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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顾帅帅是只回村过年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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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因为气温变化而变得脆薄的冰面仍然足够承担得了一只成年缅因猫的重量,毕竟猫再怎么重也达不到一个普通成年人的体重水平。
虽说如此,常铭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每落一步前他都在努力判断这个落脚点的冰层是否安全,落下一步后他会转头看一眼河边的情况,确定青年仍在毛毛虫蠕动。
大概过了三分钟,常铭已经离被困者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之遥的距离足够直接扔绳子过去。于是常铭没有再靠近冰窟窿,而是用爪子勾住绳子,将它甩向被困者。
被常铭的行为震惊世界观的男生紧紧攥住绳头,再往手臂绕上两圈,他的心因此安定了许多。常铭见状,低头咬住一节绳将其从后腿缠到腰部作为接下来施力的固定,接着循着来时的印象选择比较靠谱的落脚点。
一步一步往前走,耳朵竖的警惕,生怕听到脚下发出一丝不祥的破裂声。
所幸小伙子还算机灵,脑子里存了点自救知识能派上用场,得到绳子后再借些力气,整个人慢慢可以往冰面上爬。他紧张到屏住呼吸,力气流失过多的身体不足以支持他匍匐前进,他望着前头大猫莫名高大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感受身体被一点点拖动,只觉得像在做梦。
反观前头老牛拉车的常铭,精神绷成一条线不说,肚子还被勒得难受,牙齿酸得好像要断掉,怨气横生下他已经把身后的“拖油瓶”从头发到脚趾甲盖嘲讽了一遍。
离岸边大概剩下三米,胜利的曙光即将来临,常铭的心情好歹被安抚了些许。
直到他看到在岸上打滚的青年滚着滚着恢复自由身。不知道他是怎么挣脱皮带,总而言之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咿咿呀呀说些含糊不清的词语。
早知道绑他的时候皮带加绳子,反正够用,常铭悔不当初,这样就算他要挣脱也不会那么快。
脑海里闪过种种糟糕的局面,常铭的脚步有些迟疑,他大可以现在就丢下绳子,轻轻松松,安全无虞地回到岸上。
毕竟救人不是必须要完成的责任,更何况他如今是只猫,更没有什么救人的义务。
自己还不会游泳,掉到冰水里的话说不定会溺死……现在跑去找人帮忙,也许来得及。
无论如何,自己的命要更重要吧…
常铭松开了咬在嘴里的绳子,正当他要跃回岸边时,那个挣脱皮带的青年果然扑向绑在树干上的绳子,但出乎意料的是青年并没有对绳结下手,而是双手握住了绳子,做出向后发力的姿势。
“我马上就能救你上来了!”,他冲冰面上趴伏的人喊道。
口齿清晰又声音响亮,竟然再不见那副痴傻之态,整个人的状态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一个人的话还是会吃力,毕竟青年看着瘦弱,拉动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男生,还是在对方没办法使多大劲的状态下。
绳子已经绷紧,常铭看着男生被一点点向前拖动,犹豫半会儿后他走上前咬住对方湿漉漉又冷冰冰的兜帽。迎着男生昏沉迷糊的眼神,他咬住兜帽牵扯出极大的力气,大到卫衣内里的衣物被迫暴露在冷空气里。
一人一猫的合力使得三米的距离缩短得极快,很快男生就被安全顺利地拖到岸边。期间常铭没有忘记分出注意力观察岸上的青年,预备着对方一旦再露先前的异样,他就立刻跃回岸上。
青年保持着正常状态,直到把人拖回岸上,他都是神智清醒的表情。但青年先前的痴傻太真实,难以看作演戏,更何况他又有什么理由要去演一个傻子。所以常铭怀疑青年说不定精神上确实哪里有问题,只是现在突然处在清醒的一段时候。
常铭没有离开,他看着青年手法莫名专业地检查近乎昏迷的男生情况,嘴里喃喃着字音粘结的话,没等常铭试图解析这些模糊的字词,青年突然拉起男生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高他一个头的男生像一座山,压得他的腰极弯,头几乎要扎入地面。
常铭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想帮忙也无从下手。这种情况,他更加没办法一走了之,却也只能跟在后面看着。
面容充血,双腿打颤的青年像一枝暴雨中芦苇,常铭担心他像芦苇那般咔擦一声断掉,一看到大路就率先冲上去拦住一个牵着黄牛的村民。
拉着空板车的黄牛哞哞甩尾,见猫冲他身后大叫的大爷转过头。他眯了眯眼,似乎认出了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哎!”,他急急赶过去,连牛绳都松开了,“阿清!你咋又到处乱跑!你大姑看见了又得说你一顿!”
