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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蒋丽梅也跟魏宁讨论过这件事情,她也觉得覃继远对魏宁很好,看魏宁说话特别专注,他多少对魏宁有点想法。
魏宁一掌拍她脑门:“我对他不好吗?我看他说话不专注吗,你看我看他跟我看你们有区别吗?”
“没有。那不一样,你看他没有意思那是你神经粗,他看你很温柔呀”蒋丽梅护着脑门反驳,声音越来越小。
“我上次试探过他了,他大大方方的,没有害羞,你说若是你和你喜欢的男的对视你会不害羞吗?他本来就温和,我觉得他对所有人都温柔的,就算他对我有一点不一样,那也只是不一样,不是感情,慢慢翻开就会谈了。高中生谈什么恋爱,考大学才是第一要务。”
蒋丽梅本来也和魏宁一样粗神经,几句话就给魏宁带到自己阵营,打鸡血似的多吃了几口饭,为了好大学,努力努力再努力,fighting!
其实魏宁也不是天生粗神经,她也有过暗恋的时候,在初三。
那时候魏宁的座位在走廊靠窗,魏宁很喜欢这这位置,无聊靠靠墙,看看外面的风景,还有一扇窗可以自由支配,这算不算固定资产,嘿嘿。
魏宁经常朝窗外看,特别喜欢看上课铃响同学们四处乱串回教室的情景,简直就是一部情景剧,生动有趣。有一个人例外,例外的人总是会得到格外关注,魏宁认识他,隔壁班的李启升,听说是教务主任的侄儿,住在教工宿舍,下课经常晃回去,上课铃响了才慢悠悠走回来。有时候老师都进教室了,他才到魏宁班门口。魏宁忍不住吐槽:“这么大爷,上课都不急。”
吐槽归吐槽,从此魏宁更关注他了。经常上课就会回头看是不是有他的影子,在心里脑补他的心理活动,然后乐不可支;学校举行篮球比赛会眼睛会随着他的身影满场转;期末颁发成绩优秀奖会特别注意倾听有没有他的名字……
以上种种,魏宁觉得自己暗恋了,但是别看魏宁大大咧咧,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心里明白的很,初中生能做什么,除了学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放在心里。
快期末的时候,有一天下午,魏宁和同班几个同学在教学楼对面的乒乓球台打球。正打着,李启升从教学楼上下来,班里的黄玲和他挺熟悉的,看见了叫他过来打球(年纪小,都喜欢学社会人讲话):“李启升,去哪呢,快滚过来打球。”李启升没有过来,停住脚步看这边:“滚回去吃饭!”
“吃什么饭,麻溜的滚过来,饭又不会跑,我们都没吃呢。”
李启升拗不过,往这边来了:“等下没有饭吃你就死(完蛋)”
“你他妈的不吃几口饭能饿死你。”
“你他妈的今天有闲情打屁球。”
……
这是第一次魏宁这么接近李启升,本来她还想淡定点,就当陌生人,可不就是陌生人吗。结果他和黄玲的几句话把魏宁炸蒙了,魏宁觉得他骂脏话特别油,简直不能入耳,话里还隐隐炫耀自己。李启升在魏宁脑海里的高大形象瞬间轰然倒塌,碎了一地,魏宁还特别嫌弃想踩上几脚“碎片”,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就瞎了眼关注这么个不高不帅、成绩不好还油嘴滑舌之人(这时候李启升的缺点在魏宁眼里特别明显)。魏宁不想呆下去,和一个同学看了一眼,她也想走,就拜别他们先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关注李启升。
一段暗恋就这么触不及防结束了,要不说少女情怀总是诗,那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从这以后,魏宁清楚的明白,很多时候你暗恋的只是你幻想的影子,尤其是青春期还不成熟的时候更甚,你以为的那个人,只是某一瞬间、某一方面切合这影子,成为影子的载体,可影子终究只是影子,认真你就输了。
经过初三暗恋这件小事,魏宁的情商上了一个台阶。每当身边再有人花痴谈论某某很帅、某某成绩好、某某的篮球打得好、谁谁喜欢谁这些,魏宁特别淡定:你们这些小姑娘,太年轻!
