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小米酒

31、彼此彼此

　　“别难为自己了。”
　　莫砚抬手，把琴羽抱到躺椅上，让他能看到亭子外的雪景。
　　“见过这么大的雪吗？”
　　琴羽想了想，如果是吉祥的话，应当没见过。
　　莫砚从琴羽的表情中读出答案，闲适的躺到另一把躺椅上，手指在起伏山峦中移动：
　　“银装素裹万籁俱寂入眼皆白，就像留白过多的水墨画。颇有意境，值得欣赏。”
　　琴羽歪头看他，“莫少主，修仙者不是以享乐为耻，以清修为荣？你还浪费时间，跟我在这儿赏雪景。”
　　莫砚挑挑眉，“都管起我来了，不自怨自艾了？”
　　琴羽忧郁，“低落还是低落的，但我已经拼尽全力。我身体里药力日积月累，副作用在所难免。
　　就算我日日夜夜不停歇的化解，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就解决掉这个问题。”
　　莫砚见他眼眸依旧清亮，忍不住逗他，“不如你答应依附我，这样万一你出来意外，我还能替你料理后事。”
　　琴羽无奈，“不用了，若是真的没了命，我还管什么身后事。”
　　“不管吗？在千幻大陆，人人都相信，死后魂魄会沉入地底进入轮回。所以哪怕修为再高的人，也希望自己死后能入土为安，以待来世。”
　　莫砚看着不在乎的少年，眸底幽深如漩涡。
　　这一瞬间，琴羽便知道，莫砚真的看出了自己身上的不妥。
　　果然莫砚继续道：“依照《药人典》记载，十年以上的药人，不可能还有清醒的意识。因为偶尔失控的药性，会冲击身体，也会冲击魂魄。
　　哪怕身体没有完全死亡，魂魄也会在冲击下消散。”
　　“十六年的时间，就算灵机再精打细算，这样的冲击也不会少。更何况，你的身体之前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对比身体的损伤，你的魂魄早就该撑不住了。”
　　琴羽笑了笑，“所以莫少主早就知道，此吉祥非彼吉祥。”
　　“所以……”
　　莫砚压过去，将琴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修长有力的手指抬起少年的下巴，“琴羽才是你真实的名字，对吗？”
　　琴羽直视他幽暗不见底的双眼，“少主很有洞察力。”
　　“啧！”
　　莫砚弯了弯嘴角，有些看乐子的心思，“你是夺舍吧，好不容易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希望，结果险些再次绝望，是不是很受打击？”
　　琴羽无奈了，“莫少主，你与楚氤氲能成为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们俩真是，一样的欠。”
　　莫砚不爽的冷哼，再度欺身压上来，“会选择夺舍的人，都有非常强的求生欲。可我在你身上，却一点儿都感受不到。是你太会伪装了吗？”
　　琴羽无视他的探究，反到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兴趣。
　　健康的肤色，线条流畅的脊背，宽肩窄腰，骨健筋强，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非常完美的体格，每一块儿肌肉都充满了爆发力。
　　比楚氤氲的虚有其表强多了。
　　这是他活了多少世，都没能拥有过的。
　　真让人垂涎。
　　琴羽再看看自己使不上一丝气力的身躯，幽幽叹气。
　　这对比太明显，他想自闭。
　　莫砚心情突然变好，“那话是谁说的来着？快乐总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太有道理了，哈。”
　　琴羽的怨念几乎溢出来，闷闷的道：“我想看雪，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看雪，好啊。我陪你一起。”
　　莫砚不怀好意的将少年抱起来，坐到亭子边的台阶上，让琴羽坐到自己盘起的双腿上。
　　琴羽气闷，“你这是干什么？”
　　莫砚从后面拥住他软的不可思议的腰肢，闷笑，“让你清晰的感受一下，健康成年男子是什么样子的。”
　　琴羽已经感受到了，硬邦邦的灼热的，散发着浓郁的让女子脸红心跳的气息。
　　琴羽好想哭。
　　太欺负人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莫少主，可以了，我谢谢你！”
　　琴羽咬牙切齿，转瞬他突然想到什么，惊诧的问，“你和楚氤氲爱好一致？！”
　　莫砚贴着他耳朵，“你觉得的呢？要不我干嘛诱、惑你依附我。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想和你培养感情。”
　　瞬间，琴羽觉得自己被雷劈了，脑子晕晕乎乎，不甚清醒。
　　“我一直以为，少主你是喜欢青雀的。”
