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城双煞》郑蔷薇

52、醉后不知天在水

　　他们找了一个山洞，比起山洞的清凉，那个船舱是在是太过闷热了。

　　也许这就是闯荡江湖的人所过的日子吧。霍妾妃学会了生火，现在，她正在想把火生的再大一点。因为现在自己和忆无煞的衣服全都淋湿了，虽然这样可能会被世人唾骂，但是这一身湿透还在滴水的衣衫太过于难受了。

　　而现在外面开始起风了，看来像是要打雷下雨的夏季，所以山洞的小虫子也便多了，湿漉漉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霍妾妃褪去了这样的外衫，救助小鲸鱼的时候，因为这衣衫的袖口太大，基本上全都湿透了，如果不脱下来的话，这样霍妾妃很可能会感染风寒的，但是却因为霍妾妃的衣服里面并没有穿中衣，只是在亵衣外面穿着齐胸的襦裙，也就是说现在的霍妾妃就是不成体统了，竟然在男子面前如此暴露自己，因为香肩的露出，将山洞变得过于暧昧，忆无煞外面的衣服也湿透了，现在的他也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他的前面的头发稍稍湿透，看上去莫名觉得有趣，像是一直迷失的小鹿，在林间溅起的露水，忆无煞在某些时候，会美好的像是不属于这凡尘的样子，但是在他大开杀戒的时候，林间的小鹿又会化成为恐怖的猛兽。

　　而现在呢，自己和这个人共处在一个山洞，又有些衣冠不整的样子，自己的名节着实已经不在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定要奉行世人的眼光，如果相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不管发什么都应该是自由的，这不就是我们生下来的权力吗？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教条教导人们去做那些事情。

　　为什么女子就一定不能为爱放弃一切老套的陈词呢？

　　时间就这样在悄悄的流逝，伴着篝火，舞着倩影。霍妾妃生完火就坐在篝火旁边，还是静静的看着忆无煞。

　　他们刚刚从船上拿了些干粮和酒水，这个人呢，现在正在喝酒呢。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忆无煞有些不能全神贯注喝酒了，

　　“忆无煞，你是怎么了？”在心里他这样反问自己，现在被这个女人盯着就好像魂不守舍的。忆无煞瞟了一眼这样的霍妾妃。

　　“怎么了吗？”霍妾妃小声的问。

　　静，出奇的静却让燃烧的篝火噼噼啪啪的声音显得那么大。

　　忆无煞转过头，用那双不再是冷峻的双眼看着她，不，应该叫凝望。

　　“我···脸上又有灰了吗？”霍妾妃用手擦了擦脸。

　　“你不在乎你的名节了吗？你的衣服···”忆无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霍妾妃，又移开了视线，“你干嘛穿成这样？”

　　虽然篝火是火红的光，但依就看的到霍妾妃绯红的脸，但是这一次，霍妾妃要冲破自己，冲破这些教义。

　　“我的衣服都湿透了，况且我的名节早就没有了，如果我去忆城要是死了的话，还有什么名节。”

　　“什么叫你的名节早就没有了，我根本··没有对你做什么。”忆无煞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吞吞吐吐，那次自己受伤以后，错把忆苐蓉当成霍妾妃了不是吗？

　　在自己看来，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这个女子的情意一去不复返了。

　　如果那天真的是霍妾妃，忆无煞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可是，我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在传统里，你可是一定要娶我的。”而听到这里的霍妾妃却只是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为自己吸血的事，虽然那也不算什么，但也不可以否认的确是有过肌肤之亲啊，有了肌肤之亲，那样也算名节不保了吧。想到这里，霍妾妃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红红的脸显得很可爱。

　　“你干什么？”这次轮到忆无煞感到奇怪了。

　　“我想··出去走走。”

　　“这么大的风，快下雨了。”忆无煞真的感到奇怪了，他哪里知道霍妾妃现在的心情。

　　“而且，你又穿成这样。”忆无煞收回看向霍妾妃的眼睛。

　　“我···”

　　而这时忆无煞突然示意让霍妾妃安静下来。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我出去一下，你就在这里。”

　　这么说着，忆无煞直接穿着这件白色的中衣就拿着剑出去了。

　　而这时，晚上看不太清楚的海面上，忆无煞还是借着明月与星光看到了一群逆戟鲸。

　　它们叫着，吐着气流。

　　这时，忆无煞看到一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漂浮在海面上，这么想着，忆无煞纵身飞向了那个漂浮物，拿到了手上以后，发现是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是透湿的，看上去，是在海里呆了很久。

