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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打架 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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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琬是很想把这个老妖怪推开没错,是很想好好抓住她理论个清楚没错,但有一件事情很确定的是,通常道理讲不清楚的时候,暴力是最后的解决手段。
妖怪本能告诉千年银杏妖怪,吃掉她。
人类的动物本能怂恿穆琬,压倒她。
老妖怪专心致志一点一点用牙咬起穆琬一身莹白皮肉,认认真真刻下印子。
穆琬暂时停止了挣扎,乖顺的样子看起来又是十二分好吃,老妖怪暗赞一声好乖,左手顺着下去解开了剩下的衣服。起身欣赏了一下充满构成感和色彩感的作品,总觉得缺点什么,比如一个红点,一丝红线,一片红印。在皮肤上留下痕迹的方法很多,吮吸也是一门技术,银杏妖怪短时间内迅速认识到这一点,总结出种种捷径偏方,抿出红丝,吮出退晕。
偶尔抬头看看穆琬,穆琬一脸悲愤,咬着下嘴唇盯着老妖怪。老妖怪欺软怕硬惯了,如今见穆琬不能动弹,当然落井下石,先刮穆琬鼻子,再挂油瓶在嘴上,再把脸揪成包子,左右揉搓一番,最后回到艺术创作上。
蓦地天旋地转,被单变成藻井,花花绿绿煞是好看,可左看右看都比被单看着憋气,尤其是中间横更着穆琬坏笑的脸,而那主人正八爪鱼一样捆在身上,发问道:“你道是力气大就有道理?总之这事你不对,你速速道歉。”
老妖怪抿嘴一笑,浅浅梨涡盛满酒一样,朱唇微启,穆琬又一次受了色相迷惑,没听清她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休想”。
不能动手也不能动脚,却很想教训人的时候,怎么办?
咬。
穆琬一口咬在她肩头,恶狠狠咬下一个血印子。是真真见了血往外冒的,完美契合自己牙齿形状的。
穆琬也思考过,咬脖子不能下狠嘴,咬锁骨都是经络骨头,咬坏了不好。
肩头肉最多,最瓷实,最疼。
银杏妖怪低沉压抑的呼叫混合着抽气声诡异地响起,她怕引来外人围观。肩头倒不受控制向旁边扭去,之后不顾一切地开始反压倒。两人一路挣扎从床外滚到床里又滚到床外,终于把穆琬韬光养晦的那点力气都耗了去。
银杏妖怪紧紧盯着穆琬,看得穆琬有些瑟缩,“小姑娘,姥姥跟你讲,你好好听着,不对你再开口好不好?”
穆琬戒备的神色松动了一些,轻轻点头。
“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对不对?”
穆琬点头。
“我死了你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对不对?”
穆琬点头。
“各退一步。”银杏妖怪神色肃穆,“你小心,我也小心,谁也不死。行不行?我错了,我跟你认错,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你呢?”
穆琬虽然心里觉得自己一百个正确,可是这也一百分是个死结,如今有人愿意让一步息事宁人,再加上昨天的事情也的确也是这么回事:我不受伤你不用法术,我受伤了你才用的法术。于是穆琬狐疑地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仔仔细细寻找了一遍漏洞,小心翼翼在心里演绎了一下各种可能的情况,发现果然没有诈,才慢慢点头,闷闷哼出一句:“我也保证。”
可是下腹纠结的热流和源源不断的悸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之下,更痛苦的显然是□□焚身的阿二。
老妖怪又恢复了一派悠游闲适,笑靥如花眼波流转,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看着穆琬,穆琬暂时忘了身上的异样,微微撑起上身,微微眯起眼睛,去看她眼中到底说了些什么。
身下火热纠结之处蓦地一阵冰凉,穆琬欣喜地觉得浑身躁动都要从这里泄走,哪知这冰凉断断续续,肿胀感非但没有减退,反而越积越多,让身体都失了控制。
那千年老妖怪眼中写的实在是“吃你”二字。
碧空如洗,蓝得发紫的天空中灰白发黄的趴趴云挡住了太阳。穆琬的豆腐小师妹背靠着石头,头枕着石头上,冲着青天发呆。
白发师父的头发悠悠地在视线中晃晃悠悠,旁边的药炉喷出袅袅青烟,时间仿佛和这青烟一样悠长而宁静,慢慢被拉扯成丝。
师父的头发蓦地一晃,回卷过去。紧接着是她的叹息:“妖气入命啊……琬儿这孩子,就是心眼太直。”
“师父,怎么想起师姐了?”
师父又是一阵叹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所执着啊。”
“师父,佛家不是说要人戒贪嗔痴才能超脱吗?”
师父摸摸豆腐小师妹的头,“五儿,超脱了又如何呢?”
“超脱了……”,小豆腐噎住,“超脱了……就自在了呀。”
师父不停叹息,豆腐小师妹忍不住回头来安慰她,师父轻轻掩住她的嘴,“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五儿我问你,禹治水为什么成功了而鲧失败了?”
豆腐小师妹眼睛眨眨,“因为鲧只堵不疏。”
师父也朝天上望去,摸了摸小豆腐的头,像是在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却又像是自言自语:“所以戒了又如何?不要听和尚瞎说……”师父抬起手来,去抓那空中散下的光束,“欲望若是疏导得当,那便是浩浩长江……所以当年我跟你二师姐说,只要不伤天害理,想做什么便只管去。没想到这种话她倒比哪一句都听。”
次日又是日上三竿,穆琬想撑着坐起来,却有一种腿脚酸软的感觉。撑起未果,只好看着天花板。
……藻井很花哨,还有一点点别的想法。
“喂,小银杏。”
银杏妖怪迷迷糊糊应道:“……呜……”
“喂,起来说说话。”穆琬挤了挤旁边的老妖怪。
“……说什么……”
“起来说说话呀。”穆琬又挤了挤旁边更加缩小的一团妖怪。
“说什么呀!”银杏妖怪恼怒地翻过身来。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穆琬问得小心翼翼,而且不知是敏感还是多心,总之连皮肤周围的空气的温度都变了。
银杏撑起上半身,眯着还没习惯阳光的眼睛看了穆琬一会儿,干脆又闭了起来。被子滑落后,穆琬看见她骨瓷一样奶白莹润的肩头有一个突兀的牙印,混混沌沌想起了什么,耳边听她不耐烦的声音,“房事。”
……
这个答案真有冲击性。
穆琬搜索了一下脑中关于这个词的所有信息,发现净是“采阴补阳”、“阴阳和合”、“玄牝之门”诸如此类不知所云不知道怎么实践的片段,好半晌才艰难开口,“……我不知道女人和女人也可以。”
银杏妖怪从趴着搂她腰脸埋在枕头里的状态中突然又抬起头,眼神严肃认真,谆谆教诲:“尽信书不如无书。”
阿二恨不得以头抢地,抢死穆琬算完。老脸都给她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