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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当天,据隔壁宿舍的同学所说,他们听到了堪比八级地震的笑声,震得一个戴着耳机开黑的室友从床上滚落下来,磕伤了腿。
      人倒是特别鸡贼,借此为由休了一个礼拜的长假。

      笑声发出者刘琅小朋友,丝毫不知自己有多么放肆,仰着脑袋大笑,一只手掌不停拍打桌子。

      相比之下,方丈和卜夏克镇定多了。
      方丈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卜夏克逐字逐句念出:“一段小童年?”

      不念还好,一念,刘琅笑得更放肆了:“哈哈哈哈哈哈,一段小童年?这是什么沙雕名字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一阵凉意蹿上刘琅的后背,他打了个哆嗦,冷不防撞上童年阴飕飕飞过来的眼刀:“作业不想抄了?”

      刘琅秒变态度:“要我说,一段小童年这个名字取得好,取得妙,取得呱呱叫,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卜夏克方丈鄙视:没骨气。

      童年听得舒服,发了个悠长的气音,收了手机拿出课本和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

      公寓这边,千诗吟坐在卧室的床上,发现童年把微信名改成了一段小童年,笑着摇摇头。

      果然是个弟弟。

      屏幕上,来电通知跳出来,盖住了聊天窗,上面显示着师兄两个字。
      千诗吟目光一滞,笑意转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划下接听键。

      “有消息了?”

      那头安静片刻,传出男人肯定的声线:“嗯,根据调查,那个人的住所我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我会先上门探探口风,如果可以,我再通知你。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千诗吟沉默,望向床头柜上一家三口的相框。
      上面镶嵌的照片印着窗外的阳光,曝开一片刺目的光圈,看不清样子。
      但他们的轮廓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挥之不去,包括——

      脑中闪过几个画面,千诗吟敛眸,眼睫垂下,盖住眸底翻涌的情绪:“还没有。”

      “没关系。”男人缓声安慰,“只要他在大学城里,早晚会去酒吧。”

      *

      晚上六点半,童年高效解决了所有作业,提前半个小时到酒吧。

      他想过了,虽然白天碰了壁,但只要有闺蜜弟弟加酒吧兼职这两层关系存在,他们之间的交集会越来越多,不愁找不到亲近的机会。

      一个人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童年进了酒吧,和调酒师打了声招呼,迈着悠然的步调朝休息室走。

      休息室里,早一步到的寸头服务员站在全身镜前,下身穿着换好的制服西裤,上半身光着膀子。

      不知道是不是和刘琅一起兼职久了,被传染了自恋属性,寸头对自己肌肉感满满的高壮身材非常满意。
      每次提早到休息室或者休息室没人的时候,他的自恋属性会自动激发,对着全身镜摆pose.

      一会儿举起双臂,展示凸起的肱二头肌,一会儿握着双拳憋气,展示平坦的巧克力腹肌,一会儿高高撅臀,厚实的手掌重重一拍,晃出一圈波浪。

      “看看这巧克力臀,真他妈有弹性。”

      最后侧身翘起兰花指,摆出美少女的经典造型,完美谢幕:“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侧身的方向对着休息室的门,整个造型和经典台词一并砸进了打开门的童年眼中,好心情霎时凝结。

      寸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童年面无表情,径直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取出制服。

      寸头一拍脑门,从沙发上拿了套新的制服递过去。他一靠近,童年脑中的警报拉响,二话不说,用柜门挡住自己。
      眼神警惕,像是在看一个变态。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更怕空气里都是尴尬。
      寸头尴尬地挠挠头,往后退开一步:“那什么,这是老板给你准备的。”

      童年没说话,眼神都没变一下。
      两人维持这个状态二点二秒,寸头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尬笑两声,把制服放回去,再火速穿好自己的那套,溜之大吉。

      门关上,空气里的尴尬随之散去,童年卸下防备,将旧制服放回衣柜里,绕出柜门走近沙发,弯腰拿起新制服。

      耳边,寸头说的那句“这是老板给你准备的”回荡起来,他抬起手,细细抚摸。
      柔滑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嘴角,化开浓浓的笑意。

