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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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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和骆开宇站在门口,双双看着屋檐挂下的雨帘。
不出意料,大年初三也是大雨倾盆的一天,这个新年好像一直都很潮湿。
屋子里骆叔叔陪着相熟的人坐着聊天儿,骆永宁和骆老爷子在房间里回顾春晚,院子里的鸡们和灰兔挤在同一笼子里,倒不似前些时候的互不搭理。
“啪啦啦——啪啦啦——”雨水在布满水坑的水泥地面上打起遍地水花。
“今天也下雨啊!”陈扬不免叹气。
“嗯。”
“没什么事情做。”
“嗯。”
“这个时候很适合学习,要不你去写作业?”陈扬面朝骆开宇,如此提议。
“我习惯晚上写作业,白天静不下心。”骆开宇看着湿漉漉的地面。
“为什么?”
“不知道。”
“环境原因?”
“或许。”
“我不会吵你的。”陈扬立马打包票。
骆开宇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说完又些微别扭地补充,“也许,你在会好一点儿。”
“什么?”陈扬的心突兀地跳起来。
“我——没事。”
陈扬心说我靠!这是什么事?他从来不喜欢说话一知半解,这不存心吊人胃口么!
他在旁边会好一点儿?这话怎么说呢!他撑着自己下巴,觉得得好好分析。
首先,骆开宇白天不写作业,晚上写,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白天有什么东西让他静不下心,而晚上那个东西就不存在了。
区别在哪儿?
他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有关。
那他在白天和晚上有什么不一样吗?
白天,他一般在楼下或者外面,晚上,他有时候也在楼下和骆永宁玩儿,那他在不在好像都没什么影响。
“啪!”陈扬心中击了一下掌,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晚上一定会上楼睡觉!
不会吧!陈扬心跳如打鼓。心想真不是我自恋,这大男孩儿不会对他也有意思?
他想起每天晚上,骆开宇都是比自己后睡的,他次次都是看着骆开宇伏案学习的背影睡着。
这么一说,陈扬忍不住些微激动,难道每天晚上他和骆开宇共处一室的时候,骆开宇才会静下心?
这怎么说!简直是,无形之中,撩人致命!骆开宇这小子!
陈扬的嘴角扯不住了,一个人在那傻乐。
骆开宇用略带看神经质的眼光看他,又觉得好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俩人在那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的雨,世界除了雨声,还挺安静。
午后,天空放晴,山坳间出现了淡淡的彩虹。
陈扬拿着手机在那各种角度拍,怎样都拍不出彩虹的真容,手机画面里的彩虹微不可查。他略泄气,才想念起自己放家里的旅游必备三件套。
衣角被人扯了扯,他低头一看,只见骆永宁背着一只手仰着脑袋看他。
“永宁,怎么呢?”
骆永宁低头想了一会儿,从身后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他。
陈扬接了,翻过来一看,不由心中狠狠颤动,某处柔软的地方被戳,一时间尽数温柔倾泻而出。
卡片上是一副简单的画,七色彩笔的弧线构在一起的彩虹,歪歪扭扭,看个大概。
陈扬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鼻腔有些酸涩,不知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为什么那么感性。
他低头看向骆永宁,小孩儿是一如既往的漆黑的眼眸,抿着小嘴唇,也不说话。
他蹲下和骆永宁对视,“这个,是送给哥哥的吗?”
“嗯,扬哥哥,喜欢彩虹。”
“喜欢,我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你。”他轻轻捏住了小孩儿肉肉的脸蛋儿。
骆永宁的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欣喜,转而害羞似的,眨了眨眼睛,“我也,喜欢,扬哥哥。”
收到小孩儿的好感直白,陈扬还是头一遭,“为什么呀?”他笑着问。
“扬哥哥——”骆永宁的眼神在他的脸上和地面上来回,“扬哥哥,好看,还,送我礼物,还,对哥哥好。”
陈扬一愣,扬起嘴角就笑了,“谢谢永宁。”
“不用谢。”说完,小孩儿害羞到了极点,转身就跑开了。
陈扬的心情如四月桃花,一朵朵围绕他转着圈儿。
骆开宇在外面办了事情回来碰上了,不经意又看了他很久,心中又欢又喜,又乱又慌。
“你回来了!”陈扬颠颠儿地跑过来,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里的那张纸,“你看!”
“这是……”
“永宁送给我的彩虹。”陈扬说着,将他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哈哈笑着,“别说,小孩儿心思还挺多,直来直去的,我就喜欢这样的性格!”
他抬头看着骆开宇飘忽的眼神,问:“你怎么出去那么久了?”
骆开宇低头躲避陈扬的注视,“刚刚回来路上碰到子安,他约我们去钓鱼。”
陈扬一听就来劲儿了,“哪儿?”
