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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一百五十九章 ...

  •   “呵呵~”柳老先生笑着抿了一口茶,他道:“老先生我呀,一直就盼着赤雪你来。”
      柳老先生说:“想必赤雪你也应当听说过那‘凤凰六弦琴’罢?”
      “嗯,赤雪是听说过。”幽冥赤雪点了点头。
      柳老先生又说:“大家都‘凤凰六弦琴’‘凤凰六弦琴’的说,可谁又知道,那琴呐,根本是既没有凤凰,也没有弦。”
      幽冥赤雪没有接话,他只是微蹙着眉,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般。
      “不瞒赤雪你说。”
      “老先生我呀,自打第一次见赤雪你起。”
      “就一直觉得赤雪你,应当就是那能破解那‘凤凰六弦琴’的有缘人。”
      “柳老先生为何如此说?”幽冥赤雪也抿了一口茶,面露不解。
      “赤雪你若要问因由,老先生我还真的说不出。”柳老先生摇了摇头,但他却很固执的道:“但是老先生我就是相信,赤雪你就是那与‘凤凰六弦琴’有缘的人。”
      “老先生我可能也没几年活头啦。”
      “所以老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赤雪你能答应。”
      “柳老先生但说无妨。”幽冥赤雪说:“若是赤雪能办到的,赤雪一定义不容辞。”
      柳老先生说:“说来也不怕赤雪你笑话。”
      “老先生我呀,就是希望能看见赤雪你在那庐阳花芋之上,用那‘凤凰六弦琴’奏出一首曲子来。”
      “若是那样,老先生我这一生,想来便也无憾了。”
      这么多年以来,庐阳花芋一直都是由有着‘阳明世家’柳家承办的。
      而庐阳花芋在庐阳,又被称之为鸣蜩花芋。
      鸣蜩花芋是个文雅至极的盛会,其中包涵了你所有能想到的文雅消遣之法,什么赏花品酒、什么吟诗作对、什么美人歌舞、什么游船放灯在花芋盛会时应有尽有。
      其盛大的程度到底该要怎么形容呢?
      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
      如果说皇宫里的科举四宴是君与臣的极乐欢娱的话。
      那么这庐阳花芋,就是聚集了万民的狂欢盛会!
      庐阳花芋不是一日,也不是一夜,而是夜以继日,一连三日欢庆无度!
      且照以往,今年庐阳花芋的压轴彩头,也应是要以那乐曲为题的罢?
      不知怎地,幽冥赤雪此时竟在心底生出一种‘不知何时,他答应要弹琴与谁听’之感。
      可还不待幽冥赤雪细想深究,又听柳老先生开了口 ,他道:“也不知道老先生我这个要求,会不会为难了赤雪你?”
      “怎会为难?”幽冥赤雪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否认,他道:“赤雪只是担心,倘若赤雪那时用‘凤凰六弦琴’奏不出曲子来,不就辜负了柳老先生的期望?”
      “若是真当辜负了柳老先生的期望,赤雪是真当不知该如何事好。”
      庐阳花芋幽冥赤雪没有参与过,但是光听传闻,他便能想像其间盛况,若是他还在此盛会上不幸辜负了柳老先生的期望,那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才挽救得了。
      “诶~!赤雪你此言就差矣了。”柳老先生摇了摇头,他道:“你如今还能来看望我这个老先生,老先生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所以无论你用那‘凤凰六弦琴’奏不奏得出曲子来,老先生我是都得谢谢你。”
      “何况,老先生我呀,是一直觉着你可以用那‘凤凰六弦琴’奏出曲子来的。”
      柳老先生说:“赤雪你不用顾忌老先生我呀,你且放心大胆的去试上一试。”
      “反正无论结果如何,那把‘凤凰六弦琴’也是要赠予赤雪你的。”
      “老先生我呀,全部都已经和家主说好了。”
      柳老先生一生育人无数,‘德高望重’这四个字便是为形容他而存在的,想来,怕是没有一个有情有义之士能拒绝老先生的这般诚挚请求罢?
