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将息》柳了个橙子

9、属于

　　“哥，你要去哪？”
　　一片黑暗中秋月夜看不清楚秋月白，对面一片昏暗只能看见大概的身影。
　　“秋月夜我不再是你哥哥了。”秋月白说完就向黑暗中走去。
　　“不要！哥！”
　　扑通！
　　秋月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滚下了床。他惊魂未定的穿上了衣服，直到洗漱的时候都在想这场梦。
　　秋月白会离开他，是他最大的噩梦，没有之一。

　　“哥？”
　　没在客厅，秋月夜转身向厨房走去，只见秋月白穿着围裙，正要煎蛋。夏天的太阳升起格外的早，从窗口撒下一片阳光落在了秋月白身上，显得十分温馨。
　　秋月夜歪了歪脑袋，这样的哥哥他能牢牢的抓住吗？
　　秋月白翻锅里的煎蛋时，腰突然被抱住了，他无奈道：“小夜怎么了。”
　　秋月夜比秋月白稍低一点，头靠过去时刚好到秋月白的后颈。他开口说：“有点不太真实。”
　　早上的噩梦历历在目，秋月夜很害怕，但还是没表达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寻找安全感。
　　小时候他以为他们两个会是最亲的亲人，直到他发现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发现自己喜欢上秋月白，就想做对方的唯一。
　　亲人，爱人，都是唯一的一个人，都是他那就好了。
　　秋月白关了火，面朝秋月夜，然后向他指了指脖子上最明显的一处红痕，“这样真实了吧。”
　　秋月夜看了良久，复而低头去牵秋月白的右手，十指交缠。
　　秋月白看着交缠的双手，笑了，“你在向哥哥撒娇吗？”
　　秋月夜抬头看向他，似乎是在说“不行吗？”。秋月白当然不会这么说，他巴不得弟弟越来越迷恋他。就像蝴蝶喜欢花朵，不需要任何理由。
　　秋月夜用左手轻轻拉下秋月白的领子，秋月白也顺势低头，直到唇和唇相互触碰。
　　“我喜欢你，哥。”说完这句话，秋月夜探出舌尖，秋月白顺着微微开口。
　　亲吻变成深吻，仿佛呼吸都沾染上互相的味道，秋月夜的舌触碰到了秋月白的上颚，秋月白身体瞬间软了一下。
　　秋月夜压向秋月白，他的腿和秋月白大半个身体贴到了柜台。
　　缠绵的吻结束时，秋月白还用舌尖勾了勾秋月夜的舌尖，才让他退出去。
　　看见小崽子晦暗的眼神，他才满意的笑了笑，“跟你哥斗还嫩点。”
　　秋月夜直起身，将早餐装盘，“明明哥哥很喜欢。”
　　“臭小子。”秋月白盯着秋月夜背影说了一句，然后自己用舌头舔了舔上颚完全没什么反应，他叹了口气，“怎么到他手里就那么敏感。”

　　吃完早餐准备出门的时候，秋月白朝秋月夜递过去一个创可贴。
　　秋月夜接过来往他身上看，秋月白捏着秋月夜的小脸说：“没伤口，但这个痕迹太明显了。”
　　脖子上其他红痕差不多都退了，只有早上秋月白指的那个还十分明显。
　　“总不能还带领结吧。”
　　秋月夜了然，揭开创可贴给秋月白脖子上贴好。
　　秋月白摸了摸，脖子上贴了一个玩意儿还是很不舒服的，但要去学校还是得收敛点。接着撇到秋月夜直勾勾的眼神，笑道：“怎么了？”
　　秋月夜盯着他的眼睛说：“是我的。”
　　虽然秋月夜经常说话没头没尾的，但大部分秋月白都能猜出来。这次秋月白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秋月夜说的什么意思。
　　秋月白撩起校服上衣的下摆，漂亮的小腹立刻暴露在空气中，白的闪光。秋月夜的黑色的眼珠立刻晦暗不清，如深不可见的海底。偏偏秋月白还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抓秋月夜的右手，带着他放在瘦削的肌肉上。
　　“哥…”秋月夜的声音有些沙哑。
　　秋月白带着秋月夜的手从腰部往上滑，穿过校服，贴着细腻的皮肤一直摸到隆起的喉结。秋月夜甚至不知道是他的手在颤，还是秋月白的喉结在颤抖。
　　秋月白把他的手摆成环状扣住自己的脖颈，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那么纤细，柔软，稍加用力就可以轻松的让一个人死去。
　　秋月夜的呼吸有些急促，开口却又没发出声音。
　　直到眼睛上落了一个轻如蝶翼般的吻，像是献祭一般的亲吻。
　　我把自己送给你，我，属于你。

　　“秋月白，你脖子怎么了？”丁彤从后面看见秋月白脖子左侧的创可贴问。
　　“啊，”秋月白抬起左手摩挲，“蚊子叮了个包，太明显就贴上了。”
　　“秋月白，昨天晚上那个弹钢琴的是你弟吧！”咋咋呼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秋月白漫不经心的看过去，是一个女生。平时就很大大咧咧，也不懂很多弯弯绕，是被当枪使了。
　　丁彤拉了那个女生一把，对秋月白笑着说：“月白，你知道的，这人经常上学不带脑子。”
　　“丁彤你小子说什么呢！”女生拽住丁彤的耳朵往下拉。
　　丁彤头跟着往下，吱哇乱叫：“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疼死了！”
　　班上的人都笑了起来，秋月白也扬了下嘴角。