　　莫砚动作一顿，陈述事实，“我和青雀并不亲热，而且她比我大很多。”
　　“是吗？”
　　琴羽脑子懵懵，“我也比你大很多。”
　　莫砚在他耳边轻轻诱、哄，“大多少？”
　　“我每一次投胎都没喝孟婆汤，你晓得大多少了吧？”
　　莫砚单手托起少年，让他跟自己面对面，“那我不在乎，每一次投胎都是新的开始。”
　　琴羽直视他的眼眸，突然清醒，“那一晚！放孔明灯那一晚，你为什么让我代写愿望？”
　　莫砚收了收胳膊让他贴紧自己胸膛，“终于想起来问这件事了？”
　　“所以，你是有目的的对吗？”
　　“对。”莫砚唇角微勾，呼吸喷在他颈窝处，“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琴羽根本动不了，躲不开他灼热的气息，“什么目的？为什么一定是我？”
　　“自然是非你不可。”
　　莫砚捏着他的下巴，毫无愧疚之心，慢悠悠的告诉他真相。
　　“孔明还愿，是谁都想要的大机缘，包括修仙界。但是孔明仙尊选人的标准，没有任何规律可寻。千幻大陆的人族何止千千万。千千万万分之一，可能性太小了。
　　我们有一个忙，只有孔明仙尊能帮。所以盟内的长老，以燃烧修为和寿命为代价，卜了一卦。
　　卦像指向幻灵宗，也算出了准确的时间。到了幻灵宗，我发现你的可能性最高。所以请你代笔。”
　　琴羽理了理前因后果，“所以，我的孔明灯消散是你干的？”
　　“没错，”莫砚享受的揉捏着怀里的香软少年，“我抢了你的机缘。”
　　琴羽，“……”
　　“莫少主，有人说过，你脸皮又厚又腹黑吗？”
　　莫砚看着他笑得畅快，“你现在不是说了？这个评价很中肯。”
　　琴羽化悲愤为力量，软绵绵的四肢居然就恢复了些许气力。
　　他挣脱莫砚的怀抱，摇晃着要站起来。
　　莫砚挑眉，轻轻一拉，少年又跌坐回他怀里。
　　琴羽瞪他一眼，“我记得你的愿望。你希望打通人族从未甘盟到东升城的路。”
　　“没错。”
　　“未甘盟要攻打东升城吗？你们这些挑起战争的野心家！”
　　琴羽满心怒火，如果早知道自己写的愿望会成真，会掀起战火，他打死也不落笔。
　　莫砚禁锢住他的双臂，黑沉的瞳孔中有漩涡生成，“你知道未甘盟在哪里吗？
　　在煞气笼罩的东胜山脉深处！
　　那里只有一小块儿地方可以让人族苟延残喘。
　　生活在那里的人，一代代，活的比外界的人族艰辛十倍百倍。
　　他们的身体被煞气侵蚀，就像你的身体被药力侵蚀一样，病痛缠身，寿命缩短。
　　还有东胜山脉内数不胜数的妖兽，拿人族当储备粮！
　　如果不是我师傅偶然流落到那里，将生活在那里的人族团结起来，共同抵抗苦难，那里早就没有活人了。
　　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带他们平安走出东胜山脉。但是东胜山脉的妖兽太多，实力又太强劲，可能还有灵仙级别的妖兽在。
　　找孔明仙尊开路，是成功率最高、代价最小、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琴羽听的呆愣住。
　　莫砚平了平气息，“你的愿望是次元果，小千秘境中就有。我会拿到还给你，这样我也不算抢你机缘。”
　　一个愿望能救许许多多的人？琴羽不生气了，但还是给了莫砚一个不爽的大白眼。
　　“莫少主口气不小，次元果说拿就拿？那是开天辟地第一棵树的果子，可超越生死，能让凡人与天地日月共长久的无价之宝。
　　千幻大陆有没有还不一定呢，那小千秘境里的一定是假的。”
　　莫砚，“……你讹我？”
　　“呵，是你想赖账吧。”
　　琴羽瞳孔如火，直视莫砚幽深如渊的眼眸。
　　莫砚，“……你向孔明仙尊要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是大不敬！”
　　琴羽，“我就是要写不存在的，万一仙尊真找着了，我不就赚大了。”
　　“呵，现在帮你找次元果的是本少主。如果你所说的开天辟地第一棵树的果子不存在，那你就只能要小千秘境里的那个假货！”
　　“莫少主！”琴羽气结，“卖假药是极其卑劣的行为，谁知道副作用有多严重，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莫砚戏谑又漫不经心，“哪里哪里，不会不会，顶多就是期望落空罢了。那小千秘境的假次元果，据说也是能保命的好宝贝，有价无市。”
　　琴羽保留意见，谁知道假次元果的药效是不是千幻宗自卖自夸，要真这么好，外人能带出秘境？
　　赌徒在赌场发了财，可从来出不了赌场的门。
　　莫砚看他气哼哼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现在我们知道彼此最深的秘密，就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了。日后好好跟着本少主，本少主不会亏待你的。”
　　他补充道：“看在你那颗蕴灵珠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