚要发飙，却突地泄了气：“妈，怎么是你啊？”
打扮精致的妇人无暇理会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拎着个黑色塑料袋，就往厨房方向，一边还训斥着，“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杨梅烂在快递柜里也不知道拿！汁水都快溢出来了！”
“杨梅？”温南皱了皱眉，虽然小区挨家挨户都设有独立的快递柜，但她的快递向来都是寄到公司，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杨梅，想了一会，她慢悠悠掏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果不其然，看到一条两周之前的聊天记录。
小船儿:
“我在小区便利店订的杨梅到了，你这几天不回去的话，记得及时联系物业清走。”
彼时她忙得团团转，自然转头就忘。
温母还在絮絮叨叨，她听得不耐烦，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拨弄指甲：“妈，到底是什么风，把您刮过来啦？”
温母在厨房收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白了自己闺女一眼：“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你忙起来半年都不回去，怕是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了！”
“那哪儿会，”温南还跟她贫嘴，“就算我找不着路，哪天想回家了一个电话，王叔不就也来接我了嘛～”
温南寻思着母亲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温母收拾完，用冰箱里剩余的食材给她做了碗三鲜面，又坐到女儿对面，试探道：“上回我去疗养院，护士说，你也好久没去看你爸了。”
温南吃面的速度不减，含糊道，“怎么的，温阳阳没去看他吗？”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温母有些生气，旋即还是放缓了语调，“她高中，又是寄宿学校，抽不开身是正常的，倒是你，不回家也罢了，偶尔记得看看你爸，你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啊？”
温南不置可否，耐心地将一撮面条捞到旁边的空碗里，面前的女人画着得体的妆容，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她却还记得，六年前，母亲披头散发，充满绝望的嘴脸。
温母终于把话头引到了正题上，她装作不经意地往耳后缕了缕并不存在的碎发，“过了年你也二十八岁了吧？”
“嗯哼～”
“听如白说，你喜欢比自己小的？”
“……”
温南面上不显，心里却痛骂一声：盛如白你这个大嘴巴！！！
“比自己小的也挺好，有活力——你还记不记得李阿姨家的儿子？小时候常跟在你屁股后面的，上回李阿姨来家里做客，说他从英国留学回来了，我寻思有空一起吃个饭——”
“妈，”温南打断了母亲的絮叨，“他比我小多少？”
“这个，李赭是七月份生的——”
“如白有没有说过，我说的比自己小，起码是五岁以上？”
……
和温母闹得不欢而散，到最后，母亲甚至指着她的鼻子，连一些类似“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话都骂了出来，而从头到尾温南只慢吞吞说了一句，“我爸当年和比自己小十五岁的秀姨生下暖暖和阳阳，您可是一直客客气气的呢。”
偌大的公寓重新恢复宁静，温南却只觉得无比烦闷，给寸楚楚发了消息让把上午的会议推迟，她把自己一头扎进被子里，企图再睡个回笼觉。
和小船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迷迷糊糊间她想，趁母亲还没有闹得太难看。
……
距离温南公司直线距离不到100米的另一栋大楼里。
胡文宣努力站得挺直，盯着自己脚尖，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喘。
这是他第一次作为项目负责人来对接传说中的幕后boss。虽然早就对这位传说中过于年轻的ceo有所耳闻，真正见到时，胡文宣还是被对方过于突出的外表和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个app的ui方案，是交给温氏设计负责的吗？”
“是，是的。”胡文宣虽然不知道boss为什么在意这个细节，但还是认真地回复道，“我们公司一贯和温氏保持良好的合作，涉及到这方面……”
“项目对接的负责人是谁？”安静地听胡文宣报告完进度，boss才抛出下一个问题。
“呃..呃...这方面是由我亲自对接的。”
“这样你兼顾的进程会不会太多了？”
“不，不会……”
胡文宣的冷汗快要冒出来了，其实确实是部门与外对接的员工刚离职，他不得已才兼揽过来，也的确有点分身乏术，好在boss没有责难他的意思，他放下手里的文件。
“其他都做的很好，接下来你把管理重心放在数据搭建和服务器开发上吧，设计这方面，我会另外安排专人对接。”
没人注意到，Boss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悄然亮起，一条微信通知框弹了出来。
南南:
“小船，明天下午六点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一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