所以在处理覃继远的问题上,魏宁不愿深究。第一,自己对他没有非分之想。第二,她和覃继远相处融洽,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就拉远双方距离,反正不同班了,距离也不近。第三,纵始覃继远真的对她不一样,他不说,就代表他也像维持现在的关系,和初中时候的自己一样,只是透过自己看影子,那还有什么可忧虑的,早晚都有醒的一天;如若不醒,按照他现在就让人摸不透看不清的性子,他会处理得很好的,以后会怎样以后才知道,何必多此一举担心,随波逐流就好。
时间不咸不淡,高三上学期第一次月考结束以后,蒋丽梅给魏宁带来了一个关于韦建林的八卦:“韦建林最近跟10班的容璐打得火热呢,容璐,就是那个艺术生,素描拿了省部级二等奖,作品展示在通知栏那个,有几次下课看见她来我们班里找韦建林,两人在走廊聊得可嗨了!”
容璐,有点印象,长得挺好看的,也会打扮,她的画魏宁看过,可魏宁实在没什么艺术鉴赏细胞,就觉得画的不错,既然能获奖,说明有些才华,就是说话嗲了一点。魏宁想要是有人在她旁边说娃娃音,咦……想想都哆嗦。听见蒋丽梅也有点不屑的语气,起了心思逗逗她:“怎么?感觉人被抢走,没人陪你斗嘴,空虚寂寞冷啊?这好办,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要是看不过想抢回来我一定帮你。”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以示决心。
“去你的,我才看不上他呢,品味这么差,那女的和我们的性格简直南辕北辙!”
“这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和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和我成了他兄弟,晓得不?”
“哈哈哈,这话精辟,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和女人看女人的眼光不一样,魏宁,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这话简直太深奥了,堪称情感大师!”
“什么情感大师,多读点书,书里说的。”魏宁拿起背包:“走吧,回宿舍了。”和蒋丽梅走在回宿舍的梧桐道,秋天了,梧桐树叶开始飘落,让人感慨时光匆匆一去不回头。
蒋丽梅继续叽叽喳喳:“分班以后,我也很少能和他俩说话了,位置离得较远,也没好意思打扰他们,韦建林也就算了,覃继远话很少,基本不开口。”
“他本来话就少,原来和我们一起也没怎么说话。”
“那不一样,感觉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现在我们高三耶,大姐,麻烦你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好吗?”
“哎呀,我也就和你说说嘛,我说你跟个小老太太似的,难得刚考完月考,还不能让人踹口气,调剂调剂,更利于身心健康。”蒋丽梅看了魏宁一眼,小心道:“话说你真的对覃继远不感兴趣,我们班里可有几个女生对他有意思呢。”见魏宁又要说她,连忙瞪回去:“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可是你说的,我这不是觉得覃继远对你不同嘛,长得不赖、成绩又好、家里又有钱,我靠,妥妥一枚高富帅呀。”
蒋丽梅掰着手指细数覃继远的优点,惊叹于自己的总结,转身刚要和魏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见魏宁早已走出老远了,连忙追上去:“魏宁,你听我说嘛。”
魏宁觉得跟蒋丽梅说不清。
时间依然来到2009年6月7日,高考的日子,有种终于的感觉,努力十余载,尽数用在了这两天这几张卷子。
高考苦吗?魏宁觉得苦,她的体重一直在往下掉,等到高考体检的时候,体重已经是姐妹们羡慕的82斤了,原来可是100斤的标准体重。高考完回家给魏母心疼坏了,一个考试把闺女都折腾成排骨精了,下午四点就招呼魏爸做晚饭,长辈见了都夸魏宁努力,搞得魏宁哭笑不得。压力是肯定有的,而且魏宁苦夏,一到夏天胃口就不怎么好,都是从前贪凉吃多了雪糕、冰淇凌,在加上临近高考,学校伙食标准猛涨,饭菜亮油油腻味,根本就吃不下饭,硬塞。
现在魏宁才知道,高考前后才是她知识积累的巅峰时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高考让很多人怀念,它是人生少有的、简单的、纯粹的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用尽全力的时刻,所以如果你还没有经历,那么请期待;如果你正在经历,请珍惜;如果你已经和魏宁一样经历过了,无论结果好与坏,都值得被放下。
最后一天高考结束以后,走出考场,异常平静,除了有少数几个人放声尖叫,其他人都很平静的往宿舍区走,没有媒体上播报的书本满天飞的情景,也许大家都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考试只是最重要的一步,等成绩出来填志愿确定被录取才是真正的高考结束。
魏宁觉得这样的平静挺好,有多放纵之前就有多压抑,高考是人生很重要的一步,却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