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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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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过了今晚你就彻底不能反悔了,你怕不怕?”
“子玉,我不怕。”
焦燝走了神,突然想起了今早白连问自己的话。
当时白连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听到焦燝果断坚定的回答后,清晨第一束阳光洒在他美玉一般的俊颜上,映照出了他脸上含笑的双眸。
焦燝清楚地知道,那是一个即将得偿所愿的幸福微笑。
“主子,您可否抬一下头?”正在给他梳发的青竹轻轻问道。
“哦哦,好。”焦燝回过神来,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带着同样止也止不住的微笑。
白英走了进来,今天的他也穿了一身红衣,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主子,吉时已到。”说着让开身来,露出了身后的白连。
白连身穿和自己同款的红蓝相间的大袖对襟婚服,衣摆上金色的飞龙在行走间彷如腾云驾雾,极其灵动传神。
他朝着焦燝伸出了左手,含笑道:“长生,快随我来。”
“好。”焦燝正了正自己头上金色的鹊尾冠,站起身来,握住了他伸过来的修长劲瘦却很是温暖的手。
白连将他上下仔细打量,“长生,你今天格外出众。”说着就拉着他往白争山庄山门处走去。
随他而来的侍卫们以白英为首,穿着同样喜庆的衣服,簇拥在他两身边,组成了一支庞大的仪仗队。
今日山庄中到处装点着红色的彩绸,路上遇见的家仆们也打扮得喜气洋洋,一见到他两,就会自发停下来退到路边,然后笑容满面地抱拳贺喜道:“主子大喜,祝两位主子白头偕老。”
白连每次听到都会含笑道:“赏。”以白英为首的仪仗队就会抛出大把的金鸳鸯奖赏嘴甜的家仆。
焦燝好奇地从白英那里拿过一只金鸳鸯看了看,大拇指大小的实心金鸳鸯雕刻得栩栩如生,既传神又喜庆。
“长生若喜欢,今晚让你看个够。”白连停了下来,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纵身跳上了头顶带着大红花的骏马,然后弯下腰朝焦燝伸出左手,“来,长生,我带你同游这应州府。”
焦燝眼神明亮得宛如天上最耀眼的启明星,他毫不迟疑地握紧了白连的左手,微微借力,利落地翻身上马,坐在了白连的身后,搂住了他挺拔有力的腰身。
“长生,坐好了。”白连扬起马鞭凭空一甩,“我们走。”随即跟在高举着“白焦联姻,成亲之喜”两块正红牌子的侍卫身后。
以白英为首的仪仗队也纷纷翻身上马,整齐划一地跟在白连和焦燝身后。在他们之后还有一对吹锣打鼓的乐人吹奏着喜庆至极的曲子。
他们的队伍行驶的速度不慢,只一刻钟就到了应州府繁茂的大街上。
街上人群众多,看到白争山庄的大婚队伍都自觉地站到两旁,空出正中宽敞的大片地方,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是两个男人成亲?这成何体统?”
“关你什么事,吃你家大米了?”
“男子成亲,如何繁衍后嗣,这不是要绝后呀!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这是不孝,大不孝。”
“白争山庄这位庄主是个善人,凡是灾年必定出人出钱。这样的大善人,不管怎样我都真心祝福。我们是懂得感恩的,不像有些人,受了人家的恩惠,又骂人家败坏风纪。”
焦燝本来略带害羞地靠在白连身后,听着这些随风传来的争论纷纷的话语,他直起了身,从白连身后露出自己的脸,和他一起面对着应州府里的老老少少。
白连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长生,那些凡俗拙见没必要去听,你我情投意合与旁人有何干系,遵循本心即可。”
焦燝搂着他的腰身,面对人群笑得嚣张至极,“我要让这应州府里的人都知道,今日和你成亲的人是我焦燝。”
白连大笑道:“好!就让这些凡夫俗子见见我们长生。”他又转头对白英吩咐道,“赏,今日见证者皆大赏。”
“遵命!”白英朝身后挥了挥手,大家纷纷朝路两旁抛洒出大把大把的金鸳鸯。
“金子,是金子!”路旁的人们纷纷挤成一团,大家争先恐后地去抢落在人群中的金鸳鸯。
有头脑伶俐的人在捡到金鸳鸯后,朝着白连和焦燝大喊道:“祝白庄主百年好合,幸福美满!”白英听了后会特意朝喊话人的方向再多撒一把金鸳鸯。
其他人察觉到后,为了多得到一些金鸳鸯,也会大声朝白连和焦燝说出祝福的吉祥话。
白连听着满街起此彼伏的吉祥话,含笑对焦燝道:“长生,你看,还是祝福我们的人多。”
