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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校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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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白一直想着该如何带着秋月夜一起离开,他手上有一些积蓄,但要到一个新的城市,租房,安置秋月夜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这点钱肯定不够。
秋月白现在觉得自己愁的每天掉头发,迟早要秃。
虽然人人都有烦心事,但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了。高考,也越来越近。
临近五月中旬,二十四中也快到了文化节了,而且刚好赶上了学校四十年校庆。高一八班是秋月夜所在的班级,因为临近校庆,班长正在四处找人登报节目。
“就这样没人申报了吗?”班长记好最后一个节目,又提高声音询问了一遍。
秋月夜听见这话抬了下头,班长刚好在他桌子旁边,看见秋月夜大幅度动作问了他一句:“秋月夜你有想报的吗?”
班长一开口只要在班里的同学全都看向了他俩。秋月夜在班里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格格不入,不融入班级,不融于社会。一般没人找他说话,也没有朋友。就算是刚报到时被他的脸欺骗过小女孩现在也不跟他说话,也只有那个执意想让秋月夜做她男朋友的那个女孩一直追着他,但现在也没有了。
所以班长这么一问,全班人都很好奇的盯着他俩,想着秋月夜会不会回班长。
秋月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果然没回话。班里人心想。
班长有点小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想:就不该多嘴,让你嘴贱。
班长在心里狂扇自己小人的时候。秋月夜想起了他曾经在家里不小心听到秋月白和薛云空的对话。
他当时刚好要下楼,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看见秋月白和薛云空在说话,秋月白是背对着他的,没看见。而薛云空刚巧抬头就跟他撞了个照面,秋月夜和他眼神聚焦一瞬,接着就往楼上走了。
他不喜欢这个人,尽管秋月白说薛云空是赞助他们的人,是帮助他们的人。
好像不知何时,薛云空看着他眼神总带着些挑衅和隐隐的嫉妒。是因为哥哥,秋月夜想,可哥哥是他的唯一了,容不得任何人夺走。
“等你毕业的时候我送你个礼物吧。”薛云空对秋月白说。
“不用了。”
拒绝了。秋月夜竖起耳朵听着哥哥的对话。
薛云空笑了,“毕业礼物也不行吗?”
秋月白看着他说:“你把这份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他们早上了你的床了。”
薛云空忍不住大笑出声。秋月白一本正经讲这些东西太好玩了。
秋月白:“你笑什么?”
“咳…没,”薛云空咳了一声,接着说,“那秋月夜呢?”
秋月夜听见他的名字,心提了一下。
“……小夜,他还小。”
“小?那也是高中生,个子都快跟你一般高了。”薛云空话音一转,“月白,你太过分管束他了。”
“那是我弟弟。”
“你是这么想的吗?”薛云空直视秋月白那双茶色的眼睛。
秋月白突然笑了,但语气却很冷,“关你什么事。”
话题戛然而止。
秋月夜没有再下去,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想秋月白那句话,不是当弟弟的话,那他怎么想呢?
想不明白。秋月夜虽然智商很高,但对于这种从未接触过的感情一点都不理解。哥哥喜欢他,亲近他,却不想将自己再当成“弟弟”。
那是——什么意思?
“报钢琴。”秋月夜说。
“什什什什么!?”班长十分惊讶。
秋月夜以为班长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钢琴。”
“哦哦哦,好的。”班长受宠若惊的记下了‘秋月夜--钢琴’,然后就去交表了。
秋月夜拿出一个牛皮本子,翻开到其中一页。那本子里几乎全是音乐字符和数字,而秋月夜打开的这一页也是。还是一首完整的谱,他拿着笔在上面修修改改。改一会,左手就会模拟在钢琴上动动手指。
毕业,哥哥一个重要的时间,礼物,他会如期奉上。
二十四中是一个半艺术和半文化生的学校,所以很多设施都十分齐全。当初秋月白选这个学校第一是看它离家近,第二则是管的稍微松一些。
下午的自习秋月夜跟班长说去找冯老师然后就翘掉了。
冯老师是一个音乐老师,专教音乐生。曾经带过秋月夜他们班几次音乐课。但因为高中本来也紧张,就把为数不多的音乐课删了。
秋月夜走到琴房时,冯老师刚好拿着谱子,坐在钢琴前试音。秋月夜用手敲了敲门。
“进来。”冯老师有些奇怪,音乐生这个时间还没课,应该在上别的啊?
然后抬眼就看见了秋月夜。
冯老师有些惊讶的问:“是月夜啊,怎么现在来琴房了?”现在应该是自习时间吧。
秋月夜没听出来冯老师的言外之意,直接就表达了自己要说的话,“我报了校庆,钢琴。”
虽然这两个半句不是很连贯,但冯老师听懂了秋月夜的意思,正因为听懂了,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有些诧异,“你报了校庆节目?”
一开始上音乐课的时候冯老师并没有太注意到秋月夜,直到教到乐器,秋月夜表现出来的天赋令他大吃一惊,这才仔仔细细的注意到了秋月夜。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秋月夜性格孤僻,跟班级不容。之后某次在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了老师们有讨论到秋月夜的,他的父母都去世了,只有一个哥哥。小时候还患了自闭症。因为这个原因,他班级上的老师都会对他放松一些要求,当然还有一部分是他成绩也相当不错。
冯老师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当他问秋月夜的班主任的时候,班主任才说觉得音乐课大概比较轻松所以没有跟他说秋月夜的特殊情况。
除了必要的体育活动,秋月夜从不参加任何活动。所以他这次突然报了校庆节目,令冯老师十分震惊。
秋月夜没再说话,直接坐下弹了一小段。声音缓缓流出,如身致大海,飞鸟横空,鲸鱼在海里遨游,镜面无波的海水上倒映着蓝天白云。
冯老师一听没了心情八卦,立刻问道:“你要用这个曲子?”
