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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番外:云舒月影 ...

  •   安澜月最连折腾别人的心情都没有,整日闷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回归自己的世界自然开心,即使它各种不便和落后。但。。想到近日里耳边的呱噪声,安澜月的脸色就如阴云密布。

      另外,回来五日了,郝然云一直没来找她,连带个话都没有。。

      安澜月有种想冲去郝然府去见她的冲动,郝然云分明与她一样已经回来了!而且,而且国师和父亲还为她们定了亲,是名正言顺的。。

      可她为什么不来找她?是觉得不喜欢了?还是后悔了?想到这些可能,一开始还微微羞涩的安澜月心里又酸又痛一团乱麻。即使可以用往日的诸多手段,此时是一点也不想用。

      也或许,她是在处理国师府的事?国师大人彻底退了下来,郝然旁支上位的欲望破灭,少不了还想扒着国师府闹幺蛾子。只是,这影响她给自己捎个信吗?

      安澜月眼眸阴鸷,握着拳头一锤桌子直起背,然而还没站起,又抿着唇松开拳头,后背再次塌了下去,烦躁的紧皱着眉。

      安简一抱着剑,看着亭子里的人也在皱眉。少君是变回了以往熟悉的少君,可又跟以往不完全一样,这般优柔寡断,到底在想什么?

      想起少君听到她和郝然云婚讯时的表情,安简一眉头皱的更深了。少君忘了和郝然云相好的过程,以往对这桩婚约的求之不得,现在怕是成了烫手山芋吧?

      当初国师和将军定下婚约时,虽未大办,但半点掩人耳目的心情都没有。后来整个都城都知道了,还是国主送来贺礼,才把非议压了下去。现在反悔,怕是不能了。

      在皓月国边城事情完美处理完后,国师大人回了都城就正式递交了乞骸骨的奏折。

      四十岁不到说乞骸骨,于国师大人来说并非推辞敷衍。半头白发的国师大人,再加上郝然云当时为国已鞠躬尽瘁的事实,任谁都会生出恻隐之心,唯有刑部尚书沈泽秀颇为遗憾。

      诸行纯三次驳回后,郝然舟依旧坚持。无奈,她最终只能批复下去。就此,国师府一脉,彻底成了皓月国朝堂上的绝唱。郝然旁支什么的,被掐灭在了摇篮里。她相信,郝然舟绝不希望这支人在朝堂出现。国师府的人脉和遗泽,这些人配分瓜吗?

      安仲扬同样上了奏疏,只是被诸行纯强行驳回了。甚至,诸行纯还破例让他去了兵部,兼着兵部侍郎一职。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为接替告老的袁含。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谁不知安仲扬圣眷正隆?只是在背地里忍不住嘀咕,国主这是为拉拢国师府?还是弥补将军府少君为国奉献,完全失去了月之力?

      大将军和国师刚从边境回来没两天,就为当时还都处于昏迷中的女儿定了亲,引起了都城的轩然大波。也许是真的冲喜了,当夜两家女儿就醒了过来。只是这回,彻底失去了月之力的,是将军府的少君安澜月。

      其惊奇和巧合,让诸多人咂舌之余,忍不住怀疑其真实性。但国师郝然舟和安仲扬当时回来的模样,还有边城同回的众将士大臣,都容不得人诋毁。

      爆出的婚约,就像是国师府和将军府的抱团取暖。当时碍于国师府的最后谢幕,两个主角还躺在床上没有意识,再加上国主帮衬才无人敢造次。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连朝堂上都开始有人发声,两家女子结亲,实为不妥!

      安澜月不出门,却也有很多人上门来。安仲扬可以公务繁忙避而不见,其他人却觉得,已醒来当事人该有其他想法才对。

      “属下听说,郝然府主脉的族老,最近一直在活动,想让郝然云另娶一房,以延绵子嗣。少君您若不想要这婚约,应该正中他们下怀。”

      安简一面色淡然的提出建议,她才不是烂好心,也不是想破坏什么,纯粹是安澜月这样看得人心烦。

      安澜月抬起头,盯着安简一:“郝然云最近就是在忙这个?”

