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僧面看妖面》卅丫哩

6、第 6 章

　　在天界，有一个亘古不变的定律。众仙友之间除非有事，不然不会聚堆消磨时光。能聚堆消磨时光的，必定是很不一般的关系。若有求于人，须得准备看得过去的东西进行等值交换，否则就得看主人心情了。
　　所以猫小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偌大的天界，走到哪儿都冷清得不行，还是人间好，走哪儿都很热闹，都能嗅到充满了人气味儿的烟火气息。
　　自那日从夜冥处回来，已有10日之久了，侥涟一直没见着人。看着十七成天笨手笨脚的样子，猫小妖咬牙切齿地教她些简单的仙术，她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做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致了。本来想让侥涟帮她去讨些药丸子的，灼炎那臭小子，仗着自己是炼丹堂管事的，进都不让她进一步，说是焱仙正闭关修炼，拒见访客。焱仙是整个天界最固执的人，沉迷于各种丹药无法自拔，就算是天帝莅临，他也视若无睹。
　　传言有一次天帝中了暑毒，派人来找焱仙拿药，当时焱仙正在研究一种据说能还人魂魄，塑人肉身的药，愣是没搭理，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搭理，还是真的一心容不下二事，总之那一次天帝足足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星期才得好。所有人都以为天帝会大怒狠狠惩罚焱仙，结果不过是罚他一年禁闭罢了。天帝也是够仁慈的，人家本来就是死肥宅，这样的处罚当然不疼不痒的。
　　本来还想让侥涟帮她去讨些药丸子呢，唉。
　　“十七，你真的不知道师f去哪里了吗？”猫小妖坐在树伢子上，随手摘了个果子，就着衣服擦了擦，看着下面正摆弄手势努力学法术的十七，再次叹了口气，无奈道:“唉，好了你别练了，可能我的方式有问题，还是等师傅回来教你吧。”
　　十七放松地揉了揉肩膀，边抬头望向她，说:“师傅那天走的时候就说了一句他要去处理很棘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去了。”
　　“棘手的事情，哪里又闹水了还是哪里又发旱了？”猫小妖几口吃完，跳了下来。
　　天庭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这几天她无数次想下凡去玩耍，对于她来说，人间才是真的仙境啊……但侥涟不在，扔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在这也不行，唉，她太难了。
　　不过她倒也没闲着，侥涟毕竟也是堂堂的水灵君，统管着凡间一切水域河流，每天都会定时收到下届各水域头头交上来的密文。这密文侥涟教过她如何识别解读，所以她倒也能大概看懂里面的内容，每天看这些密文倒也是有趣。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继续过了7天，这一天她在在伏案上看密文的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就看到侥涟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看密文。
　　发现她醒了，侥涟才放下密文，却没看她。
　　“醒了就回屋睡去吧。”
　　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看着侥涟，叫了声师傅。
　　侥涟看她。
　　“你这些日子做什么去了。”
　　她以为会听到侥涟会开始跟她抱怨做了这个做了那个，结果人家只是冷淡地扔了句:“不想受罚就赶紧去睡觉。”

　　然后她就乖乖地退了出来，带上了门，回了自己的屋子。十七正从外面回来，看到她一把拉住，说:“师姐，你快洗洗收拾一下，我一会儿有事跟你说。”
　　在夜深人静时，十七躺在她的旁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她白天听到的事情。
　　原来，十七白天在天庭溜达时，认识了几个漂亮的仙娥，从仙娥的嘴中得知侥涟在几日前顶撞了天帝，是因为一个和尚。听说这和尚本被禁压在凌池顶，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从那鬼地方出来了，惊怒了众仙君，也传到了天帝耳朵里，天帝本来是准备将其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却受到侥涟几次的反驳。理由是这和尚毕竟曾是神佛，是凡间的信仰，再说事不至此，不可过于偏激。天界也不全是恶人，大部分人还是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于是在众多仙君的请求下，天帝决定放其一马，将这个和尚贬入凡间，从头再来，造化到了，涅槃重生之时，过往不究。
　　十七说到这里还惋惜地叹了口气，说这和尚是做了什么要遭受这些。
　　猫小妖却开始兴奋了。神佛……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曾经众人追捧的神话——玄天。
　　正准备问十七还听说了什么，一回头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只好作罢。

　　第二天猫小妖起了个大早，她直奔侥涟而去。侥涟正在梳头，明显很是不悦她这么大咧咧毫无闺秀可言的样子。
　　“师傅，徒儿想起有一样东西落在了凡界，那个东西对徒儿很重要，没有了它徒儿很难继续好好地活下去……”
　　“哦？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师傅，你看看我，你会发现的。”猫小妖抓起裙子激动地开始在侥涟面前转圈儿，迫切地希望侥涟自己说出答案。
　　却不料侥涟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他说:“一件衣服而已，改明儿重新做一件就行了。”
　　“那个不一样，它是可以为我免去灾祸的！”
　　“妖妖。”
　　猫小妖一下子安静了，她听出侥涟已经生气了，就见侥涟走到她跟前，看着她，一脸严肃:“你听好了，你若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就别想着下去，否则，我定当没你这个徒弟。”
　　虽然她一直想着远走高飞，跟侥涟这家伙老死不相往来，但当听到他亲口说出这种话，她心里还是一咯噔，有些无所适从。
　　她回来后思来想去，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从来不发火的侥涟会如此地大动干戈。
　　不仅如此，此后侥涟去凡界处理公务，都没有再带过她，反而带了个什么也不会的十七。
　　不过她也是有心眼儿的人，在十七第一次下去之前，嘱咐她下去了趁侥涟不备打听一下那神佛的去处。
　　在十七第三次回来时，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说是听说在淮安地带的一个小镇子上，过得很是艰难。
　　虽说侥涟不准她下去，但她的心一直蠢蠢欲动。先前求侥涟讨回来的药丸子她一直留着没有动，想着以后下凡了一定用得着。
　　她就下去看一眼，没事儿吧。
　　她就这么自我安慰着，收拾好了包裹，夜里趁人不备，溜下了凡，直奔淮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