　　高一十班
　　秋月夜感觉今天班上的人都好像在盯着他，看过去那人就扭头咳嗽或者眼神乱瞟。秋月夜也不想看了，反正被盯也不会少块肉。
　　以前发病的时候，也会有类似被人盯着的感觉，目光火辣辣的，充满恶意。整宿都睡不着觉，后来是和哥哥一起睡觉，情况才好转。
　　要是可以把哥哥永远带在身边就好了，变成玩偶一样大，就能随意亲吻他，随时看着他了。
　　“叮铃铃”下课铃响起。
　　秋月夜看着物理老师远去的背影，心想，多亏老师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要不然这课上开小差的人，能把他气着。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想着一句话，完蛋。
　　秋月夜一脸暴躁的抬起头看向罪魁祸首，冷冰冰的低吼：“滚远点！”
　　那人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歉后跑走了。
　　其他人也被吓的一愣，这是秋月夜第一次在高一十班展露自己的脾气。
　　当秋月夜在高一十班开始格格不入时，几乎班里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对于秋月夜来说，这些是他在小学就经历过的，甚至更甚。这些人只是说说，而且也没当着他的面。秋月夜也懒得搭理，他有更重要的人和更重要的事。人在他这里分两类，哥哥和其他人。
　　但如果有人找到他头上，他也不建议让别人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下面两节是自习课，一向是他去音乐教室的时间。本来下课就该走了，没想到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秋月夜站起来从离他最近的后门走了出去。

　　“老师？”
　　秋月夜推开教室门，就看见冯老师在窗边坐着。除非空闲或者有事找他，冯老师一般这个时候会去上课。只是给他留个门，不会锁罢了。
　　而且秋月夜明显觉得冯老师在等他。
　　冯老师向他招手。
　　秋月夜不明所以的走过去，然后冯老师说：“手伸出来。”
　　秋月夜更疑惑了，但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冯老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把信纸和一只碳素笔放在秋月夜的手里。
　　冯老师看着秋月夜迷茫的眼神，语重心长道：“来吧，写检查，写完我给你递上去。根据昨晚来看，写一张就行了，在他们叫你之前给了就没多大事。”
　　秋月夜眼神变得柔和，从教室带出来的戾气全都软化掉了，“谢谢你老师。”
　　冯老师摆摆手，又从窗台把一沓打印的A4纸交给秋月夜，“不会了抄一抄，一个里面抄两三句够一张的量了。”

　　课间，秋月白掏出手机登上了学校的贴吧，上面有一个从昨天晚上就特别火的帖子。
　　“818校庆晚会上的钢琴王子。”秋月白一字一句道。
　　秋月白点进去，已经有三四千的回复了。
　　楼主：有没有人知道他是那个年级的啊！感觉自己又初恋了～
　　2L：他好帅！当时我刚好坐在前排，给你们看我拍的照片！[图片][图片][图片]
　　3L：屏幕脏了，我来舔舔～
　　……
　　楼主：等等！我是来问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帅哥是几年级的！别跑偏啊各位！
　　20L：大家有没有料，帮帮这个饥渴的楼主。
　　21L：是高一的学弟。（来自校庆的内部人员。）[图片]
　　22L：我的天，高清□□近距离啊啊啊！
　　接下来好多回复都是发照片和舔颜的，秋月白就往下使劲划了划。
　　65L：我知道！我知道！他是高一十班的秋月夜。军训的时候我们班就挨着他们班呢。这可是我收藏已久的照片了，为了各位姐妹我就发啦。[图片]
　　那是一张军训休息的照片，秋月夜靠在树旁喝水。穿着一身迷彩服，帽子也没有摘。腰带将他的腰勾勒出好看的线条，笔直好看的腿微微弯曲，整个人又高又帅。
　　66L：妈妈我恋爱了！
　　67L：5555不一样的风格啊，好帅！
　　68L：好嫩啊！我可以！
　　……
　　秋月白翻了一会儿，关上手机扔进桌兜里。
　　没关系，这个夏天之后就不在这里了。小夜还是他一个人的，只是被更多人看到了而已。而且小夜很喜欢自己……
　　[爱情是多么离谱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拴住一个人呢？你的父母不就是这样吗？]
　　秋月白仿佛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自己站在他面前漫不经心的说着。
　　“但是我不能剥夺小夜的人生！”秋月白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面的人轻轻一笑，[但你不是剥夺的够多了么。]
　　[不想让他交朋友，限制他的成长路线，]‘秋月白’邪笑着说。[那可都是你做的啊。]
　　‘秋月白’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就是我啊～]。

　　夜晚。
　　“哥，哥？”秋月夜说。
　　“啊？”
　　秋月夜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哥你生病了吗？”
　　秋月白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没事。”
　　“真的吗？”
　　秋月夜从来没见过秋月白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秋月白朝他一笑道：“那小夜抱抱我吧，抱抱我说不定就好了。”
　　秋月夜闻言将秋月白抱入怀中，他有点难过的说：“我就只有哥哥了，所以哥哥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秋月白靠在秋月夜的怀里，半闭着眼睛，“以后会有更多的喜欢你，在小夜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
　　秋月夜说：“不是，哥哥是唯一的，谁也代替不了。我爱你。”
　　“小夜如果有一天你的亲人找到你的话，你就会拥有很多人的爱了。”秋月白闭着眼睛，眼睫在微微颤抖。但语气中根本听不出来什么。
　　秋月夜没说话，只是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亲吻了秋月白的额头。
　　“我属于你，秋月白。也许是小时候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