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藏妖：乱城》蒂妍

4、天下。乱

　　11 天下。乱

　　浆小桨的日子开始一个人过。
　　白天砍柴，下午送到前锋客栈，弄了些小碎银子。晚上和小狼四处逛逛，逗留最多的地方就是圣彼望学院门口和好涩楼。
　　万一不小心碰到他风流倜傥的爹从里头走出来，这是小桨最后的法子。
　　还有三天零五个时辰，就是圣彼望学院招生的日子，个个地方的学生四处涌来，乱城的白天又开始喧哗起来。
　　无论是客栈还是平民房，都出租了个好价钱。
　　浆小桨也趁机发了笔小财，这刚好是他进圣彼望学院的生活费。
　　老天真是眷恋了他一次。
　　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
　　浆小桨把西侧的厢房租给一个斯文小巧的姑娘，姑娘看到浆小桨就甜甜地唤他，浆哥哥。
　　小桨一开心，就便宜了姑娘三两银子。
　　东侧的柴房他租给一个牛高马面的少年郎，少年郎说话粗狂，为人豪爽，小桨还算喜欢，多收了他三两银子，算是对之前少收的补助。
　　加上小桨之前的房客砍柴少年阿烧，刚好四人。
　　小桨说，待我们都进了圣彼望学院，我们就成立一个风流四少年，简称风四，绝对超越圣彼望的四公子。
　　小姑娘不大同意，她进圣彼望学院就是为了一睹四公子风光。
　　所以她不愿意和四公子作对手。
　　一到傍晚，小桨就坐在井边，他看牛高马面的少年郎练习刀功。
　　阿烧也练习，他练习的是斧头。
　　小姑娘就偶尔出来绣绣小花，一朵牡丹在她手里绣出来后，成了小野菊。
　　小桨就什么都不干，他躺在大槐树下，嘴里叼一根小草，双眼眯成条缝。小狼窝在他旁边，啃啃发臭的骨头。
　　微风轻抚小院，一树粉红的杏花飘飘落下，煞是好看。
　　牛高马面少年越耍越来劲，院子本不大，他一刀甩出去，刚好立在小桨的脑袋前，差点就立在脑门上。
　　小桨忽然就给吓清醒。
　　他喊到，牛牛，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牛牛也给吓住，立即摇头说，我是想一刀封喉。
　　你还想封我喉？今晚你滚吧，我不租给你屋了。
　　别，可千万别，你可知道城里的大桥上都挤满了人，哪里还有可去之地。
　　那你还封我喉。
　　我是想封天上飞的蚊子。
　　这么好天气有蚊子？
　　也幸亏浆小桨心情好不计较这些，于是他弯下腰，准备拔下牛牛的大刀，顺便给他舞上一刀，最好也飞出去砸到他脑门上。
　　浆小桨一触到大刀，就后悔了自己这个念头。
　　这刀岂是一般人能舞的起，可在浆小桨弯下腰的功夫，众人就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真是想松手都难。
　　他娘的，这什么鬼刀，看上去也就比一般的菜刀长两三尺，刀刃还有缺口，怎么拔出来这样艰难。
　　大家都锁定小桨，尤其是绣花姑娘盯的最紧。
　　盯的小桨双脸绯红。
　　牛牛呵呵憨笑，说，你要不便，我来吧。
　　谁说我不便，滚开，看本少爷的。

