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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最后一次修改于2021年12月10日傍晚8:23 ...

  •   ——虽然人不可貌相,但一见钟情的确需要两张好皮囊促成啊。

      夜深了,容逢又晚归了,挑开床帐时发现妻已睡下,不想吵醒她,便又退出了寝室,于书房燃起一盏灯。
      暖色的灯火映着容逢的脸,这无疑是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孔,眉宇清朗,肤如冠玉,一双内双的贵气凤眼,眼形较狭,眸尾上扬,深情又内敛,既符合古人偏爱的含蓄,又有几分现代人喜欢的明秀。
      翩翩公子,肤似玉,眸如水,一袭青袍,腰佩玉笛,谁能看出他是一位再过个十年就要重病缠身的凶邪呢。

      容逢背后的窗子突然开了,他没有回头,窗外卷来一阵风,当风吹到容逢面前时,风里的人就走了出来,向他半跪下来,沉声道:“见过主上。”

      “可查到了什么?”容逢问。
      “夫人近日出门,是为了收购大批面粉。”
      “哦?”
      “属下还问了商家,商家无意中说:‘真担心那个夫人啊,买那么多面粉,要是处理失误发生爆.炸就不好了,我可还等着夫人再买多点呢’。”说到爆.炸这里,那人额头冒了点汗,夫人到底要做什么,可别牵扯到大家啊。
      “面粉会爆.炸么?”
      “属下试过了,威力不小。”

      容逢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

      主上不说话,他不敢抬头,半晌才听容逢说:“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立刻如蒙大赦地跳窗走了。

      容逢独自坐在书房里,万卷竹简和墨香散发着淡淡清气,在他眼中却不如那个女子发间香更幽雅,原本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相拥而眠,可是她好像变了,他为试探她故意日日晚归,可她居然没有点灯等自己回来,更没有说半句不满,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容逢与容夫人之间的相识相爱倒没有谢弦想得那么有目的性,彼时都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哪里会谋划那么多,行事凭心罢了。
      犹记得是一个春雨蒙蒙的日子,雨水给眼前挂上了一层透明的帘子,凉凉的,亮亮的,却连头发都打不湿。
      还不叫容夫人的容夫人携两个贴身侍女在田野上踏青,梳双环的少年人穿着绣了樱花的粉衫和鹅黄裳子,脚上是缀珍珠的缃色缎履,笑靥如花,扑蝶的身姿叫人百看不厌,从外地赶路回家的容逢站在无人发现的角落,看得几乎着迷。

      真正相识是在春日的某天,天气好极了,容逢骑着心爱的马儿沿河慢走,恰见小河下游对岸的容夫人带着侍女赏桃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少年郎生机勃勃,男儿鲜衣怒马,容夫人无意间回首,正好大风吹开了高高的芦苇,那个被他望了许久的人儿终于看见了他,两道年轻烂漫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原本容逢只是向往,那一刻才心动了。

      虽然人不可貌相,但一见钟情的确需要两张好皮囊促成啊。
      尽管容夫人的侍女对牛郎娶到织女的手段嗤之以鼻,但这个故事衍生作品中有一句诗竟完美地道出了她此时作为旁观者的感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容逢向来是行动力很强的人,心动不如行动,容夫人很快就喜欢上了他,从此陪伴这位凶邪花前月下的不仅是蚊子,还有美人。

      容家和谢家的位置都是沿着同一条小河,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比现在的孩子谈恋爱在教室传纸条远多了,容逢为了给自己心上人传去爱的信件,把河边的芦苇叶摘下来作纸张。
      为了隐秘,他只用绘画的方式在上面诉说爱意,然后叠成一只只小船放在河里,怀着激动的心情看它们漂远。从来没有喜欢过人的小处男,觉得胸腔中的心跳快得简直有些陌生。

      因为这条河实在有点曲折,这些船只可能会在顺流而下时被树枝什么的拦住,因此,少男每天都要画很多一样的内容,叠很多只船,明明白天有那么多功课,但他还是一点也不倦。
      容逢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会觉得兴奋,是那种觉得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说给对方听的那种兴奋,换在现代就是情侣辛苦工作后还有精力花大半晚上煲电话粥那种的激情。

      可如果真的有电话该多好,谢弦和容逢的交流只是容逢单方面喋喋不休,而下游的容夫人却十分矜持,纵然看过的书卷里绝没有教你如何在爱情中把握主动权的,谢弦还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欲擒故纵——她养的小信鸽只飞过几次他的窗口。
      有时候,沉浸在热恋中的容逢都快疯癫了,因为心上人光看那些小船却不给他回信,等待久了仿佛满天的鸟儿都是那只鸽子,但就是没有一只飞到容逢的窗口。
      他开始胡思乱想——那些船是没有到吗?还是她没有看见,或者根本就是忘记去河边拾船儿?