      何况幽冥赤雪还是柳老先生的弟子之一。
      所以,幽冥赤雪答应了柳老先生的请求,他道:“既是如此,那赤雪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好、好、好!”柳老先生笑着应道。
      柳老先生见幽冥赤雪答应了下来,便很是放松的又与他说了些很是关切的话。
      幽冥赤雪也没有露出一丝不耐,他侧耳静静的听着柳老先生的话,时不时的应答一句,倒是有几分...让人想起了玄机老怪。
      当年玄机老怪还尚在人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拉着幽冥赤雪说着些满是关切的话。
      罢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兀自徒增伤悲罢了。
      幽冥赤雪陪着柳老先生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有柳家小辈来请柳老先生回房歇息,幽冥赤雪这才起身告了辞。
      幽冥赤雪出了书屋的门,便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后面走,他先前和莲那谦夜约好了,眼下便是要去寻他。
      孰料。
      幽冥赤雪在回廊间见到了一个他最不想见,却最想杀掉的人。
      回廊间,丰神俊朗的上官云凌正望着庭院里的一处,而他身后,是刚刚从那头转过来的上官临城。
      上官临城的模样和当年变化不大,不知是因功力深厚,还是用了什么别的方法。
      幽冥赤雪顿了顿,末了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吟着一抹冷笑迎了上去。
      上官云凌听到脚步声偏过头来,见是美得妖异的幽冥赫雪,满眸便蕴结起惊骇与惊艳!
      看着这样的幽冥赤雪一步步走近,一向自诩公子如玉的上官云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心下只余一片混乱,电光火石间,幽冥赤雪便已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他道:“雪儿...”上官云凌一如年少时那般唤幽冥赤雪。
      可幽冥赤雪却看都未看他一眼!
      幽冥赤雪像是没有看到上官云凌这个人般,脚步未停的直接越过了他,径直往上官临城走去。
      上官临城也看见了幽冥赤雪,他的神情与上官云凌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也尽是惊骇!
      不会的!
      不应该!
      上官临城想,幽冥赤雪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幽冥赤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当年探子不是回来报幽冥赤雪已经死了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与上官临城暗自冷汗涔涔的模样不同,幽冥赤雪似踏云般翩然而来。
      幽冥赤雪停在上官临城面前,他道:“上官盟主,别来无恙。”幽冥赤雪既未见礼,也未弯腰,他就那么如同与上官临城一般年岁、一般地位的人般,浅浅淡淡的看着上官临城,他水唇微微勾起,很是漠然的道了一句,“上官盟主,别来无恙。”
      “......”上官临城没有答话。
      可上官临城身后的随从却开了口,随从看着幽冥赤雪道:“你放肆,见了盟主还不快快见礼?!”
      幽冥赤雪抬了抬眼皮淡淡的看了随从一眼,竟也未与随从计较,他重新将视线落在上官临城脸上,他道:“本尊的礼,上官盟主早晚都会收到,又何必要急在这一时?”
      “上官盟主,你说对吗?”幽冥赤雪勾了勾唇,他又看了随从一眼,他道:“依本尊看,上官盟主还是要管好自家的奴才,免得...出去被人剁了下了头来喂了狗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上官临城正欲发难。
      却不料莲那谦夜从另一侧的回廊转了过来,他向幽冥赤雪招了招手,他道:“赤雪,这呢,这呢!”
      幽冥赤雪冲莲那谦夜淡淡颔首,而后便向上官临城道了一句,“不过念在本尊今日心情好的份上,就不与上官盟主家的奴才计较了。”语罢,幽冥赤雪便往莲那谦夜那边走去,竟也是看也未看在原地已是火冒三丈的上官临城一眼。
      “盟主,他...!”随从见幽冥赤雪转身走了,便擦着冷汗道了一句。
      上官临城却抬手止住了随从的话,他沉着脸道:“老的都死在我手上了,本盟主又还会怕你这个小的?”
