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阿芙蓉（王子季爱慕虚荣先祖乙女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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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一人创造一整片罂粟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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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和靛蓝色穹云笼罩这个星球，它们不停地滚涌、翻卷，空气因厚云侵袭而冰冷。这里没有火，没有阳光，没有花，连拾荒者路过也不屑一顾。但眼前这个先祖好像并不在乎，他在努力卖弄他的舞姿，腰肢扭动，竭力让他自己给我来一场精彩表演，好让我鼓起掌来。好啊——鼓掌是很容易的，但是我还想看看他日复一日训练能跳出什么花样，所以我一般是在他跳累时鼓掌，好让他再次跳起来。
他以前的舞姿浮夸又肤浅，他偏偏自信得连星辰也能成为他的垫脚石，好似能顺着路途踏上空中崎岖月亮。不过经过他逐日训练，跳的舞变得伸缩自如，有模有样了。
看一个人训练是很不错的，起码在荒无人烟的星球上。
这样做能让我避免孤独。
我像往常一样在这一片普鲁士蓝色昏暗中坐着——坐在他以前没有“开悟”时打造的石凳上。时不时瞥一眼看他束缚在自己锁链上的每一次旋转、踮脚跳跃、伸手摆臂，漫不经心聆听他不押韵的清亮歌喉。
虽然但是，他唱的还不错。我鼓起掌。
听见我鼓掌，他停下舞蹈并俯视台下的我，黑色皮肤上露出一个轻佻的笑：“谢谢崇拜者，我也爱你。”
他朝我鞠了一个躬。
我没有回礼，因为我已经熟视无睹了。
他没看过书，实在没有资本骄傲，因为他没有途径向上上升突破质变。我下次应该带点禁阁先祖的藏书黑石来，投射在舞台的屏幕上，叫他歇一会，和我一起看看别人是怎么跳舞的（虽然他不会看，他除了赞美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无视了我刚才没回礼的无礼举动，反而是非常得意道：“崇拜者，你这次想看我跳什么，多说些赞美的话，我就会跳给你看。”
好吧。我耸耸肩，站起来，直视台上他俯视我的眼睛，一本正经随口说：“我很喜欢你的美丽面容、高挺鼻梁、性感之嘴唇和深邃之眸，你的精健身材放在昔日云中国霞谷中上是数一数二的受欢迎，不过……”
修饰词赞美人谁不会啊。
我把声调很优雅地降低了，好让这个先祖仔细临听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过你没有去过那里，不然你会有更多的观众。跳累了吗？你跳得还不错，但没有深度。我想你应该好好看看别人怎么跳舞，下次回来我带黑石记忆给你，我和你一起看。”
“好。”
他眼底有光芒在闪烁。
我猜他想出去看看了。至于下半句话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明天记得带黑石回来哦。”
离开时，他朝我扬起一个自信的笑，那眼底里隐秘之光晦暗不清，我看不明。
回来的时候天空是下着雨的，可能是那个公司的工作人员研发的新机能吧。我边采身边的四瓣大花边想，想要明天把花拿去送给他，因为这个花好吃，拌着烛火蛋糕很好吃。
第二天，我生病了。
星盘上伙伴的名字再一次非常有默契地集体熄灭。
我又孤立无援了。
我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来到禁阁，想治病，却不知道从何医起，我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只知道我浑身无力。我只能把石架上得记忆黑石搬出来，而我的脚却踩空，从八米高的石架上摔下来又连滚带爬站起来，还好我护着这个石头，不然我又要飞上去再搬一个了。
我偷偷摸摸溜回遇境。从刚才到现在没人帮我。我数数看啊：摔跤没人扶、生病也没人照顾、失踪也没人找，因为我本质上是个不喜欢社交的光之子嘛，虽然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而且还有先祖陪我，让我避免孤独。
我躺在草地上，双手枕脑，朝暖阳笑了下。
玫瑰花铺满地面，花香扑鼻，黄色华丽旗帜飘扬，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先独自一人静一会吧。
我没力气见他。
黑石在我脚旁发光，我没有理它。
第三天，我在云野暖阳下睡了个大觉。
病情开始恶化，从开始的浑身无力到浑身发冷。
我没力气见他。
嘿，第四天，有人来找我了！但他们三个是全世界玩得最嗨的老年夕阳红……
他们在我耳边敲锣打鼓，我抱着记忆黑石被吵得睡不着觉。
我忍不了了。
“你们过来有什么目的，快点说，有屁快放！”
我从地上弹起，怒色道。
“躺在这里扑街啦你——黎个甘嘅木嘴，像个鬼一样，今日牵手任务做一个啦，躺尸仔——”
领头的说完，随后这三个粉袍老头眼巴巴看着我的手。
“以后我们一起玩吧木嘴，你也可以扮老头啦木嘴——”
“我不扮老头。”
“随你便啦木嘴。”
我再怎么坚不可摧，也会有累的一天。
幸好，这三个家伙让我不这么累。
我开始习惯不去看他，看他在台上跳舞表演，渴望获得我的掌声，朝我鞠一躬，笑道：“我也爱你，崇拜者”。
他笑容昳丽，宛如我的那束四瓣妖娆大花。他是我的理想型，如果他是光之子，我甚至愿意包养他。
至于他期待的掌声，谁的掌声都一样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跳舞，等以后见了一定要跟他看看记忆黑石。第五第六天去旅行先祖那买来奶茶的我边喝边想，根本懒得动身。
我摘的那几朵花枯萎了。
我把它们做成花环，又摘下这些花的大果，晒干成为装饰。
