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寻》乡橘橘

10、第十章

　　而在殿前候着的小厮听闻此话，一个“扑腾”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弱弱道：“诸葛大人吩咐了……如果这次殿下还是不看的话……小人可就没命了……”

　　说完便头朝下，准备长跪不起了。

　　卫秦殿下冷笑了一声，“很好，她现在又学会威逼本宫了啊！”

　　卫秦将小猫交于身旁的事务女官，缓缓走近那小厮，“抬起头来。”

　　小厮哽咽了一声，缓缓将头抬起。

　　“你老实说，上次诸葛派来的那个小厮，后面被她顺走的，是不是她安插在本宫身边的细作！”卫秦一脸正经的说道。

　　旁边的事务女官听闻此话……脸上露出了极为尴尬的表情。

　　抱着小猫的手心都析出了汗……

　　“这！”小厮听了更慌了，连忙再道：“殿下，小的不知啊，诸葛大人她……诸葛大人……”

　　“她怎么了？”卫秦殿下又问。

　　小厮慌忙抬眼。

　　一旁的事务女官看着都要急死了!赶忙示意，“爷爷您可别说了诶！”

　　小厮在望见事务女官后，再次扑倒在地。

　　所谓是越慌越忙，慌忙之中，赶紧补了一句：“是诸葛大人日理万机，行程太满，才屡屡让属下前来，上次之事，实属误会！”

　　“误会？”卫秦殿下来劲了，“什么上次？”

　　事务女官满头黑线，诸葛大人一世英名怎么会用这么白痴的小厮？？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老娘，“哎呀”一个噗通，顺势将小猫扔了出去。

　　殿前的护卫见此，赶忙围了过来。

　　事务女官，一个疾步，直走到卫秦殿下身旁，自责道：“都怪属下看护不力。”

　　“无妨，小白就是喜欢瞎闹。”卫秦殿下宽慰说着。

　　“不，属下也有失责的地方。”事务女官又加重了懊悔的语气。

　　这位事务女官自嘉乐坊开办以来便一直照顾卫秦殿下的寝食衣居，也算是卫秦殿下的心腹之一,自然对卫秦殿下的脾性也是拿捏的死死的。

　　要不，也就白干这么些年了……

　　而这只小猫，是当年诸葛大人前去帝京时，送给卫秦殿下的。

　　虽然卫秦殿下一直对诸葛前往帝京此事颇有介怀，但还是忍不住的疼爱小猫。

　　毕竟猫是猫，人是人！

　　事务女官见卫秦殿下思绪有所转动，赶忙再言:“殿下，这位小厮，属下会好好审问的，夜已深了，殿下还是先回殿休息吧。”

　　卫秦殿下看了看还在慌乱中挣扎的小厮，无奈道：“也好……”

　　南方一不知名的小县。

　　苏憬寻到一处客栈，便吩咐掌柜将马儿喂饱。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问好路线后，便和昭月上了客栈。

　　“殿下，下站就到陈州了，要不我们去看看，那边出产铁矿，正好可以查查上次的事情。”苏憬一边倒茶一边说着。

　　这下轮到昭月困惑了，“什么事情？”

　　“自然是上次，我们遇害的事情。”苏憬将茶杯放置昭月面前，“殿下，先喝口茶。”

　　说完，便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匕首，“上次我们在官道上遇到的好几波势力，其中除开追杀我们的黑甲羽，还有几拨人马，其中有批用长剑和匕首的倒是让小臣印象深刻。”

　　“嗯？”昭月腹诽罢，看了看苏憬手中的匕首，轻轻笑道：“这匕首，你那里来的？”

　　苏憬喝了一口茶道：“当然是捡的！”

　　“殿下你看，这刀背这刀身一看就不是寻常铁匠铺制作的，大鸢统一管理铁矿，此次去往陈州，看看这做刀刃的铁矿是运往那里去的。”

　　昭月听完此话，身体微微向前靠了一些，戏谑说道：“但是为何，我看大人好像已经知道了这几拨人是谁，此次前往陈州，大人不是想调查，而是想核实吧。”

　　苏憬见此，脸“刷”的一下羞红了！

　　“打住！打住！”苏憬暗暗提醒自己。

　　苏憬顺了一口气，支吾道：“真是什么也满不过殿下……小臣心中却有几位怀疑的对象……”

　　“好，那就去陈州查查吧。”昭月仿若无事道。

　　“啊？”苏憬有些疑惑，“殿下不问问怀疑的对象么，这么简单就确定路线了？”

　　昭月起身，又是简单道了句，“大人不是说，只是怀疑么。”

　　“对，也只是怀疑呢。”苏憬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待苏憬回了自己的房间，昭月才恢复了往日里作为大鸢公主更为冷淡的神情，心里暗暗道：“利刃署？”

　　利刃署总部。

　　制刃司万兵叩首道：“大人，上面下令，近期我署要员都不可以擅自离署。”

　　利刃署总督缓缓道：“你觉得，黑甲羽一事？真与我署有关联？”