      上官临城转过脸看了眼随从,他道:“以后随本盟主出来,你且莫要那么多话。”
      “是,盟主。”随从躬身应道,已全然没有方才那副嚣张样。
      “凌儿,你且随为父一同去会会莲那祁连。”上官临城走近上官去凌身侧,却见上官云凌的目光仍停留在幽冥赤雪的身影上,不免又沉声道:“凌儿你切莫忘了,当年的你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上官云凌这才收回目光,他看着上官临城垂下了首,十分乖巧的应道:“孩儿从未敢忘记父亲的教诲。”
      “嗯。”上官临城这才点了点头,满意的道:“你随为父来罢。”
      “是父亲。”上官云凌又欠了欠身。
      有一说一,上官云凌对上官临城的态度着实...微妙,且莫名的...畏惧和恭敬。
      上官云凌对上官临城的态度,不似寻常人家的父子般父严子孝,而倒更像是...皇帝和臣子之间,类似于‘官大一级压死人’权限关系,他们生疏冷硬,连带着说话的神情都没有半点父子间该有温情。
      真不知道,上官临城是如何将上官云凌教导成眼下这副模样的。
      也真不知道,上官云凌的容貌生得那般的丰神俊朗,他又是怎的就愿意在自己还未行走之前,便甘愿被上官临城生生折了膝骨的?
      很难说这样的上官云凌,究竟有没有满足上官临城曾经的期望。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上官云凌,一定不会是莲那谦夜这样...真诚单纯的人想要结交的人。
      上官临城走在前面,所以他就并没有发现,走在他身后的上官云凌的前行脚步顿了顿,他的目光似不受控制般的向那抹绯红的身影处飘去。
      上官临城带着上官云凌去了柳家主在这书院里单独设立的书房,就见莲那祁连果然在此,但因其半分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上官临城也只好按捺着性子与他们品着清茶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一侧的上官云凌目光不时的飘向窗棂外,似在等着些什么,又似在追寻着的什么。
      幽冥赤雪随莲那谦夜去了他当年住的房间,几案上刚沏好的茶热烟袅袅,手边的糕点纸包被拆开了来,莲那谦夜时不时的取一块,时不时的,和幽冥赤雪说着话。
      这不。
      莲那谦夜吞下一块糕点便抿着唇开了口,他道:“赤雪你方才见到上官云凌了罢?”
      “他是不是还是副见了他爹就丢了魂的样子?”
      幽冥赤雪听了莲那谦夜这般形容上官云凌,不知怎地莫名的想笑,只见他勾了勾唇角,十分恶劣的道:“我方才没有看到他,我方才是去见他爹上官临城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莲那谦夜笑弯了腰,末了他抚掌在几案上向幽冥赤雪竖起了拇指,他道:“还是赤雪你厉害!”
      莲那谦夜说:“我就不乐意见上官云凌那副,见了他爹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模样。”
      “再者说我也怕我爹啊,我怎地就不似他那般模样?”
      “赤雪你是没见上官云凌见到曲灵雅的时候,那时他的模样又不一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变起脸来就跟柳老先生翻书似的——真是要有多快就要多快!”
      如果说上官云凌在上官临城面前是一副乖巧听话又冷静自持的儿子样的话。
      那么,上官云凌在曲灵雅面前就是一个只要你听话我就宠着你的霸道哥哥。
      上官云凌那种如同唱戏换脸一样的绝技莲那谦夜曾经有幸见过一回,真当是令他叹为观止!
      “......”幽冥赤雪也不知要如何回答莲那谦夜这个大概很是...单纯的问题,他只是抿了口茶之后,才淡淡说道:“看人下菜碟罢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莲那谦夜叹了一声,他道:“那他这样是图什么啊?”
      “我说他累不累啊?”
      想来,怕也只有莲那谦夜这般...单纯的人能问出这种问题了。
      “那就要看他是不是自愿沉浸其中的了。”幽冥赤雪说:“如果他是自愿沉浸其中的话,其乐无穷。”
      “那若他不是自愿的呢?”莲那谦夜问道。
      “痛不欲生。”幽冥赤雪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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