　　12 天下。乱

　　真是让小桨悔到家，本是想找个诡计放弃就这算，谁知道这姓牛的还故意找上茬。
　　不就一把破刀，他浆小桨什么大刀没有见过摸过，硬是不信一把小菜刀也拔不出来。
　　可是，他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刀不动。
　　我来吧。
　　牛牛走过来，一根手指就准备捞起刀。
　　你瞧不起我不是。
　　浆小桨直起身子，说，我刚才是热热身子，一根小指头就搞定。
　　他抬起他的小拇指，轻轻一勾刀柄。
　　刀身一歪，就忽然一声落地，震耳欲聋。
　　牛牛瞪大牛眼，姑娘不小心把针插在手指头上，阿烧硬是把斧头砸在自己双脚上。
　　浆小桨也惊讶这壮人一幕，半晌嘴巴没有封住。
　　小狼汪汪叫唤地最开心。
　　原来我有神功！！！
　　小桨仰天一笑，说，我终于找到自己所擅长，原来我是小指神功。
　　牛牛嘟着大嘴，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刀？
　　什么刀？
　　食指刀。
　　传说中的食指刀，只要一刀飞出去必断他人食指，而且，废尽习武人全部功力。
　　一般人更是驾驭不了此刀，就连举起来的力量也没有，而牛牛，驾驭自如。
　　谁知道这浆小桨还一根小指头就碰倒它。
　　果真是乱城无处不藏高人。
　　浆小桨看牛牛抬上大刀，说，有这么神奇吗？
　　他问完就发现刀头上果真还有只小蚊子，而这蚊子，竟然还手舞足蹈。
　　没死？
　　只是刺中它的食指而已。
　　牛牛嘿嘿一笑，轻轻一吹蚊子落地，并说，它的功力全废了，再也不能飞檐走壁，哈哈。
　　如果是人呢？
　　浆小桨这才明白，自己是遇到高人牛牛。
　　牛牛回答，断个手指头。
　　功力全废？还是全身瘫痪？
　　看人而言，如果是你，顶多就废了你的小指头。
　　为何？
　　你有功力不？
　　没有。
　　那还能废你什么？
　　浆小桨点头，暗想这传说原来是真的。

　　13 天下。乱

　　浆小桨开始练习他的小指神功。
　　他弹一下立在院子里晒衣服的杆子，杆子倒，他弹一下还没有长壮的草，小草倒，他再弹一下小狼，小狼倒，浆小桨缝物就弹，屡试不爽，大有要把他家的四合小院给弹破之举。
　　阿烧不再练习斧头功，他坐下来看浆小桨练弹指神功。
　　就在浆小桨准备对着井边大槐树动弹的一瞬间，阿烧冲过去抱住他说，小桨，这可是你爹亲手种植，他曾经说过见树如见本人，你忍心下手么？
　　浆小桨仰望大槐树，面色难堪。他当然舍不得破坏爹唯一的纪念物，可现在他的小手指就跟不长在自己手上一样，完全失去控制。
　　还有一天一夜的功夫，就是圣彼望招生考试的时候。
　　小桨又是忧又是喜，他盼了多少个日子，终于等到年龄合格，话说他从四岁那年招生开始就去报名考试，却总是以年龄过小而被刷下。
　　整整十一年，他毕生的希望与理想。
　　必上圣彼望！
　　浆小桨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小手指，它蠢蠢欲动，就连看到人也忍不住前去蠢蠢一试。
　　所以牛牛阿烧和绣花姑娘都不安全。
　　浆小桨不清楚这碰到人的结果会是如何，万一力量太大弄出几个残废，那可就事大了。
　　于是浆小桨克制住自己最后的欲望，他不能在到小院子里呆下去。
　　他怕自己把爹娘留给他所有的家当都给毁灭。
　　阿烧和牛牛送浆小桨出门，心里不免都有些难过。
　　话说不平凡的人都要经历曲折与苦难，这一点印证在小桨身上真是凑合不过。
　　可这个小指神功到底有多大威力，他们都无法估量。
　　阿烧也算是和小桨一起长大，感情也深厚，他拍拍小桨的肩说，没关系的，明天考场上见，你肯定能进圣彼望学院，我们在那等你。
　　小桨止住要弹阿烧的欲望，他把两个小指头缠在一块放在背后。
　　话语里有些难过，说道，阿烧，你帮我看好房子，等我的病好了，我再回来，万一好不了，我就把它们给砍了。
　　阿烧大惊，说，这怎么能成，你没有了手指你能干什么？
　　牛牛也好声相劝，说，一个伟大人物的经历总要与常人不一般，所以你浆小桨定是不一般的人。
　　这话是耳闻过，不过谁的伟大不平凡会和一个小指头有关？
　　不知何时一只小虫飞进小桨的耳朵里，小桨实在忍不住掏出小指想挖挖，刚抬起他特异功能的小指，小烧和牛牛立即退避三尺。
　　咔嚓一声，院子的大门沉闷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