      幸好,谢弦虽然不频繁,但还是回应了他,拿到信的那一刻,容逢重重松了一口气。
      阿弦太狡猾了,明明是他把握主动权,应该是他爱叠不叠,晾着阿弦在下游苦等,现在却是她叫他焦急呢……

      容逢想过晾着她,让对方也受一下相思之苦,但总是自己先受不了,踩着点放了船,开始甜蜜又煎熬的期待。

      自古以来有记忆点的爱情故事,往往都会有阻拦。一次私会结束后,容逢归家,被容逢的父亲给逮住了。
      容逢父亲是凶邪,他和容母本来决定不要孩子,可是情难自禁,做都做了,所以只能教育儿子不要娶人育子。
      容逢觉得好可笑,凭什么让我来承担你的放纵?
      你不准,我偏要,七分情动,三分赌气,容逢越想越偏,忽悠了尚懵懂的容夫人,雇个媒婆就去提亲。

      那时的容府在这地方名声极好,人人提起容父都要赞一声人中之龙,可谢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虽然容老爷是万里挑一的龙,但容老爷的儿子可谓是好竹出歹笋,那个性子死犟死犟的,还有点冷血。
      明明两家也没什么联系,他怎么就上门提亲了呢?

      谢夫人试探性地问了女儿谢弦,谢弦一听是叫容逢的郎君派人来提亲,娇羞地说句“全听母亲安排”就捂脸逃了。
      这是早就见过了啊,那小子怎么敢肖想谢家的女儿!谢夫人惊怒。

      谢夫人劝阻女儿,可一向柔顺的女儿仿佛容逢附身,犟着就是不肯,还说非他不嫁。
      相处了那么久,谢弦早就被对方的信给打动了,那点爱回不回只算情趣,要她和认识一年的恋人分开,她怎么舍得!
      你们认为容逢不好,难道某个虽然是最好的婚配选择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才叫好吗?

      谢弦还是嫁给了容逢,那个见证了他们相识过程的侍女本该作为陪嫁品一块儿过去,给容逢当暖床丫头,但大婚那日,容逢浓情款款地拉着容夫人,屏退他人,走进了深深庭院。
      侍女站在远处望着,只觉得狼牵着羊儿走进了狼窝。

      洞房夜里缠绵到最深处,女人忽然问:“你会爱我吧?”
      “当然。”容逢轻喘一声,抬头看她,如玉般的面容贴着她的腹,像只忠心耿耿的小犬。
      “永远?”
      “永远。”

      谢弦便略有些满意地轻笑一声,将他困在了裙下索吻。

      ……
      书房里,握着《人间异灵鉴》的容夫人看着他,如水杏瞳里竟有如此凌厉刀光:“你瞒着我?”
      依稀记得,娇滴滴的小妻子的功夫很好啊……不然当初也不敢只带着一个侍女就出来游玩。
      明明是计划好的时刻,容逢却在对方眼神下怂了,低声道:“我本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跟你说。”
      “什么时候?”
      “现在。……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瞒你。”容逢的声音在娇妻的目光下发虚。
      容夫人这才轻笑一声:“你这么强,还需要怕我一个小女子?若世界真如这本书所写般有那么危险之物,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容逢立刻表忠心:“我愿永远都会保护你。”
      “确定?永远?”
      “永远。”

      容逢把玩着腰间取下的玉笛,脸上的表情在灯光下晦暗不明。
      (其实是“霸道夫君强制爱”情节。另外,容夫人其实是个又飒又软的女孩子,如果是现代人,大概就是那种端得起酒杯、抡得起酒瓶的姑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最后一次修改于2021年12月10日傍晚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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