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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彼岸花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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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烟发了几日低烧,睡得昏昏沉沉间,看到两个人影在面对面对峙。
意识到是临逍和连瑞,她微微皱眉,想要起身,却最终无力地昏睡过去。
她连睡了好几日,才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词烟揉着脑袋坐起身,却觉得身体里的那团火苗似是比往常更甚了。
连瑞站在她不远处,抬头望着天幕。
词烟喊了他一声,他才回头,见她醒了,忙快步走到她面前,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词烟其实不好,“没什么大碍,你在方才看什么。”
连瑞沉声道:“现在是正午。”
词烟没听懂:“嗯?”
连瑞:“天却是黑的。”
词烟:“许是今日是个阴天呢?”
连瑞摇头:“天幕阴沉至此,必不寻常。”
词烟一怔,忽然明了,道:“是魔界中人!可你不是说他们不会管你么?”
连瑞:“话虽如此,可眼下他们似是要把我当成一个幌子。”
词烟:“什么?”
“攻打神界的幌子。”连瑞道,“不仅是我,我放出去的魔虽有部分葬送在临逍手上,但逃出去的那几个想必早已抵达魔界。我原以为他们不过区区小魔,掀不起什么风浪,现在看来他们已将事情禀报魔尊,还勾起了对方的兴趣。此仗来得如此迅疾,必是早有准备,神界之中或许有暗哨也说不准。”
词烟大惊之余,见仙牢外的屏障有隐隐消失之状,道:“临逍的法术在衰减,魔界真的攻打过来了。”
屏障完全消失之时,词烟和连瑞合力要破门,却见暗处走来一人,竟是竹陌。
词烟唤了一声师兄。
竹陌身姿挺秀,缓步而来,指尖勾着一串钥匙,钥匙入孔,门竟然开了。
“此门竟真的有钥匙。”词烟道。
“那是自然,”竹陌道,“我造的啊。”
词烟和连瑞一同被放了出来,跟着他走了几步,才觉出不对,词烟道:“师兄,你现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怎么没去帮师尊?”
“自是帮师尊来提人质。”竹陌轻描淡写道。
“不对,”连瑞望到远处泛青的天空,“这是淼君的术法,我父王并没有来,你在撒谎。”
“我以为你是个庸才呢,”竹陌轻笑一声,脸色突然变冷,“淼君盛情邀请焱君共谋大事,你父王却不愿,我想着把你的脑袋亲自给他送去,他总能有所波动吧。”
“师兄......”词烟再次受到了打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师兄竟会变成这样,“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竹陌:“我有什么和你交代的必要么?”
词烟沉默片刻:“你早就知道师尊的所作所为。”
竹陌神情冷淡:“是又如何?”
词烟:“你为何不阻止?!”
竹陌哂笑:“看着一代神君走火入魔,变成疯子,这难道不是一件有有趣的事情吗?”
词烟:“你疯了。”
竹陌声音冷然:“是啊,早就疯了。”
连瑞隐约记起词烟之前送她的《神君临逍之战绩》中有载,他顺着记忆缓缓道:“竹叶青一族,擅使妖毒,欲于妖界称王,施毒害死六界中人无数,临逍神君替天行道,灭其全族。”
词烟隐约记得竹陌是由下界的蛇妖广积良缘,得道成仙的,她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皱眉:“你是为了报复。”
她想到什么,“临逍为何会乱了心智,是不是你用妖毒迷惑的?”
事到如今,竹陌也没有必要再掩饰:“是又如何,归根结底是他自己有了贪念和欲望,才会被我钻了空子。这么大的一盘棋啊,我下了几万年,为的就是今日。你俩乖乖的,我便只取脑袋,不将你们挫骨扬灰。”
“勾结魔族,毒害神君,引发大战,”词烟变出神剑向他刺去,“你罪当万死!”
刀光剑影在青空中闪烁,长空骤变,天阴得厉害,强大的灵力在互相抗衡,海中的水浪被翻得比山峰还高,一只麒麟神兽在云海中现形,乌云带着雷电,从四方涌至,熊熊的烈火烧红了一片黑海,让人触目惊心。
竹陌不敌二人,刻意将他们引至主战场。
魔界的青火已燃了几个时辰,毒水漫山过海,目之所及,生灵涂炭,百兽哀鸣,尸体堆积成山。
泯海是神界一方入口,一旦被破,后果不堪设想,好在天界援兵将至。
此番焱君如若不出手相助,魔族终将不敌。
词烟在乱斗之中,见到了浑身污血的临逍,仿佛透过他见到了他从前的模样,那样纤尘不染,白衣飘飘。
无奈世事难料,都是因果。
临逍步伐沉重地向他们走来,眼底赤红凌然,剑光一闪,正在与词烟打斗的竹陌整个身躯从后面被劈开!
竹陌的眼睛瞪大,鲜血从头顶流了下来,滑过他的眉眼唇齿。
词烟看到他笑了,笑得满脸是血泪,他重重地倒在地上,阖上眼:“青青,大仇得报,哥哥来寻你了。”
临逍受了重伤,倒在地上,词烟无暇顾他,继续投入到大战之中。
竹陌已死,连瑞幻化为人形,走到临逍身边,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冷冷道:“你昨日说的仙草......不,花毒,何解?”
临逍抬起手,指尖化出一瓣鲜红的花瓣,他启唇道:“吃了它,再将词烟体内的残花化为己有,你俩之中能活一个。”
连瑞眉眼凌厉:“你又想骗我?!”
临逍轻笑一声:“彼岸之花,阴阳相隔,两不相见。此花既得了你二人的灵流,便与你们缔结。你若想救她,牺牲了你自己便是,反正你已经食了我那么多未长成的花了,活不了多久,早死晚死的差别罢了。”
连瑞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吃的那些所谓仙草,竟是临逍种来满足他的玩乐之心的毒花。
彼岸之花,生死两隔,永不相见。
连瑞拿过他手里的花瓣服下,道:“我选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