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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顾帅帅是只回村过年喵(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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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出门该买醋和酱油却买了一大袋烟花回来,差点被老妈敲脑壳的顾岑溪差点被没收了这袋烟花。始终没忘事的缅因猫端坐在椅子上,边吃干果边看热闹。
“我错了!妈!”,顾岑溪说怂就怂,一点也不反抗,后一刻拖猫入水,“但是!但是!帅帅肯定记得,他没有提醒我!”
顾妈冷笑:“帅帅是猫咪,你是人,帅帅没上过大学,你上过。”
这道理实在没法辩驳,上过大学的人怎么能将错怪罪给一只没上过大学的猫,除非他是个笨蛋。
常铭认同地点点头,优哉游哉吃掉顾妈端给他的一小盘炸虾。
顾岑溪瞪着眼睛,片刻后他放弃抵抗:“我去买醋,马上回来。”
顾妈:“还有酱油。”
顾岑溪已跑出门,大声说话表示自己听到了:“还有酱油!”
便利超市离得不远,一路跑着去的顾岑溪五分钟后就跑着回来了,他的口袋里多了两包摔炮。把该买的醋和酱油送到厨房,顾岑溪站在厨房门前冲猫哼哼笑,他拆掉摔炮的包装袋,从一包木屑里捏出一颗小纸球。
常铭淡定地看着他,顺道舔了舔嘴巴清理炸虾的碎屑。
一颗小纸球飞往常铭的身侧,常铭悠然伸爪把它丢了回去,落在顾岑溪的脚边。
劈啪的一声响,动静还挺大。
摔炮算烟花家族里杀死力最不起眼的,但人家起码也是烟花的一种,而非皮球让猫拍来拍去的。
“帅帅,哪有你这样玩摔炮的。”,捏了捏只剩木屑的塑料包,顾岑溪嘟囔着拆开另一盒摔炮放在石桌上,“这包给你吧,不可以去炸鸡圈。”
炸鸡圈太低级,常铭才没这个想法。他用爪子划破包装,将里面装的所有小纸球都挑出来,数了数,总共有十五个。
“我回来啦!”,突然,一声公鸭嗓从院门飞了进来,亮绿色的影子利索地落到石桌上。
到了乡下,唠唠每天都要出去飞一飞,可能是去林子里找野果子当甜点吃也可能和哪家养的狗看不对眼,飞到那户人家的围墙上学狗叫来□□。常铭已经三四次碰见唠唠冲狗‘汪汪汪’,偏偏他路过,唠唠就要飞到他旁边打招呼,次数多了便演变成几家狗讨厌唠唠,就有几家狗讨厌常铭。
“这是什么?”,唠唠好奇地看着桌上十几个花花绿绿的小纸球,不等常铭介绍,他已经习惯性地用喙去啄,结果弄炸了一颗摔炮。
“嘎!”
鹦鹉一脑袋的黄毛悚然直竖,忙不迭从桌上跌了下去。
“这东西叫摔炮,你只能轻轻碰它。”,常铭低头看被吓到的鹦鹉,问,“你有受伤吗?”
唠唠很快从惊吓中缓过神,抖抖羽毛站好,他的喙依旧光滑。
“我喜欢它!”,唠唠跳上桌子叫道,接着又用喙敲爆一颗摔炮。
常铭:看来是没受伤了。
唠唠不仅没受伤,还对摔炮有浓厚的兴趣。如果常铭没拦着,这十五颗摔炮非得全砸他嘴下。
“你得这样玩。”,常铭推开唠唠的鸟头,爪子一捞捞起两颗摔炮朝地上扔,给唠唠示范正确玩法。
唠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头用喙叼着小纸球的纸尾巴,然后拍拍翅膀往天上飞。
常铭:…………这家伙是懂了还是没懂
“帅帅,你是不是玩了几颗摔炮。”,回屋里上了趟厕所的顾岑溪一屁股坐在猫的旁边,他见猫仰头看,他跟着仰头看见了天上的鹦鹉,“唠唠飞那么高干嘛呀?”
唠唠还在往上飞,差不多和院里种的树一样高时他张开了嘴。正巧走出厨房要去小菜圃折葱的顾妈会从唠唠底下经过,空降的摔炮正巧擦过她的后背落在离她的后脚跟很近的地方。
噼啪——!
“啊!”
愣谁都会被突然冒出来的动静吓到,顾妈也是如此。
唠唠、常铭:“.…………”
一猫一鸟见势不妙,当机立断有了动作——猫往大门外跑,鸟往树里钻。徒留一脸懵逼的顾岑溪坐在石桌旁,手里还捏着颗摔炮。
顾妈转身,目光从地上的碎纸屑转移到自家儿子的手。
“顾岑溪!”