　　制刃司万兵，一脸谨慎，“暂且还不知，不过诸葛大人让属下多注意署里兵刃的流动。”

　　总督王吉哀了口气，“诸葛大人向来眼光如炬，那大人还说些什么了？”

　　“诸葛大人让总督大人配合卫秦殿下调查。”

　　王吉摸了把胡子，一脸忧虑，“好，那你多注意一下，这个事情牵扯上黑甲羽，动不动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当真难啊………”

　　两日后，陈州境内。

　　两位少年并行在陈州街头，陈州街头虽比不上帝京盛京的繁华，但作为南方的州府，倒还是有番别样的趣味！

　　“诶，殿下你看这个。”苏憬从小摊上拿起两个挂坠，“你看这个雕的多好多精致。”

　　苏憬比昭月稍微高了那么些，低眼见身前的这位殿下眼神微微抬起，开心之余，连忙再道：“诶，老板这两个小挂坠我们要了。”说完便掏出了碎银。

　　其实，一旁的昭月都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两个小物件。

　　付完钱的苏憬将其中一个交于昭月手中，还是那副笑容：“殿下也觉得很好看吧。”

　　昭月这才细细的看这木雕小坠，浅浅笑道：“确实，做的也很有趣。”

　　挂坠老板见此，乐悠悠道：“哈哈哈，两位公子眼光不凡啊，这是缘结木，这上面雕刻的是花神祈福。”

　　“花神祈福？”苏憬好奇的问。

　　“哈哈，对，两位公子，听我慢慢道来，相传，古时的花神，每年都要为百姓祈福姻缘，祈福安康，祈福新旺。”

　　“后面呢，这也慢慢的成为了我们的习俗，各地都建立了起了花神庙，百姓们每年都要向花神祈福，有的人祈福姻缘，有的人祈福安康。”

　　“如今，雕刻着花神祈福的物件啊，都是就是寓意着爱情美满顺利。”

　　“在这吊坠后面，刻上心爱之人的姓名，便可长长久久，永不分离。”挂坠老板说完，便从物件桌上拿起一把小刀，一脸幸福道：“需要帮二位刻字么？”

　　“啊？”苏憬一个问号打出，“不用了老板，哈哈，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昭月听闻此句，嘴角拂过一笑，做弄的心思又上了心头。

　　“嗯，如果苏憬知道我不是皇姐，那该是什么心思，什么表情呢？”腹诽罢，昭月接道：“对，我与苏公子，只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咬字清晰有力，准确无误的落在长辈与晚辈之上。

　　不知为何……

　　苏憬有感头皮发麻……

　　“哎，你们这些小年轻，我懂，大鸢很开放的。”挂坠老板一脸神秘的说完后，便将刻刀交给了苏憬，再三交代，“私下刻也是可以的，记得诚心哦！”

　　救命吧，我是她妹媳啊！我俩搞什么亲密关系？搞什么恩爱美满？

　　“啧啧啧。”

　　苏憬赶忙收好挂坠，推搡着昭月离开，“害，殿下我们去问铁矿才是重要的事情！”

　　陈州，立铁所。

　　立铁所是大鸢管理铁矿的地所。

　　大鸢铁矿的去处，都被立铁所记录在册。

　　本来这种事情暗卫查查便知，不过现在暗卫不在左右，而帝京盛京的暗卫们又都集中在利刃署上，苏憬也是碰巧来到陈州，那便先查查吧。

　　那从哪里开始呢，又怎么进去呢？苏憬还没开始想，就被立铁所大门上的封条给整的有点懵。

　　“咦？这是啥，这门咋被封住了？”苏大人恶狠狠的敲打着大门，但是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反应。
　　这边，冷淡的公主殿下依旧是平日里的模样。

　　很明显，气急败坏的苏憬完全打扰不了昭月公主思考。

　　“果然……皇姐的动作很快，看来利刃署已经在被调查了……”

　　“不过，这源头倒是被切断了……”

　　“皇姐她们应该知道了其他的运输途径，如果重心不是完全放在黑甲羽上的话。”

　　“其他的途径也就东南西三个方向，大概率会是……不过还是要回帝京才能确认。”

　　苏憬当然也不是容易气馁的人，在访问了周围的百姓后，果断决定了下一个计划。

　　眼明手快的公主殿下赶紧拉起苏憬的衣袖，似笑非笑道：“再好的计划也没有先去一趟江南重要。”

　　“嗯，也对，本来的计划就是去江南然后走水路回帝京。”苏大人话音刚落，后知后觉的苏大人迟疑问道：“但是……殿下，这事咱们好像还没查明白……”

　　“没有吗？”昭月公主静静的看向苏憬的眸子，反问道。

　　苏憬现在有点莫名的紧张。

　　“有……吗？”苏憬不自信道，又狐疑的看了看周围，试探道：“难道是刚刚小臣询问了陈州的百姓，殿下已经得出答案了？”

　　“嗯，倒也算是。”昭月殿下这平静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有一点不对的地方。

　　苏憬有点微微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