      *

      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白天的事,冰粉粉憋闷不已,自己明明是好心怎么被当成在做坏事,于是跟着室友来酒吧消遣。

      “哎呀,别愁眉苦脸了,这年头好心帮老人都会被碰瓷,一个罗衫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嘛。”室友拉着冰粉粉坐下,打开菜单,“我听说这家酒吧的小吃很不错,吃了心情就能变好了。”

      冰粉粉想想也对,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吃了个闷亏,以后再遇到相同的事,她再也不会去管。

      她拿起菜单的一边,和室友一起翻看菜单。
      菜单不厚,除了各种酒和果汁,小吃是一大特色,完全可以当成一家餐厅来解决肚子问题。

      冰粉粉被上面诱人的小吃勾起食欲,选好两个单人套餐,叫服务员过来点单,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多来,至少要把所有套餐全部点一遍。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收到叫唤的服务员来到卡座边上。

      冰粉粉伸出手指点:“这个套餐和这个……”点到这,她抬起头,兴奋之色在看到服务员的脸时,坠崖一样垮下来,嗓音拔高了八度,“怎么是你?”

      服务员也就是童年注视她一眼,眼里没有丝毫波动:“你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简直是冤家路窄。
      冰粉粉不明白,她不过出来消遣一下,怎么都能遇到这个神经病,心情又变差了。尤其是童年还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她的心情更差了,蹭蹭两下跌到了谷底。

      不认识是吧?
      说得跟谁想认识你一样。

      身旁的室友并不知其中因果,爆开一声惊呼:“好帅!”
      “?“冰粉粉怀疑自己听错了,“哪里帅了???”
      “哪里都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啊死我了!”承受不住颜值暴击,室友往里倒下,动作又大又浮夸,可谓是一言难尽。

      冰粉粉默默别过脸,不想理这丢人的家伙,一只眼睛斜着,上下打量童年。

      平心而论,在酒吧的童年和在学校的童年有点不一样,完全贴身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少了青涩感,多了成熟的气息。

      她翻白了个超大的眼:“就一只童黑鸭,帅个毛。”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只黑心鸭就算换上金装也成不了高高在上的佛祖,更别说普度众生了。

      童年当然不是佛祖,也没那个普度众生的气量,相反,他的心眼其实很小,特别是对在意的人和事,换句话说就是护短。

      冰粉粉的态度和口气如此冲,他再是不留意也认出来了,她是中午在宿舍楼下的那个女神经病。但这里是酒吧,他不想给千诗吟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端着标准营业态度,耐心做好一个服务员。

      “就这两个套餐吗?需不需要再加点其他的?”

      冰粉粉腹诽,装人也掩盖不了你的黑鸭本质,伸长脖子高喊:“老板,换一个服务员!”

      刚好千诗吟在吧台招呼客人,听到这喊声,她把客人交给调酒师,匆匆赶过来:“这位客人,请问您有哪里不满?”

      冰粉粉拉起还陶醉在颜值暴击中的室友,朝童年努努下巴,进行投诉:“这人把我朋友迷成了——”
      花痴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她倏然睁大眼眶,瞳孔满满的都是千诗吟的模样。

      千诗吟:?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她回头看向童年。
      童年摇摇头,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
      她只好转回去,弯下腰,抬手在冰粉粉眼前晃了晃:“这位客人?”

      这位客人变成花痴了,握住千诗吟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叫我粉粉。”

      *

      原本因为童年,冰粉粉颜值即正义的观念破碎了,千诗吟的出现,如同一支强力胶水注入她的心坎,将碎片一一粘合,成功修复。

      转换成最直接的后果,是接下来一周,冰粉粉天天来酒吧,缠着千诗吟。

      寸头感叹:“不愧是我老板,果然和我一样魅力无边,男女通吃。”

      童年忍无可忍,发动了攻击,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位客人,我们老板很忙,如果你再这样,会影响到我们的营业,希望你能理解,主动离开。”

      冰粉粉早有准备:“我干嘛要离开,从今晚开始,我也是酒吧的一份子了。”

      很明显,冰粉粉是为了千诗吟来兼职的,以她对千诗吟的喜欢程度,再加上对童年的厌恶,留下来兼职,很有可能会搞破坏。

      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童年故意刁难,面上义正辞严:“兼职不是学习,想学的时候学,不想学的时候就不学,如果只是一时兴起,大可不必如此。”

      “那你呢?”
      “我是在自力更生。”
      “嘁——”冰粉粉一个字都不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姐夫是岑老师吗?还需要自力更生?”