顾岑溪赶紧扔掉摔炮,神色大惊:“妈!等一下!”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不是我!真不是我!是帅帅和唠唠!”
“你把我当笨蛋吗?”
茹沽的房子是一家挨着一家,家家都围着至少一道墙来彼此划分地界。常铭轻松跃上某户人家的围墙,顺着墙沿跑跑停停经过许多户人家。他的体型和模样实在扎眼,非常招小孩和年轻人的注意。
再往前走几米就到了一处大空地,这处空地原本是作为体育站给村民锻炼的,后来由于设施没有定期维护坏了好些个,这里也渐渐变成村民晒花生晒玉米的地方。花生和玉米不来的时候,这里就是小孩子们的游乐天地,尤其到了过年期间,它更适合玩烟花。
常铭走到空地时,已经有四个小孩在扔擦炮玩了。四个小孩看着七八岁的模样,估计已经玩熟手了,擦炮一燃便立即往外丢,半分犹豫都没有。
“这样玩好无聊!”,扔过三四颗擦炮后,一个头发剃得很短的男孩大声说道,“我们想一想别的来玩。”
“去炸鸡圈吗?”,穿着蓝色羽绒服的男孩提议道。
“不要,已经玩好几次了。”,头发剃短的男孩摇头,表情也不高兴,“上次我还被人抓到了,还好我哭一哭,我妈就没骂我。”
“那我们怎么玩?老鹰炮还有一盒没拆。”,戴眼镜的男孩说道,“炸老瘸子家?就算他发现了也追不上我们。”
他的提议应该算得上‘好玩’,其余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可以。
“那只猫!”,蓝色羽绒服注意到墙头上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缅因猫,眼睛发亮,“我们可以炸它!”
其余三个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默契地没有说话。皮肤最黑的男孩动作飞快地擦燃一颗老鹰炮冲缅因猫的方向扔去,老鹰炮燃得很快,没扔到缅因猫身上前就炸了。
墙头的大猫不躲不避,冷冷地盯着他们瞧,居然看起来很凶。
“它没有跑欸……”,黑皮肤满脸惊讶,“要是其他猫,肯定吓跑了……”
“再扔一个。”,同伴抢过他手中的老鹰炮,还走近了些,足够把炮扔到猫身上再炸的距离。
“我也扔一个。”
大猫对于他们的接近无动于衷,瞳孔似乎更冷了。接连两颗擦炮迎面而来,他只稍稍压低身子就避过了它们。
真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猫?既没被炮仗吓跑,却又不走。
四个小孩与猫陷入良久的僵持。
“.……它会不会咬人啊…”,黑皮肤的男孩拉了拉身旁朋友的衣角,低低说道,“它一直盯着我们,是不是想咬我们?”
蓝色羽绒服的男孩闻言退后两步,他望着那双瞳孔竖立的眼睛,面色变得不太好。
这时墙头上的猫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孩子们清晰看见猫的牙齿,每颗牙齿都白,都利。
如果被咬了,一定会流血,一定会很痛。
“我、我们不要管它!”,蓝色羽绒服的男孩咬咬牙,扭头就跑,“我们去其他地方玩!”
四个小孩呼啦啦全跑了,空地上只剩下红色的纸屑。
什么时候他已经有不怒自威的气势了?望着四个小孩消失的背影,常铭皱了皱鼻子,他只是打个哈欠,还想着如果再来一个炮仗直接拍回去作为给他们的教训。
【炸老瘸子的菜园子!就算他发现了也追不上我们!】
常铭跳下墙头,鼻翼耸动,准确地往小孩们离开的方向跑去。未免被那几个小孩发现身后有他跟着,常铭没有跟太紧,反正气味总不会突然消失。玩得一身火药味的小孩一路上又说说笑笑起来,他们走走停停,要是看到什么人家里有养鸡有养鸭,保准划个炮仗丢进去。
听到鸡飞狗跳的声音,他们熟练地躲到拐角处,等骂骂咧咧的主人家回到院子里后再一溜烟窜过去,顺手划两个炮仗往窗户那丢。
这回不仅两声噼啪,还有玻璃哗啦啦碎掉的声音。
常铭全部看在眼里,心想他若是那家主人如果逮住这几个兔崽子,绝对要把他们挂起来揍一顿。
跟踪继续,周围的环境渐渐变了些样子,杂草树木愈来愈密,水泥大道成幽深小径,看到的宅房不仅破旧,位置也特别偏僻。四个孩子却很认路,互相帮忙拉着手爬上一个小土坡,再过个拐角就来到一座老房子前。
借着周围高密的杂草灌木为隐蔽,常铭绕到老房子的后面翻过围墙,比捣蛋的小孩先一步进来——院子里没有外头看起来那么破,甚至称得上干净整洁,东面围墙底边放着一排木架子,架子上摆满了花盆。
蓝色的花,粉色的花,黄色的花,每一朵都开的艳丽,每一片叶子都生的翠绿。如果不是人为的精心照顾,大自然不会让它们活的这般体面。
院门没有落锁,门扉虚掩。常铭走到水井的背面静静等待,等待四个小孩会不会进来。
嗒、嗒、嗒。
像是铁棍子敲击地面发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常铭抖了抖耳朵,转过头,望见一个头发灰白交杂,面部有一道从额头跨至左下颔的可怖伤疤的老头。
老头驮着背,右腿膝盖以下部分空空荡荡,嗒嗒嗒的金属音正是来自他用以支撑身体的拄拐。
“猫?”,老头说话了,嗓音像被火焰撕扯过,放在夜晚定能吓哭不睡觉的小孩,“哪里来的猫?”