……
酉时四刻,焦燝和白连的马准时停在白争山庄山门前。
白连先一步下马,朝焦燝伸出左手,“长生,跟我来。”
焦燝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借力跳下马。他一下马,欢快的鞭炮声便噼啪作响,直响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渐渐停歇。
他环顾四周,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纷纷对着他和白连说着吉祥话。
白政欣慰极了,自己看大的主子终于要和心上人成亲。他高兴地大喊道:“请新人跨火盆,以后日子红红火火。”
“长生,跟我来。”白连又说了一次,他握着焦燝的手牵着他一步步跨过火盆走进白争山庄的大堂。
来到正堂才发现景帝今天换了一身正红色的龙袍,威严地坐在主位上,笑吟吟地注视着这一对璧人。白绮霜坐在他的身后温婉地看着大堂上的焦燝和白连,但她并未坐在另一张主位上。
族老们只能分坐大堂两侧,满面慈祥地看着白连和焦燝这一双新人。
焦燝和白连在景帝面前一站定,白政就高喊着:“一拜天地——”
旁边立马有仆人搬了两个枣红的蒲团放在焦燝和白连的脚边。
焦燝和白连按指令转身朝向门口,跪在蒲团上对着天地恭敬地行了一礼。
白政又道:“起——,二拜高堂——”
焦燝瞥了白连一眼,同他一起转过身朝着景帝跪拜行礼。
白政接着喊道:“敬茶——”
焦燝从仆人端过来的托盘上拿起一杯茶水,双手高举着递到景帝面前,“父皇,请喝新茶。”自从知道景帝要参加这场婚事后,他就被白连拉着突击了好几个时辰的礼仪。
景帝笑眯眯地接过茶水,稍微沾了沾嘴唇,“阿燝,以后同子玉要相亲相爱,互托终身。”然后示意身旁的李来春上前,从他手里拿过一把白璧无瑕的玉如意递到焦燝手里,“我儿,愿你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焦燝双手接过玉如意,“谢父皇。”
白连也朝景帝献上了茶水,“陛下,请喝新茶。”他和景帝关系太复杂了,还是称呼陛下为好。
景帝如法炮制,将一对玉如意中的另一把赐给了白连,仿佛玩笑一般道:“子玉,你以后要对阿燝好,否则朕可饶不了你啊。”
白连接过玉如意,“臣谨遵圣令。”
白政适时扬声道:“夫夫对拜——”他特意注意自己别在这里说错了。
焦燝和白连捧着玉如意,面对着面深深鞠了一躬。
此时漆黑的天幕上繁星如海,这些从遥远的荒古发散出来的光线跋涉而来一同见证了这场盛大的婚事。
星空下的白争山庄里热闹非凡,宾客们在酒桌上你来我往地交杯换盏。谁都没有发现,只喝了几杯青梅酿的白连和焦燝悄悄地消失不见了。
……
焦燝坐在布置一新的山海居里,这就是今晚的洞房所在之处。一想到这个,焦燝竟有些口干舌燥,心里仿佛烧起了一把无名焰火。
白连低笑一声,对坐在床榻上像是喝醉了一般的焦燝道:“长生,我想向你讨要一样东西,你给是不给?”
“长生,什么东西?”焦燝回望向他,“但凡我有,但凡你要。”
白连拿着一把精巧的金色剪刀从自己长及腰部的黑发里剪了一缕放到了一个正红色绣金色鸳鸯的荷包里,“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焦燝从他手里接过剪刀,从自己头上剪了差不多长的一缕头发也放进了荷包里,低低道了一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连将荷包放到一个精致小巧的红木盒子里,又倒了两杯青梅酿,端着走到床榻前递了一杯给焦燝,“长生,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焦燝接过这杯青梅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连,与他挽着胳膊,慢慢地慢慢地饮尽了这杯酒。
白连凝视着焦燝饮过酒后比桃花还要艳丽的绯红双颊,低声道:“长生,这酒后劲儿大得很,你醉了吗?”
焦燝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子玉,我没醉,就是有点热。”
白连凑近他,近得几乎贴着他的脸,低声诱哄道:“是有点热,我们把衣服脱了吧,脱了就不热了。”
焦燝呆呆地看着白连一张一合殷红的唇,青梅酒清甜的滋味萦绕在他的面前,顺着他的七窍钻进他的五脏六腑里,让他浑身从内到外都痒了起来,“脱了就不热了?”
白连伸出手缓缓地褪去他正红色的外袍,“是啊,长生也帮帮我好不好?”
“好。”焦燝颤抖地伸手将白连的衣服褪去,露出他劲瘦有力玉一般润白的胸膛。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海棠花上,蔓延出氤氲的胭脂一般的颜色。
屋内红烛高照,这夜,还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