      安简一后背一寒:“属下不知,只是听说有人。。”

      熟悉的预感让安简一果断转过话头:“只是听说有这事而已,国师大人和郝然云应当是不同意,否则那些人根本不用跳。”

      安澜月心底的野火烧了起来,眼里却冷静如寒冰。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收紧,修长有致地起身。听说有人?有人做什么?或者,有没有做到什么?

      “备马去。”

      又是熟悉的语调,安简一头皮一紧。

      少君虽是一派风流俊秀的好皮相,但少君并非善类,此刻绝对比以往还要凶悍。

      被坑的次数多了,总是会长点记性。只是这一回,是自家少君对郝然云有意?还是不喜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

      安澜月磨着牙,到底是备好了礼物才出的门。该有的礼数不能缺,她可不想让国师大人对她有意见。等知道郝然云在做什么,再决定做什么也不迟。

      国师府里,郝然舟已彻底万事不管,若不是因着郝然云的婚约,她指不定已经离开都城。

      国师虽已不是国师,但国师府仍是国师府。若不是郝然舟坚持,国师府的牌匾依旧能在大门上挂的稳当。

      郝然舟披散着头发,白色的裘衣系的松松垮垮,整个人祥和而放松的坐在椅子上。脚边放着炭盆,手里抱着暖和的茶杯。只有青丝间的缕缕白发,说明着她的坎坷。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公务繁忙”的安仲扬:“你闺女找上门来了。”

      安仲扬轻咳一声,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翻了翻桌上红泥小火炉里的炭火:“她应该是来找你家闺女的,不碍事,她不是冲动的人。”

      郝然舟饶有兴致的看着安仲扬倒茶:“事关婚约,你怎么知道,她们两不会互看不顺眼打起来?”

      安仲扬抬起眸子轻笑:“你不是已经试探过你家云儿了吗?我家的,她如果当真不愿,在知晓这桩婚约时就该动起来了。没动,那就是认了的意思。”

      郝然舟也笑:“你说日后她若是知道你故意使唤的云儿抽不开身,会不回头找你算账?”

      安仲扬无奈地摇头,给她换了一盏茶:“我只是想知道,她会怎样做,她们是不是真的还适合在一起。”

      郝然舟轻嗅着手中杯的茶香,看着廊庭外目光悠远:“你说,她们都缺失了那段记忆,还欣然接受这婚约,是不是很有意思?”

      安仲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叹了口气:“从她们第一次失忆起,你不是就接受了各种可能吗?反正现在不会更坏了。阿舟,你该真正歇下来好好调养身子。”

      郝然舟一怔,是啊,一开始她是因为权杖的异动而不敢异动,可现在,这段时日的试探不是已经说明,眼前的女儿就是自己女儿了吗?可能真的是习惯了?也可能,她是真切的希望,自己女儿能像那个郝然云一样。。

      说起来,她家女儿真的看不出安仲扬的目的?也许,她家女儿还是变了。郝然舟眸光扫过安仲扬,冁然而笑。

      ..................................

      死亡是什么滋味?郝然云清醒的感受到了,那是一种灵魂撕裂般的痛楚。外人都说她是人中翘楚,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愚蠢。她失去了一切赖以仰仗的能力,变得犹如无知的三岁幼儿。不,或者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向那具身体的血亲承认,自己是另一个人,是内心撕扯过后的救赎。一个对周遭一切都无知的人,又怎么掩盖自己不是原来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还好,她发现还有同伴。还好,那个世界里男人和女人一样。某种程度上,男人比女人要有优势的多。

      这是没有能力者的世界,可这个时代的科技,对生活、对世界而言,比能力者更好更有用。

      也许是有同伴在,她很快接受了那个世界的一切。只是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也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感情,被改变了很多,学会了很多。。

