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焚风》柴出

15、约定

　　社刊印了大概五十几份，被切原风也分发到网球部每个人的手上。“下次出社刊可是要你们出钱自费买的。”她看着数额巨大的小票摇头。
　　“这一本是留在部活室的，后面有空白页，每个人都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少女视线瞄向上方，同时呼出一口气，“写些什么鼓励的话或者给后辈的寄语也可以。”
　　感觉卸下了重担，找回了无事一身轻的惬意。既然已经定稿，并且印出来了，那就没有再修改的可能了。就算有想要修改的心思那又怎么样，她现在看着这厚厚一本其中掺杂的中二言论，难以下手。
　　幸好这个时期的少年们，大概都喜欢听这样的热血话语。
　　现场的每个人都在社刊上签上了名字，切原风也慢慢吞吞的把它放进了自己的书包。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没有将名字写在上面，空白页第一页的最顶上的位子，是为他留下的。
　　蓝紫色的头发，蓝紫色的眼睛，背景却是风也不愿再看到的浅绿色。
　　她翻开那页纸，指了指突兀的空白位，“阿市。”喊完一声后，又从裙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签名，签名！”笔被递向幸村精市。
　　即使身上穿的已经不是队服，而是绿油油的病号服，他也总是找些什么外套披在肩上。看着他的脸，总有种感觉，那是属于孩子的温柔与落寞。
　　行云流水而有力的字体填补了空缺。切原风也对着社刊浅笑，抬头却又看到属于阿市的熟悉神情。她像在学校时一样，把签完名的放回了书包，取出全新未开封的社刊，放在床头柜子上。
　　“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切原风也满是油墨味的手摸上了阿市的脸庞，轻轻抚摸着。少年也就这样任由她放肆，垂下眼眸笑着。
　　绿色的眼也因此染上了笑意，机械风的头戴式耳机仍旧挂在脖子上。她的身体骤然前倾，跪在床上，紧紧地拥抱着阿市。
　　他没能看到风也的表情，但下意识的觉得，她在闭着眼睛笑着。少女的发香，是洗发水的香味，是闻了就会变得神情温柔的洗发水香味。
　　“给你一个，能带来勇气的拥抱。”切原风也小声的在耳边说。
　　她松开手臂，再度抚上幸村精市的脸，这一次，却是用脸颊与脸颊相贴。
　　一直望着床单的阿市，将他满眸的紫鸢花田对上了那毫无杂质的绿色。有人说过，绿色的眼睛代表着邪魔，但同时，也代表了爱。
　　幸村精市正被这两个词的结合体凝视着。
　　“怎么样都好，阿市在我眼中总是最耀眼的。”眼睛的主人毫无自觉的说着这种话。
　　病房里只剩下风吹起窗帘布的声音。
　　“啊。”被点到名的阿市同学回应般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切原风也终于松开了手。
　　“上次带来的乐高我已经拼好了。”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堪堪比手掌大一些的积木玩偶。
　　这些积木很小，所以虽然成品也小，却拼起来很费劲。有些些感动但是，这是她想要自己拼了然后送给阿市的，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切原风也装腔作势的清清嗓子，尴尬道，“拼乐高的时光，会觉得平静吗？”这是她想亲身体验的理由。
　　“大概，会想到很多平时想不起来的美丽风景。”阿市认真的回答着风也的问题。
　　“那就好。”
　　切原风也的目光迅速转移了。
　　床上的红色小章鱼一直被留在那里，“改。”少女轻唤。
　　理所应当的没有得到回答，阿市慢慢托起了小章鱼的触手，“啊，是叫切原改吧。”
　　“嗯。”她伸手按了按小改的脑瓜。“阿市，哪天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出去吧。”少女微微抬头，“我是说，网球部团建。”
　　“好啊，带上小改一起去吧。”病床上的少年答应下来，同样的按了按章鱼的脑瓜子。
　　“明天我们会对上青学，我可能，晚点过来。”从立海到金井综合病院，这段不长不短的路，是她每天的必修功课。
　　“我明白了。”幸村笑笑。
　　切原风也忽然醒悟过来，他并不是很想听到网球相关的讯息。
　　“我新开了一本书，叫焚风，想写带有自传性质的小说。”她伸手拨弄着阿市的头发，“写完的话，会给你看的，如果有那一天。”
　　少女说着说着也萎靡了起来，她的肩膀微微下垂，用指尖按住胸骨的位置，惨淡的笑了笑， “我走了。”
　　切原风也走出病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阿市看着慢慢闭合的门，蹦出了那句带有关怀性质的话语。
　　“怎么了？”
　　少女的手机也收到了同样的讯息。
　　其实不管是门外还是短信，她都听到看到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是突然充斥起来的一股悲伤。
　　“如果有那一天。”
　　夕阳的光景盛开得格外灿烂，少女脸上布满橙红色的光晕。

　　青学真的做到了这一步，能进入关东大赛决赛对上他们啊。切原风也调出了青学前一局的对战录像，比起之前，进步速度巨大。
　　不过，立海每天的训练量可不是说笑的。少女叉掉了播放录像的网页。
　　“柳前辈，天气预报好像说明天会下雨，记得带伞。”部活室里，仅仅只有两人做着数据收集的工作。或者说，在认真收集数据的，只有柳一人。
　　切原风也想起了还被遗弃在书包里的社刊，单手抽了出来，摆到了专门放置情报的书架上。头顶顶着「坚忍不拔」四个大字，风也转过身来，发丝和裙摆随风舞动。
　　短暂的道别后，少女的耳机，响起了声音。
　　“開（ひら）いたばかりの花（はな）が散（ち）るのを
　　剛剛盛開的花就這麼凋謝
　　「今年（ことし）も早（はや）いね」と
　　「今年也是曇花一現呢」”是宇多田光的桜流し。
　　回家的脚步不自然的放慢，她专心致志的听着这一字一句，似乎每一个音节，都流入了心底。
　　幸村精市的手术日，就在关东大赛后的一个星期。
　　在这之前，他们一定会捧回那个属于他们的奖杯。

作者有话说

　　别骂了别骂了，就是写得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