这是一种让人感觉很舒服的花。
我在这些花里获得健康。
我得去看看他了，我星球上唯一爱慕虚荣先祖，我是他唯一的观众。或许他早就出去了，来到霞谷给那群光之子表演去了，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去找他。虽然我承认这是我的错，我失约于他。
我抱着希望和黑石，戴着花环来到初始点，前往那颗星球，去看他一眼。他尽管爱慕虚荣，但他浑身上下都是华丽的要点，眼睛、鼻梁、嘴唇、手臂和小腿精健肌肉，以及他的脚、脚，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完美无缺。他内在着实空虚，外在却能骄傲，他是个绅士。就凭这点，我有点喜欢他。
我在台上没见到他。
我早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了，他铁定跑去霞谷了。
可我有点失落。
不是一般的失落，他抛弃了属于自己的星球，离开了。
他离开了。这四个字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吃他的零食，用他的毛巾，睡他的床，甚至穿他的舞台服把他的锁链挂在腰上都不能忘掉这件事，好像这个星球爱慕虚荣先祖是我一样，好像他就是我一样。
好像我就是他一样。
喂，你这个虚荣的蠢货，快来叫我一声“崇拜者”啊。
不要让我去霞谷找到你噢，我刚才找了几遍都没找到你，你不要让我发现你躺在哪个角落，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而且你这个家伙要多看点书才能在霞谷受关注啊喂。
天空下雨了吗？脸上湿湿的。
抱歉……没能及时来看你，久等了。
但是你不在。
对不起。
对不起。
我趴在他星球的一个桌子上，直视前方翻滚的蓝色云雾，随后视线定格在身侧的玻璃杯，精致的玻璃杯，他用过的玻璃杯。他喜欢用这个玻璃杯喝奶茶。恍惚间，我能听见他喜欢笑着对我说：“崇拜者，我喜欢你给我调制的奶茶，它不像别家的这么甜，而且还有桃香。”
原来他也喜欢喝奶茶啊。他喜欢喝满杯桃，他说他喜欢这种味道，他对我笑时很单纯，抛弃了自己星球上孤独又荒唐的虚荣，我再熟悉不过。
他回来我就给他打一杯果香奶茶。
时间久了。
我甚至能在镜中窥见和他相似的样貌。
周围逐渐变得昏暗。
我想知道，他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有一天他回来了。
这个爱慕虚荣的先祖满身是灰尘，背着沾了泥巴满是轰鸣的杂物坐下，他坐在舞台边缘，望着前方滚涌的云层，穹云不知道是蓝里透青还是青里透蓝，好像阴雨天。阳光刺破云朵，落于他长长的睫毛和脸颊上。他觉察到我的存在，转头，凌乱的发随冷风而起，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眶有些红，像受了伤一样，眼里仍是充斥无比的骄傲虚荣。
他笑着开口。
“哦，我的崇拜者，好久不见，一起看记忆黑石吗？”
“在此之前，我有惊喜给你。”他举着自己唯一的园艺铲，铲上沾了泥，铲柄还有木疙瘩。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惊喜，因为我看见他眼底深处还有狡黠的神气，仿佛脱离了亘古不变的空虚。
他一直以来都是盲目又空虚的，今天不一样。
我努力压制住我的雀跃欣喜，心火剧烈跃动，笑却从我嘴边流露：“好久不见，这么快就有惊喜了？不想听我的赞美了吗？”
“我去了霞谷，他们的掌声嘈杂不堪，赞美低俗无比，我才知道只有你才能让我感到充实。与你一起的时光是梦幻美好而令人难以忘怀，你让我成瘾，你让我无法自拔。”
他站起身，卸下自己的包袱，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我面前。
随后伸出他的手。
“崇拜者，牵住我的手。”
我牵住他的手。
他拘谨地笑了笑，完全没了之前那轻佻神态，后面他自然了不少。
他拉着我飞快地跑起来。我们在普鲁士蓝色云雾中穿行，阳光让周围事物光影交错，星球云雾暗香浮动，我们在飞速穿行。繁星倾泻，日月同辉。我们穿过眼前那片巨大又孤独的针叶林、穿过奇形怪状的巨石建筑，在雾蓝色天空和普鲁士蓝云层中奔跑，一路狂奔！
终点是怎样的景象。
天空下雨了，一滴一滴，蓝色水滴汇聚在草地。一朵朵巨型四瓣花在我们周围绽放，红的、紫的、白的、橙的，沾了雨水，它们的果实美得让人沉醉，犹如蘑菇孢子，它们环绕这里，就像环绕家一样。
“小崇拜者，愿意和我交往吗？”
爱慕虚荣先祖长身而立，面朝我，神态玩味又从容。
这是什么花。
“这是阿芙蓉，是我把你从这里带出来的。”
我为什么记不起来。
“因为你一直都在沉睡。我曾说过无数遍我爱你。”
“是啊，我听见了：“我也爱你，崇拜者”，“崇拜者，我喜欢你”，还有很多很多。”
阿芙蓉随风摇曳，雨还是在下。
雨有些凉。
我握紧他的手。
“其实，我也喜欢你。”
“还记得我唱给你的歌吗？”我说。
记得。爱慕虚荣先祖笑着说，我从未发现他的身体是那般透明。
崇拜者，我想再听一听，学一学你的声音。
我把花环慢慢戴在他白色头发上。
慢慢哼着阿芙蓉。
想起，我从花里出来。
“I just wanted to
（我只想）
tug your hair behind your ears
（把你丝丝长发挂于耳后）
Hold you in my arms
（敞开双臂拥抱你）
I'm alway s here”
（我永远在这里）
I couldn't have gone so far,so far
（因为你不在身边）
Without your a bsence
（我才可能走到这么远，这么远）
But some how | still wish
（但我偶尔还是会）
That you'll be here……
（盼望你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番外：阿芙蓉（王子季爱慕虚荣先祖乙女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