      童年反问:“那你呢?你家人是做什么的?”
      冰粉粉大方道:“我家是开事务所的。”

      童年“哦”一声,拖了点腔调:“那么按照你的逻辑,一个家里开事务所的大小姐,更不需要出来兼职。”

      冰粉粉:“你——!”

      一个人在讨厌另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是讨厌的。
      冰粉粉被童年的话堵住,刷新了认知,觉得他不仅臭屁恶劣,而且全身上下哪哪儿都讨厌,绞尽脑汁想反击的话。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千诗吟看这会儿酒吧人不多,想了个办法调解:“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个来一次调酒比拼,如果粉粉赢了可以留下来兼职,如果年年赢了可以决定粉粉的去留。”

      童年:“好。”
      冰粉粉:“好!”

      大战一触即发。
      调酒师让出吧台,和寸头靠在一旁观战。

      “你说谁会赢?”
      “童年吧,看起来自信满满的。”
      “粉粉美女也不差啊,你看她晃酒的动作,很娴熟,应该是练过的。”

      当然童年和冰粉粉都不是专业的调酒师,不会那种炫酷的晃酒技巧,只是用力在摇晃,觉得差不多了,打开器皿把成品倒入酒杯里,放到吧台上。

      千诗吟一一观看,初步判断成品的色泽都挺不错,至于味道,要尝过才能知道。

      “诗吟姐,先喝我的。”冰粉粉端起酒杯自荐,千诗吟接过,抿了一小口,给出评价,“味道很不错。”

      那是当然。
      冰粉粉扬起下巴,冲童年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鼻子翘得老高。

      童年不以为然,端起自己那杯递给千诗吟:“我的肯定比她的好喝。”

      通常来说,这种绝对的话容易出现打脸的情况。
      千诗吟放下冰粉粉那杯,接过童年的,也抿了一口。

      ……怎么形容呢?
      应该像是酸甜苦辣咸五味随便倒在一起,汇成一股奇怪的味道。
      千诗吟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眉心,而后轻轻滚动喉咙咽下,放下酒杯。

      “这场比拼,粉粉胜出。”

      “噢耶!”冰粉粉欢呼雀跃,身体蹦起来,高兴得像只兔子。
      童年错愕:“怎么可能。”侧过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调酒师,“我是按照专业手法调的。”
      调酒师表示这锅她不背。
      冰粉粉拍拍胸脯,自豪且得意:“我可是从小泡在酒瓶里的,什么酒我都喝过。”

      童年自知失策,但还是不相信会输。
      他抓起酒杯亲自尝,结果刚入口就变了脸色。

      “对不起。”他把酒杯放回去,喉音在怪味的侵蚀下略显艰涩。
      千诗吟:?
      “让你喝了这么难喝的东西。”
      “……”

      千诗吟张了张口,话还没出来,童年主动抬起了双手,掌心交叠着摊开,形成一个厚实的小垃圾篓:“如果想吐的话就吐到我手里。”

      冰粉粉:“……”
      怎么感觉有一股白莲花的味道?

      千诗吟安慰:“其实还好。”
      童年耷下眼帘,声音闷闷不乐:“你不用安慰我。”
      “……”千诗吟斟酌了下。
      “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我就说实话吧。”

      “你说吧。”童年闭上眼,勇敢直面,“我能接受。”
      下一秒,啪的一声落下,千诗吟打掉他的手,直白地嫌弃:“很难喝,想吐,以后不要再调了。”

      童年:“……”
      冰粉粉:“噗——”

  • 作者有话要说:  童年弟弟目瞪狗呆: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不应该更加温柔地安慰我吗?
    亲妈枫吃瓜脸: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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