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旷野蔷薇

53、我既然许给了你，再不会嫁给第二人！

　　一夜春风后的小公子，心情出奇地好，不禁免了田文元的服侍，还给他用了药、让他在床上休息了大半日，直至中午时，才让人将他喊了起来用饭。而身心俱伤的田文元，也从这一场休息中，终于将自己从昨晚道清晨的一系列荒唐中，连人带心情地收拾出来，勉强算是能正常见人。
　　“你吃完饭后，随我去拿你的卖身契！”
　　吃完饭后，小公子端了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
　　“可以不去吗？”
　　田文元觉得自己无甚面目见人。
　　“哦你那不成你还要本公子去为你专门取来？”
　　尽管语气没什么变化，但田文元仍是感到一股威慑，于是挽回道，
　　“小人不敢！小人听从公子安排！”
　　“恩！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好好待你！”
　　“是！”田文元再不敢多说一句违逆的话。

　　从二公子的院子里出来，已是天色大晚，小公子被二公子留下用膳，便让田文元去会朋友今晚不必过去。田文元手里紧紧撰着那张卖身契，眼睛里似有泪花出现，是啊，二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即便心里有所准备，可当对上二公子那双奚落地眼神时，田文元仍是脱光了衣服、受辱一般地难堪。他长这么大，跟人混打混骂，被人打断腿丢出门外，也不曾感到如此的屈辱。
　　好不容易离开那里，田文元压抑许久的情绪如决堤一般地崩溃，走到一座假山里面小声地哭出声来。就允许自己再软弱一次，为了以后出人头地、以后走上官场！
　　“谁在那里？”正当田文元哭得痛快时，被一个女声打断。他连忙擦干了眼泪，循着声音看过去，却一愣，“巧月，你怎么在这里？”
　　“田文元？”看清假山后人，巧月有些惊讶，更有些羞涩，“你不是在二公子的院子里吗？这么晚怎么在这里！”
　　田文元根本不知如何回答与面对巧月，怯懦了半天后，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我无事闲逛，你怎么也在这里？”
　　巧月感到今日的田文元有些不似往常，只当他可能同自己一般，涉及到婚嫁之人有些害羞不自然，“我出来找我哥哥！”
　　“哦！”田文元心中有鬼，不敢看巧月。这在巧月眼中反而形成了一种朴实纯真的错觉，再加上田文元确实长相不错，越发觉得中意。
　　而无法顾及巧月那些女儿家小心思的田文元，只考虑到毕竟自己也算中意于她、日后这幅模样也不能再续佳缘了，为了不耽误于她，还是之言挑明吧！鼓了几次勇气后，方道，“对了，巧月，明日我便离开张府，跟小公子去知府家中！你我之间的亲事，就算了吧！”
　　“什么？”本来暗自欢喜的巧月，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么一个“噩耗”，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为什么啊？你对我，是有哪里不满吗？”
　　“不是的，你很好，是我不够好！”
　　“那为什么是你不要我？”
　　无法接受的巧月似乎非要田文元给出一个答案来才罢休，“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们成亲之后，一同在张府做事，为何你忽然之间就要离开，忽然之间就要退婚？”
　　“巧月，并非我不愿意，只是现实如此，”田文元还欲劝说。
　　“即使你要离开，为何不能带我一起呢？”巧月不等他说完。
　　“我不能带你！”一想到其中原因，田文元闭上眼睛，不敢看她。
　　“那我可以等你，等你在那边稳定了，你再回来娶我可好？”巧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会等我，等你知道……”田文元说不下去。
　　“无论怎样，只要你肯回来娶我，我都愿意嫁给你！”巧月说着，鼓起勇气抓住田文元的手，“我既然许给了你，再不会嫁给第二人！”
　　“明明才认识这几日，你竟然对我用情这样深！”被这样一个貌美女子深情表情，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田文元也回握住巧月的手，“想不到我田文元这一辈还能得一女子如此对待，老天对我也算不薄！等我发达那一日，我定会回来风光娶你！”
　　得到心上人的承若，巧月心中如蜜糖一般的滋味，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了田文元地怀里，“文元，你千万不能忘了我！不如，你今日，今日，便要了我吧！”
　　田文元一听，抱紧了怀中的女子，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说真的吗？巧月！”
　　巧月羞于再说第二遍，将头深埋在他胸膛，微微点头。

　　“昨夜可是和你朋友告别了？”
　　今日一早回来的田文完全不似昨天一般的死气沉沉，面上带笑，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不再那么畏惧躲闪，竟然又有了一些往日的灵动之气。
　　“是的，公子！”田文元边打包着小公子的行礼，边回道。
　　“你那朋友是男是女？”
　　田文元的行为实在惹人怀疑，小公子决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沾染，他要确保田文元的“忠贞”。
　　“自然是，男的！”
　　小公子的话一问出，田文元便惊出了一身冷汗，说话时舌头也不自然地打了个结。
　　“那就好！跟了我，从此这张府的人便跟你无缘了！也莫要再多些什么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来！不然，到头来吃苦头可是你！”
　　田文元紧张的表现让小公子更加怀疑，但毕竟是刚到手的人，他还不想逼得太紧，只好先言语警示一番。反正离开这里之后，田文元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是，小得知道！”
　　田文元小心地回道，面上的表情也死死控制住，生怕小公子再看出别的一些破绽来，牵连道巧月。
　　“等会你带着这些东西先上马车，我与张大户打过招呼后再过去！”小公子留下一句嘱咐后，便离开去和张府的那些老爷公子寒暄去了。
　　等小公子的身影消失后，田文元抹了一把额头上并未出现的冷汗，暗自惊心。幸好他没有再追着问，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啊。等自己熬过这几年，混上个一官半职后，便回来接巧月成亲。想到巧月，便又想到了昨夜，于是田文元又痴痴地笑了起来。有了这样甘美的回味和憧憬，就连给人做“兔儿爷”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