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青年的公车之恋》弃笔从文

4、这次面试，有点雷

　　虽然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是我的好心情并没有遭到破坏。在公交车上被人瞻仰了半小时后，我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遇见了正确的她。我忧郁地望着她，轻启朱唇，“大婶，请问报社在几楼？”清洁工大妈眼皮都不用抬就告诉我，“8楼。”此处果真卧虎藏龙？！
　　我乘上理想的电梯，忐忑不安地来到八楼。XX报社四个毛体大字映入眼帘，我想就是这里了。
　　接待我的是一位极具文学气质的女士，她操着一口标准的本地话。我知道这是深入生活的表现。
　　“李文青？”她有趣地看我一眼。我矜持的点头。当初我爸在给我起名的时候，就远见卓识的想要把我培养成一个文学青年。那时候的文学青年跟傻青还不是一个意思。
　　“您贵庚？”说完我大惊失色，“我的意思是您贵姓。”她抖出一串牛玲般的笑声告诉我她姓宋。“蔡总编还没来呢，你坐这等会儿吧。”她顺手递给我几张报纸。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不敢坐，心想就我这样的坐不坐的吧。别一会再被人发现弄错了名字，把我赶出去。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我，还是踌躇着坐下了。我心不在焉地翻着报纸，看到排得满满当当的版面，字很多的文章，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一种滥竽充数的感觉让我坐立不安。
　　约摸着过了一万年，蔡总编终于来了。我跟在宋姐身后，贼溜溜的来到总编室。总编室里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面色凝重目光轻佻。哦，不，是目光清高。“这是副总编。”宋姐并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副总编，好在刚才翻报纸时，我已经细心的留意到此人姓秦。
　　两个总编的姓连在一起，既是一位我非常喜欢的歌手，又是一种我十分爱吃的青菜。你知道，芹菜烹龙虾以及芹菜拌海参都是很好吃的，所以每次点这几个菜，我都是把芹菜夹给别人吃。
　　见到两位考官，我不免有些紧张。蔡总编倒是没有一点架子，热情地起身跟我握手，并且他的热情很快就带动了秦总编。秦总编十分慷慨的把手伸出来让我捏了一下。
　　“这次之所以叫你来面试，主要是看到这两篇稿子写得还挺生动。”蔡总编的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既肯定了我的写作能力又让我感恩戴德。我立刻堆出一副走了狗屎运的笑容。
　　“小李哪所学校毕业，你这简历上也没有说呀。”被人当场识破，我只好十分尴尬地嘟囔出XXX这家三流大学的名字。
　　蔡总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他很逼真地说，“其实我们报社也不看重学历，我们看重的是能力。”
　　之后他又玩弄了一下我的毕业证，说了些有必要搞得这么大吗？之类的话，搞得我十分惭愧。学校也是！一个三流大学你搞个这么大的毕业证干嘛？简直是婊子立牌坊！
　　当蔡总编问到我比较擅长哪种文风时，我正色道，“我比较擅长杂文。”因为杂文很杂！
　　虽然每答完一个问题，我都会一脸献媚的向秦总编点头致意，可是他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看着我，还是让我后背发凉。我知道如果他一个问题都不问，就意味着我没戏了。
　　终于在我冲他笑了一百次之后，他撇腔拉调地开口了，小李高中在哪里读的呀？那个学校在什么地方呀？离家远不远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一连串很雷的问题，雷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他们就向我介绍了一下报社的性质、记者的工作以及待遇问题。我如果能有幸来此工作，将会得到每月五百元的底薪，以及按稿件数量计算的稿费。月收入总计在一千二百元左右。这个工资在我们城市算是中等，但记者是份两头母牛腚对腚的工作——比较牛逼。我对它充满热情，并对它的灰色收入十分好奇。是的，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最后，两位总编热情起身，与我握手道别，“如果我们觉得合适，会在一周之内通知你。”我谦卑地笑着说再见，却又不胜唏嘘地想到，谁他妈知道会不会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