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城双煞》郑蔷薇

66、暗夜星辰故人寻

　　黑衣人潜入忆城却突然被一声巨响给吓到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发生了爆炸，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忆城了。

　　他取下来了他的面罩。

　　不错，这个人是霍妾妃的父亲，霍真。

　　他之前竟然来过忆城，并且知道进入忆城而不迷失在大海里的方法。霍真果然还是有很多事情瞒着霍妾妃的。

　　他向着发生爆炸的地方走去，是在山崖那边发出来的声响，霍真沿着这条路，小心翼翼的过去看个究竟。

　　而终于，他看到了两个人影。

　　他们乍一看是在打斗，但是再多看看他们的步伐和招数，他们是在一起练功。

　　不错，霍真正看到了忆无煞和忆无双。

　　他们两个人现在正在这后山练功，这里离忆城的城中心很远，所以就算是御电神功发出的巨大声响也不会有人能听得到。

　　忆无双的御电神功进步得非常快，但是犹豫他没有用龙吸水吸食内力，所以在运功方便没有忆无煞那么得心易手。

　　“忆无煞，看来就算我练好了御电神功，没有你的内功高，也一样打不过你。除非我也和你一样，有些机缘巧合····”忆无双这么说着。

　　这时，忆无煞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将手里的剑指向了忆无双，“我还不知道御电神功还会影响人的心智。”

　　“你想干什么？没有我的话，你会是主人的对手吗？”忆无双说，“虽然你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主人真正的功力。”

　　“如果我们杀了主人，我不许你吸取主人的内力，我要他死就行了。”忆无煞好像太过于了解忆无双了。

　　“谁说我要吸食主人的内力了。”忆无双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果然想这么做。

　　“你的任务不是光复你的逆戟山盟吗？你要争霸武林还是怎么样，为什么一定想要打过我？”忆无煞问道。

　　“我有说我要打过你吗？忆无煞你少以为你很了解我。”忆无双有些恼羞成怒的将指着自己的剑用手打到了一边。

　　“我当然不了解你了，我只知道小时候，无双师兄喜欢陷害我，明明是你打坐的时候动了，却总冤枉我，明明是你杀了忆无蝶，你也想冤枉我，我怎么会了解你呢？”忆无煞说着，将剑收了起来。

　　“哼。”忆无双笑了笑，“不要说得好像我就这么坏，你就很可怜的样子了，那陷害我的一个人被关在蛇屋的时候，让我一个人顶罪被罚去金分舵铸剑的时候，好像不是你忆无煞告得状，不是你忆无煞污蔑我的。”

　　“大家彼此彼此才能做到今天这个位子不是吗？”忆无煞当然也承认自己和忆无双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除了，除了对待自己心爱的人。

　　“我本来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但是这次出去我简直不懂你了。”忆无双这么说着，坐在了悬崖边的石头上。忆无煞走过来，放下剑，跟着忆无双也坐了下来。

　　“霍妾妃那个女子简直是个魔鬼，我一分钟都受不了她 ，你竟然能带她一路回到忆城不说，还因为如果她死了你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忆无双这么说着，还是不敢相信，“你知道如果你当上忆城城主，天下有多少女人投怀送抱？你何苦因为这个女子这么认真呢？”

　　“那你呢？真的一点都不伤心无蝶死了？还有黄姑娘也死了，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杀死的感觉真的不会让你有一点点难过吗？”忆无煞反问到。

　　“什么？夫人？孩子？什么孩子？”忆无双问道，他根本就不知道黄若雪有了自己的孩子。

　　“你不知道吗？黄姑娘有你的孩子。”忆无煞才很惊讶，忆无双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会知道？”

　　“霍姑娘说的，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忆无煞这么说着。

　　忆无双突然感觉胃里有些抽搐，脑海里想到了自己将那把匕首刺向黄若雪腹部的时候，她也没有来得及告诉自己，这一刀下去，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一起消失了。

　　“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那么我和你当然不一样，也许因为霍姑娘，让我认清了一些，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像是一个傀儡一样重复着自己的生活，因为怨恨我的父母将我抛弃，我将魂魄都交给了主人，我一直都是空壳一具。”忆无煞这么说着，但是表情已经变得温柔了很多，“但是现在我变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在乎你比她的生命还重要，我的魂魄似乎已经回到了这具空壳里，现在的忆无煞已经不是空壳了，我眷恋着活着的每一瞬间，我开始有牵挂，实际上，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忆无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个人在耳边吵吵闹闹的。

　　世界变得很安静，花灯会上的丝竹伴耳，还有佳人拉过自己的场景，还是烟火太大的声音，都将忆无双的头脑填满。

　　“我想回去了，我累了。”忆无双这么说着便站起身来，离开了。

　　而这时，因为看到有个人离开，在不远处的霍真突然后退，发出了一丁点微弱的声响。

　　而忆无煞集中了些注意力，便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那边是什么人？你听到了什么？”忆无煞这么说着。