“……你这孩子……咋背了个人……”
阿清低低唤了句“叔”,漆黑的瞳孔扩大又紧缩,身体抖得越发厉害。大爷来不及接,他就带着背上的人一起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大爷叹了口气,一声口哨叫来正在吃路边草的黄牛,黄牛听话地走过去,小板车的轮子摩擦地面沙沙作响。大爷便把两个人搬到板车上,自己也坐上去。
常铭试探地跳到板车上,大爷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在意。
“跑!”,大爷喊道。
大黄牛应声而动,颠覆了常铭认知中牛的速度很慢的印象。
风徐徐吹来,景色不断倒退。蹲在两个人身边的常铭低头贴着他们的心口,生命的搏动没有停歇。
牛车停在了一家普通的诊所前,大爷中气十足地喊道:“燕妹子!你家大侄子出事了!”
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大爷帮着把人抬进去,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再出门时已经看不到猫的身影了。
性情温驯的大黄牛眨眨眼,转过头冲大爷哞了一声。
日暮薄云,倦猫归家。
本来常铭是不倦的,不过精神一旦松懈下来,那股疲惫感便如大浪劈头盖脸浇了他一身。
很好,在进门前检查仪容仪表。毛有湿吗?有,但已经被风吹干了。爪子很脏吗?有点脏,洗洗就好。今天有去滑冰吗?没有,他什么都没做。
很好,自认为一切完美的常铭昂首挺胸 ,理直气壮地踏进家门口。
接着他被两条垂头丧气的“苍耳怪”惊得张大嘴。
“帅帅!干干净净的帅帅!”,是顾岑松的声音,喜极而泣的那种,他一个疾走抱起自家外表正常的猫,好像现在才活过来,“你没有变成那样真是太好了!”
“我就说哥你白担心,帅帅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顾岑溪一边给蛋黄摘苍耳,一边训他,“蛋黄你也是个笨蛋,去哪里玩不好,偏偏要钻草丛!”
“还有风卷你!你们俩真是好兄弟!”
好兄弟默契地呜咽一声,委委屈屈地摆动尾巴。
完美诠释何为幸灾乐祸的鹦鹉来回在两颗狗头之间蹦哒,哈哈大笑。
实际上在今天内做了最危险的事的常铭默默松了口气,看着蛋黄和风卷的新皮肤,他也忍不住嘴角上翘。
最后心安理得地接受老父亲欣慰的零食投喂,虽然这家伙很有侮辱他智商的嫌疑。
夜晚,趴在床上的顾岑松提起电视剧开播的事情。
“再过两天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哦,帅帅你紧不紧张?”
猫没吭声,自顾自从床头柜跳到人类的腰上。
顾岑松闷哼,舒适的叹息了取代往常的抱怨。
“对对对…就这个力道。”,他含糊地说道,“我的腰在这几天都有点酸,帅帅你帮我踩一踩吧,力气大一些也没关系。”
于是一只十几来斤的缅因猫在顾岑松的腰部上演绝技翻跟斗。顾岑松又是白皮,猫脚下的力气一点不含水分,踩得他的背现出一块一块红印子。
“舒服……”,顾岑松对猫师傅竖起五星好评的大拇指,“技术娴熟啊帅帅师傅!”
前来串门的顾岑溪看见了常铭的按摩技法,深受震撼,表示自己近来也腰酸背痛,需要猫脚踩踩来舒筋活络。
回答他的是猫师傅一个潇洒至极的飞踢。
初三,该走的亲戚走完了,不该走的亲戚也走完了。初三,这个家又是常铭的自由天地了。
按道理来讲是这样的,直到一大家子人围在电视机前,守时观看顾岑松和其猫儿子的初次荧幕。他们甚至在桌上摆满了零嘴,甚至招呼当事猫过来一起看。
当事猫本着好奇的心理,尝试地看了第一集,他原以为第一集没有他,却发现第一集片头片尾都有他。当事猫僵硬成标本,特别是由顾妈带头,顾岑松配合的夸夸简直花样百出,如果条件允许,当事猫恨不得立即刨条地缝钻进去,一路钻到另一半球。
没有地缝,但有大门。在第二集片头即将到来时,常铭果断开溜。
到了初三,一部分回茹沽过年的人离开了。常铭走街串巷,期间遇到风卷和蛋黄在和其他两个朋友散步,两条长的很像的奶白色田园犬,他俩就是经常跑来家门口前等蛋黄和风卷的亲兄弟。久而久之,常铭也脸熟了这对贪玩的兄弟。
“招财,进宝。”,常铭冲他们抬了抬下巴,“下午好啊,你们要去哪里?”
眼睛更大的招财摇摇尾巴:“去找骨头!”
耳朵更大的进宝呼哧呼哧:“骨头是我埋掉的!”
“你们俩也埋了骨头?”,常铭看向风卷和蛋黄。
“我没有骨头!”,蛋黄积极地说,“我早就吃掉了!”
风卷看了蛋黄一眼,有点委屈蕴含其中,“他吃掉的是我的骨头。”
常铭:“………”
欺负退伍军犬,罚蛋黄找不到骨头。
“那我和你们一起吧。”,常铭说,“反正我没事干。找完骨头,我们玩个游戏。”
风卷问:“老鹰捉小鸡?”
常铭摇头:“错了,是123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