秋月夜有一个本子上记了许多他自己写的曲子,冯老师有幸看过两眼,那一瞬间简直想把秋月夜直接转到艺术生这边来。
秋月夜点头,“但还有几个地方需要改。”言下之意是想商量。
冯老师直接拿起纸笔走到秋月夜面前交给他,秋月夜接过后在上面写写画画,将自己认为需要改的地方标出来。
冯老师对秋月夜本子上的曲子没有太大的印象,因为秋月夜不太喜欢将这种过于私人的东西让别人翻阅评价,冯老师算是他的音乐启蒙,所以忍让了一点,但也不会再多了。
这首秋月夜有时在琴房弹过,所以冯老师知道一点。很好的曲子,他当时对秋月夜的天赋感到震惊。也劝过他来学音乐这方面,但秋月夜始终没有给过答复。
快六点了。
秋月夜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他把最后一个地方修改完,给了冯老师,“老师这是完全改完的稿子,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您。”
冯老师拿着稿子看的心花怒放,觉得秋月夜真是太有天赋了,听见这话直接摆手让他走了,火热的目光就没从纸上离开。
秋月夜赶紧回了教室拿上书包往校门口跑去。
秋月白已经骑着单车在门口等着了,虽说高三现在是重要时期,别的走读学生也会来上晚自习一直到九点半再回家,但秋月白这种成绩好,家庭情况特殊的是特例不用像其他高三生一样。
“哥。”秋月夜跑到秋月白面前,气喘吁吁的。
秋月白摸摸他的头,把秋月夜的书包摘下放进车篓里说:“怎么跑着过来?”
“想早点见到哥。”
“真乖。”秋月白笑了,“上车。”
秋月夜点点头。
在往回走的路上,秋月夜开口问:“哥,你知道快校庆了吗?”
“嗯?”秋月白说,“当然知道。那可是我们高三狗唯一一次的娱乐时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没什么。”秋月夜说。
哥好像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但那天好像所有人都必须到场。
秋月夜松了一口气,本来他去弹钢琴就是为了秋月白,要是秋月白不去他也就不想去办这件麻烦的事。
想到这里秋月夜稍稍握了下拳,更加有动力了。
晚饭过后秋月白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秋月夜坐在他旁边。薛云空则是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玩手机。
俗话说吃饱了就想睡,秋月白眼睛看着电视但眼皮已经快要掉下来了,他死撑着让自己清醒,但没一会脑袋就一点一点的靠在了秋月夜的身上。
“哥?”秋月夜撩开秋月白的头发试了试额头-这是在秋月白的受益下培养出来的本能反应-看秋月白没事,他说,“困了吗?哥回房间睡吧。”
“嗯?没事。”秋月白迷糊的睁开眼,他最近太累了,忙着赚钱,忙着未来的规划,所有的事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他歪着身体躺到了秋月夜的怀里,抱住他的腰继续迷迷糊糊的看着电视。
过了一会儿秋月白彻底睡熟了,在秋月夜的怀里轻轻打着呼。
秋月夜对电视什么的没有很大的兴趣,准确来说是他对很多东西都没有兴趣。除了音乐和秋月白,但如果是如果是让他在从这里面选出之最,那必然是秋月白,所以这就导致了只要没有很感兴趣的事物吸引他,他的注意力一直是捕捉着秋月白。
就像一张大网遍布所有,但最终的尽头都是秋月白。
夏天的天气很热,秋月白一般回到家就会冲澡换衣服,学校不让穿的裤子不过膝,所以他在家里一般全部换成超短的衣裤,还会开着二十多度的空调。这就导致他现在睡得有点小冷,手臂不自觉地寻找热源,一下子摸到了秋月夜T恤下腰间的肉。
秋月夜发现秋月白睡着后就低头看着他,看他的脸,他白皙的手臂和修长的大腿。
直到秋月白的手从衣下摸进了他的衣服里,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拿了条薄薄的毯子盖在了秋月白的身上。
毯子有点短没把秋月白的脚一块盖上,他的脚踝暴露在外,白的晃眼,勾的人心尖痒。秋月夜就是那个被蛊惑的人,他情不自禁的用手触碰,秋月白仿佛是梦中感知到了不自觉的缩了缩脚。
他的手腕,脖颈,脚踝都十分敏感,手腕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外,只要是普通的触碰都没有太大的事。但其他两处就不好说了,如果有人敢摸秋月白的脚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踹他个大马趴。虽然秋月白在睡觉,但潜意识下知道是秋月夜也就只是不安的动了动。
秋月夜不知道他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哥哥很好看,很吸引人。很想…很想把哥哥藏起来,变成他一个人的宝藏。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嗤笑,秋月夜惊得抬头看向了那处。
只见薛云空眼神嘲讽的看着他,却又带着痛苦,他眼里的情绪太多,有不少都是秋月夜不懂的。
他并未说话,只站起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