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袖》多莱a梦

2、第 2 章

　　天空没有月儿，没有星子，像是要将人卷入这漫漫长夜里……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女孩站在马厩前，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唉，她初入北府，怎的就莫名被罚来打扫马厩了——

　　她与十几名新入府的女孩一齐见那管家的凌夫人，所有人都安静地低下头，她悄悄瞧了瞧凌夫人，面相倒是很和善。她一一问过丫鬟的姓名，别家的府邸还从未如此，后来她得知这凌夫人允许丫鬟延用入府前的名字。

　　她学着别人的样子行礼，缓缓开口，“回夫人，奴婢名唤纤嗓”

　　谁料那凌夫人却不复方才的和善，指着她旁边的两人道，“来人，把这奴才仗二……今晚丢到马厩！”

　　纤嗓的思绪飘回来，她其实很怕黑，但如今身份早已不复往昔，她深吸一口气，怯怯地往里走，并未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稍稍松了一口气。

　　此时，“纤嗓～”耳边飘来一声阴气森森的声音（其实她现在听到什么声音都觉得阴气森森的）她快速回头，双手微颤着，还是大声说：“……谁？”

　　远处一团光朝她飞来，她吓得后退几步，待离得近了，大概瞧出来是个身着鹅黄色百合裙的女孩，发型和衣服看起来像是丫鬟，她眉梢含笑，“纤嗓，是我啊，清零，记得我吗？”

　　纤嗓稍稍回忆，好似有点印象，今日那十几人中数她是最活泼的了，在外等候的小半天里她几乎和每个人都打了照面。

　　“清零？你也受罚了吗？”不然三更半夜的来马厩能做什么……

　　清零自然地挽住纤嗓的手臂，“我当然是来帮你的啦，你一个人不怕吗？”

　　怕……好怕的……但纤嗓也只是在心里悄悄想一想。

　　清零说着便自顾自干起活来，还没忘向纤嗓说她打听到的事。纤嗓对她这活泼的性格着实有些羡慕。

　　“纤嗓，我打听过了，这凌夫人现有二子，倒是都不错，但她之前还有一个女儿，好巧不巧，叫千桑，和你的名字好像的。
　　”
　　纤嗓不觉放慢了手上的活，静静听她说。

　　“都说那女儿极小时便是美貌无双，深得那凌夫人的宠爱，可在她十岁那年夜里死了，她的贴身丫鬟也不见了，进进出出多少个大夫却没查出死因”

　　“没有查出死因？外面不是都说病死的吗？”纤嗓之前也听说过这位北府嫡女，只是……千桑……

　　“那是北府散出去的消息，兴许是凌夫人不愿女儿落个不知死因的话头吧？”

　　纤嗓“嗯”了一声，两人都沉默了。

　　——

　　昨夜纤嗓和清零子时才悄悄回到房内歇息，今早卯时初刻便要起来了。

　　她们的站成三列，安静地等待小姐和公子们来挑丫鬟。

　　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祈祷自己能被挑中，毕竟服侍主子到底是比洗衣干活轻巧些。

　　十几个姑娘站了有一个时辰——

　　“二哥，你真是……哈哈哈，你当时很窘吧？”“别笑了，姑娘家的，成何体统”

　　“大哥又假正经了”

　　纤嗓抬起头，看到一袭张扬的红衣，和一张娇艳无比的脸，方才那笑声想必就是她了。

　　她快速走到这里，撅着嘴抱怨，“早就想要个新丫鬟陪我解解闷，阿娘现在才找来。”

　　纤嗓最后被大公子景穆挑去了，清零也是，纤嗓想着：“如此也好。”

　　三年后——

　　纤嗓待在景明院已有三年了，这三年真算得上她这一生最平静的三年。

　　大公子对下人还算和善，他常去戏苑，想来是爱听戏罢，不过这些纤嗓倒不甚在意，她不用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