      可当她承认面对这个事实时,老天又让她们回来了。就在迷茫之际,知晓了婚约的存在。她心底欢呼雀跃又觉得自己卑劣。教养告诉她,她该先问问安澜月是否改了心意,可心底,她不愿问,只想把这桩婚约坐实、坐稳。

      回来后,郝然云是真的忙,尤其如今已是年末,国师府有一堆事等她决断。而安仲扬,那个人的父亲,还给她找了一些事,她想也不想就接手了。不过,其实也没有忙到连带个话的功夫也没有。

      郝然云站在桌前,宁心静气写着什么,心思却隐隐有些飘远了。

      当安澜月在管家陪同下,犹如主人般趾高气昂的出现在房门口。闻声看过去的郝然云,抬起头握着笔,仿若时间已停滞。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像是第一次认识彼此的模样。

      郝然祺慈祥的关上了房门,拦住刚进院门的然七,体贴的指使她去看门。然七撇撇嘴,她又不是傻。

      安澜月维持着自己的贵族风范,她怎么会是满腹委屈、倔强和气愤的怨妇?她可是将军府的少君!休想搅乱她的心神,哼!

      “你。。”

      “你忙什么呢?”安澜月抢先发问,那语气,是半点没有对老管家的风度。

      虽然感受到彼此眼底那一抹心照不宣的情意,让她火烧的心停歇了下来,但她还是想问!

      郝然云微怔后笑了,婴儿肥渐褪后的脸,已经有了当家做主的庄重:“忙私事。”

      私事?安澜月剑眉挑了挑,自然地走到郝然云身后,拿过她执笔的手,理直气壮看过去。桌上铺的,是郝然云为安仲扬重新画的城卫营分布图。一旁放的,是各地驻军明年的粮草军饷预算。

      “我父亲来过?他在吗?”羞恼之色一闪而过,安澜月真是咬碎了牙。

      郝然云脸上的笑意一直晕染到了眼底,放下笔,转过身,牵起她冰冷的手轻轻握住。

      “自然是来过。国师府已经退了,你父亲,是在为我提供另一种可能,他是为我好。”虽然她的心里,还在盘算着岳父和母亲大人的关系,但到底没出卖岳父。

      自回来后,最让郝然云心痛的是父亲,最让她心疼的是母亲。能让母亲开怀些,其他的,算了吧。总归,会是一家人。。

      “岳父要考教考教我,当然也是,天经地义。”郝然云笑得越发甜,眼底越发温情,越发自信。

      但恋爱中的人,都会沦为一个模样。

      郝然云轻柔的捏着她的手,似是在为她取暖。再听得她的话,安澜月不自觉红了耳朵,心跳得如同擂鼓。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房间里便再没有声息。只是空气中粘稠甜美的气息,让人心神沉沦,让人迷醉,连骨头,都轻了几分。蚀骨销魂,原来是这个意思。

      安澜月微转过眸光,声音柔和:“你怎么穿起男装了?不太适合你。”

      郝然云哑然,然后无奈叹息:“你知道为什么。”

      安澜月抿着唇克制住笑,脸上更加生动,只是眼底透出几分调皮,几分得意:“那不是因为在那,你是个男的吗?”

      郝然云宠溺地看着她,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也不知道叶媚若是知道,你拿她的钱给我买了一橱没用的衣服,她会不会气到吐血。”

      安澜月抱着她的胳膊轻哼:“反正他俩是一起的,你不是也买了一柜子衣服给我吗?连内衣都。。”横了郝然云一眼,她有些遗憾,没能把那些带回来。

      沉稳如郝然云脸色也逐渐充血,轻咳一声:“好了,我快忙完了,你先坐一会,一会带你出去吃饭。”

      安澜月很有眼色得忍住了笑,乖乖地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渐渐地就入了迷。安澜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在郝然云的面子上,郝然氏的族老就让她自己处理吧。

      今年过年,应该能同她一起守岁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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