常铭朝围墙看去,老头跟着缓缓转过头,他似乎了然什么,又慢慢转过头。
“哦,你从墙外面跳进来的。”
常铭一瞬不瞬地看着老人,发现老人的左眼是浑浊的白色,隐隐泛青,显然不是一只正常的眼睛。
这老头光瞧长相就很吓人啊,那群小孩有胆子来搞他?
对了,说起小孩,他们怎么还没有动静?
常铭轻轻跑到院门后,那群小孩没有走,好像在争执谁第一个进去。争执半天都是你推我我推你,好像门后面是恐怖的妖怪,谁第一个进去谁就会被抓走。
“你、你不是来过这里吗?”
“我只是之前来过,又没进去过!我只知道这里住了个老瘸子!”
“那、那我们先扔炮进去看看?”
这一句话尾音未落,常铭就闻到一股对他来说比较刺鼻的火药味。他飞快往后退,退到敞亮的院子中央仰头看,果然看到一粒红红的影子要落下来。
常铭后肢蓄力高高跃起,像拍羽毛球一样挥爪把那粒红影子拍出院子外。
“啊!” ,院子外响起某个孩子的惊叫,“它怎么飞回来了!?”
“好、好奇怪!”,另一道童音结结巴巴开口,“里、里面是不是有……”
“白天才不会有鬼!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再扔两个!”
两个的话…不好丢啊。
常铭皱眉,有些犯难。不等他思考出什么,刺鼻的火药味更浓重了,他仰头看去,两粒红影子一前一后地飞进来。空间有差距,时间有差距,无论如何常铭都没法一次性丢回两颗炮仗,他只好选择前面一颗拍回去,任由后一颗落到地上爆炸。
嘎吱——
是那老头躺在摇椅上发出的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背,炮仗爆炸的声音没有激起老头任何反应。
常铭:“.………”
啊?你搁这享受,我可是在帮你挡炮火啊。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还摇起来了!
辛辛苦苦替老头负重前行的缅因双耳折起,满脸不快,偏偏门外的小屁孩跟玩上头一样,炮仗是一颗接一颗飞进来。炮仗密集,饶是常铭有三头六臂都接不过来,因此他果断放弃,跑到摇摇椅的老头子身边护着,免得老头头顶被炸。他这个策略的确稳妥,还真的有一颗炮仗是冲老头身上炸的。
常铭赶紧把它拍走,再去看老头的情况时,发觉后者双眼都闭上了。
嘎吱…嘎吱…呼噜噜
常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直起身子去拍他的脸:喂喂喂!别睡啊,要睡起码回屋里睡啊!
老头:呼噜噜………
完全没反应!
这边老头子睡的打鼾,那边的小屁孩估计把炮竹丢完了,又磨磨蹭蹭几分钟终于推开门走进来。常铭在他们进来的一瞬间就躲到摇椅底下,正好老头睡觉还盖薄被,多余的被子垂在椅子两侧可以为摇椅底下开辟一处隐蔽的空间。
四个小孩脚步轻轻地走到摇椅前,四双眼睛整齐地看向空荡荡的裤管,他们悄悄交谈。
“他就是老瘸子,你们看他的腿跟我们不一样。”
“他的腿为什么会断掉啊?”
“这我怎么知道,你说,我们把他的拐杖拿走怎么样?”
“拿走了之后什么时候还给他?”
“哈哈哈哈哈才不要还给他。”
蹲在摇椅下的常铭扯了扯嘴,浑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脑海里已经闪过好几种把兔崽子们揍哭的方案了。
但他没揍成,只帮忙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