“土地庙那边的池塘。”
两人提着小水桶扛着钓鱼竿到池塘边的时候,就看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个个穿着雨靴蹲在石头上捣鼓自己的钓竿儿,见他们来了,扬手打着招呼。
其中还有好些妹子,面熟的面生的,看见他们了纷纷往这边瞟,陈扬一一忽略。
他看向池塘,估摸着池面直径有三五百米,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边儿上围了一圈石栏,只留有一边青石台阶下去。
刚下了一场大雨,水位线上涨,中央泛着一圈圈涟漪,边缘地带则是密集的小气泡。现在一日日渐暖,明眼人都知道这下面肯定有游上来透气觅食的小鱼小虾,运气好的话,钓个把小时都能凑齐一碗新鲜菜。
他心中一乐,朝那边喊:“周子安,你们还没开始?”
被搭话的人正双手利落地将泛着寒光的鱼钩一圈圈细线绑结实了,闻言抬头,“陈哥来了,你们到这边儿来,来得晚了都没好位置。”
陈扬回头示意骆开宇一起过去,刚蹲下就不禁感叹,“准备工作做得还挺足!”
只看周子安脚边儿摆了一圈盒子,整整一盒大小伊势尼倒刺勾子,鱼饵有满满三盒,一盒干蚯蚓,一盒刚刚挖到的新鲜小田螺,还有一盒药酒米,他竟然还带了一袋儿瓜子。
周子安笑着,“都是玩玩儿,这时候也钓不到什么大家伙。”
陈扬对钓鱼没多大兴趣,他之前只看过别人钓,相比于干坐几个小时等着鱼上钩,他更喜欢坐在餐桌前品尝精心烹饪好的美食。
在骆开宇老家这边,不知是不是环境使然,他对这些事情突然就有了兴致,当下取下鱼竿,蹭着周子安的东西做准备工作。
骆开宇在一边一言不发地干活儿。
岸上那几个姑娘到这儿来好像不是奔着钓鱼来的,她们双手插着口袋在一旁悠哉游哉地闲逛,时不时和男生们搭话,好像都是相识的,其中几个关系亲密的倒不似常人,有几个眼睛是一直往陈扬这边瞧,带着些许惊艳,随即向男生们打探着消息。
准备工作做好了,就有人陆陆续续往水里抛了勾子,然后在青石台阶上坐下了,吃零食的吃零食,思考人生的思考人生,谈恋爱的谈恋爱。
陈扬在周子安后面也抛了竿儿,接下来就是等。他一看骆开宇,就发现他早已抛了竿儿,正屈膝分开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池面。
他往那边挪了挪,“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
骆开宇转头看他,摇头,“没什么。”
“这样啊——”陈扬也学他看向池面,没再说话。
他今天披着头发,尽数别在耳后,头上扣了一顶黑色绒面渔夫帽,一身休闲服装,在那安安静静坐着,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温柔,又闲逸,当他长得又好看的时候,简直让人移不开目光,跨过了性别,心生喜欢。
骆开宇咬紧了牙关,心中涌起一股又一股的冲动,他很想凑过去轻轻吻他。
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开始还是觉得是自己有病,再往后,他就陷入了矛盾,直至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
骆开宇想入迷了,嘴唇被他咬着,经过口水的反复润湿,甫一暴露在空气中。冬天的风带着干燥,吹得嘴唇发干发涩,难受了,他又忍不住舔咬,一下又一下。
陈扬奇怪地看着他,想着他怎么舔个嘴唇也能舔得那么色呢!还来来去去的,没完没了,惹得他也想凑上舔一口。立即他就丢弃了自己的废料想法,光天化日的,意淫还没完了!
过了不久,他看到骆开宇的鱼竿儿微微颤动了一下,可是骆开宇没反应。
“骆开宇!”陈扬压低了声音叫他,“你是不是该收竿儿了?”
骆开宇闻声点了点头,慢慢扯竿儿,心不在焉似的,收势用力往上提。露在空气中的一截鱼线绷直,鱼竿儿前端被力度迫使成轻微的弧度,水面突然弹了一下,鱼线蹦到半空中,一看勾子,空无一物。
他们的竿子只是普通的竹竿儿,鱼线系着勾子,硬件简陋,钓不钓的起来全凭运气,和水底下的活物作斗争,就看谁更机灵些,速度更快。
刚刚看那鱼线的模样,水底下肯定是有东西的,勾子上的鱼饵都被吃了大半,只是没钓上来。陈扬颇觉遗憾,望着水面那层层涟漪默不作声。
骆开宇倒不在意似的,收了竿子固定勾子,接着放置饵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