　　可是树后面一直都没有人现身。

　　“你今天是活不到日出了，最好快点给我出来。”忆无煞突然使用御电神功，发出一道蓝色的闪电，将树劈开了。

　　幸好霍真躲得快，不然就被这神功的威力伤害致死了。

　　“别···别杀我····”霍真这么说着，“多少钱···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你是什么人？”忆无煞这么问道。

　　“我···我是··一个很有钱的人。”霍真虽然在树后面，但是因为隔得很远，他没有听见忆无煞提到霍姑娘的话。

　　“很有钱的人？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来忆城谈生意的吗？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如何来忆城”忆无煞顿了顿，但是看他鬼鬼祟祟一身夜行衣，也不像是谈生意的。

　　“我···我是姑苏首富霍真，我···”霍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金银财宝来买通忆城的人，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一定要试试。

　　“霍真？你是霍···霍妾妃的爹？”忆无煞差点没吓到后退过去。这是第一次见到霍真。

　　但是自己现在并不能对他怎么样。

　　如果自己打算娶霍妾妃的话。

　　“不错，如果这位少侠恰好知道有一个叫做霍妾妃的姑娘被忆城双煞之一带来了这里，希望你能去带我找到她。”霍真说，“只要你能说的起的价格，我都可以满足你，到时候，何苦呆在这样一个鬼地方呢？”

　　忆无煞想了想，有些严肃但是却实际上有些紧张的说，“其实，我就是忆无煞，霍妾妃是我带来忆城的。”

　　“什么？你是忆无煞····？”霍真差点没被吓到。

　　“可是，这段日子发生了一些事情····”

　　······

　　忆无双提着灯笼，在这微凉的秋风里，一个人向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这一片山林很安静，星星都坠在天上。

　　而自己身后，再也没有黄若雪跟着自己了。

　　她怀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不告诉自己？明明那个一天到晚叽叽咋咋的黄若雪，竟然还会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情。

　　她到底在想什么。

　　——

　　“喂，那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倚着床的忆无双稍稍睁开了眼睛，瞟了一眼小师妹，这么问。

　　“什么？”这是小师妹第一次听到这个人说话，也是小师妹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一股···很香的味道，好像混合着酒的香。”忆无双这么说着，站了下来。

　　“你···”小师妹拿出了剑，往后退了几步，几个师姐出去买药材了，师父被忆无煞打伤以后一直需要灵芝还有一些人参来补身体。

　　“我现在要能杀了你，你根本不会听到我说话。”

　　——

　　“我们去看烟火吧。”小师妹对忆无双这么说着，“桥的那边烟火正好呢！”

　　“等等···”忆无双突然停了下来，“你···是不是喜欢我？”

　　“什么？”小师妹脸一下的刷的绯红。

　　“一路上不顾你师姐们的反对，救我，上次还为了我挡剑，你是喜欢我吧？”忆无双这么问道。

　　“是，我承认，我有一点喜欢你，就像刚刚我不愿意让你去看好看的花魁美人一样，我不想···你喜欢上别人。”小师妹低着头，手不断抚摸着柔软的裙纱。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忆无双突然说道。

　　“什么？”

　　“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黄若雪，你叫我若雪就可以了。”小师妹微微垂下的头，腾起一片娇羞。

　　忆无双笑了笑，“走吧，你不是要去桥边看烟火吗？”说完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一边向桥边的方向走去。

　　“等··等等我。”黄若雪这么跟着他走了过去。

　　山林依然很安静，一路上曾跟着自己的这个人已经因为籽香粉而消失了。

　　忆无双提着灯笼，来到了山洞，那里只有一件衣服。

　　空空的衣服里，什么都没有了。

　　忆无双蹲下来，用手捡起来了一片衣服的碎片。

　　灯笼黄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个眼里从来只有复仇的忆无双，突然闪过一丝泪光。

　　——

　　“真是让人想不通。”小师妹这么说着，“你们杀死那么多人，连掌门都没有放过，依山派的姐妹们肯定恨死我了。”

　　“你不要这样，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何况杀死掌门的人不是我，是忆无煞。”忆无双这么说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小师妹说，“你真的弃暗投明了吗？”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次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我要消灭忆城为了我自己。”忆无双一边玩弄着手里的一把笛子一边轻描淡写的说。

　　“消灭忆城？为你自己？”小师妹放下了扫把，“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有空在告诉你，你现在快点去扫地。”忆无双站了起来，用笛子在小师妹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敲。

　　“你···”小师妹很生气，拿起扫把就向着忆无双追过去。

　　“你看看你现在沦落成什么样子了哈哈哈哈，用扫把当兵器吗？”忆无双不甘示弱。

　　“对付你当然要用扫把了，因为你就是垃圾一样的存在！”

　　·······

　　打打闹闹的时间结束，最后忆无双还是为她吹了一首曲子。

　　不然她是不会去睡觉的。

　　小师妹听着忆无双吹着曲子，头就不自觉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这种感觉真好，就像星星永远那么亮。

　　就像这曲子好像永远不会吹完。

　　就像小师妹第一次见到受伤的忆无双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