　　这时，那些逆戟鲸一起有节奏的叫着，好像是在表达什么。

　　忆无煞打开了盒子。

　　御电神功！

　　御电神功！

　　御电神功！

　　竟然是一本完整的御电神功！

　　这时那些逆戟鲸看到盒子已经被忆无煞拿到了，便一个个转身游走了。

　　神功竟然是鲸鱼带来给忆无煞的。

　　他们一定是因为忆无煞和霍妾妃救了那条小鲸鱼，他们竟然把御电神功当做报答。

　　这简直是不敢相信的事实。

　　忆无煞竟然就这么在不经意间获得了御电神功。

　　一旦忆无煞得到这本神功，那么他将不会在害怕城主，也就是说，他有了和城主抗衡的条件，他有了可以保护霍妾妃的能力。

　　原来忆无煞只是个自卑的小孩，因为没有能力保护霍妾妃的生死，所以至死都不愿意爱上这个女人，哪怕最后自己肯愿意牺牲性命，冒着生命危险去向主人求情放她一条生路，但是自己都不愿意许诺她任何事情，但是，现在的忆无煞，好像是老天爷特别的眷顾。

　　得到这本神功，在加上忆无煞的功力。

　　忆无煞没有理由在害怕城主了。
　　霍妾妃一个人正在篝火旁烤着衣服，应该马上就干了呢，什么时候开始，身为大小姐的霍妾妃也做起这样的粗活了，这个时候，却在篝火中想到了那次环儿为自己生火的事情。

　　——

　　“小姐，我已经生好火了呢。也不知道现在小姐那边怎么样。”环儿照着霍妾妃的吩咐，在偏厢的一处，找了些木柴生好了火。

　　其实是因为霍妾妃半夜肚子饿了呢，但是霍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半夜后不许进食，但是霍妾妃不知怎么的，就是那天晚上饥饿难耐。

　　所以下令让环儿去找些柴来。

　　当然也不能惊动了厨房的人。

　　霍妾妃则是小心翼翼的偷偷摸摸溜到了厨房，“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霍小姐到处翻了一遍，拿了些生的蔬菜，还有几块肉就悄咪咪逃走了。

　　“环儿···我来啦···”霍妾妃抱着一篮子蔬菜和肉就像这边跑过来。

　　“小姐你可来了。”环儿急忙上前，接过霍妾妃手上的篮子。

　　总之，接下来，就像她们听说的那样，有些江湖上的人啊，经常会用这样一簇篝火烤一些鱼肉来吃。总之听说是十分的好吃呢。

　　霍妾妃和环儿也这么学起来。

　　她们找来树枝串好了肉和蔬菜，现在的篝火已经开始烤起来。

　　“真的很香也···”霍妾妃有些开心的样子，和环儿一起席地而坐起来。

　　“小姐···你这样未免···我帮你把地上擦一下吧，或者用我的衣服来垫着吧。”环儿可受不了小姐受这种委屈。

　　“不要紧啦，没关系，反正现在这么晚了，爹早就睡了。”霍妾妃一点都不想平时在老爷面前的模样，其实是个顽皮的孩子。

　　烤肉的香味就这样漫出来了。

　　霍妾妃看着篝火一闪一闪的，眼里也腾出了一片泪光。

　　环儿死在自己面前了。

　　霍妾妃永远忘不了环儿死的那一幕，她就这样倒下，到死还为自己的安慰着想。

　　环儿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是四五岁就被卖到了霍家，但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即使是四五岁的环儿就特别懂事，不单会照护和她年纪一样大的霍小姐，还知道什么危险，不能让大小姐碰，环儿一生都是以霍妾妃的幸福与安好着想，从来不曾想过自己。

　　结果她却无辜的死在了忆无煞的剑下。

　　而霍妾妃竟然不但没有为她报仇，却还喜欢上这个冷酷的杀手，如果环儿在天之灵会不会恨霍妾妃呢，霍妾妃似乎比这个杀手还要冷血不是吗？

　　这时，忆无煞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在篝火前突然落泪的霍妾妃。

　　“你怎么了？伤口不舒服吗？”忆无煞放下剑和那个木盒子，现在竟然更关心起来霍妾妃为什么会突然哭起来。

　　“我对不起环儿···”霍妾妃吞吞吐吐，“我竟然会喜欢一个杀死她的人···我简直没有人性····”

　　“什么环儿？什么杀死她的人？”忆无煞不是很明白，他稍稍靠近了霍妾妃，半蹲下来。

　　“你在霍家杀死的那个丫头，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我们情同姐妹，但是···”霍妾妃没有说下去，这也不是忆无煞的错不是吗。

　　他没有杀死自己已经是奇迹了。

　　这是忆城城主的错，是他派忆无煞来做这件事的。

　　“对不起。”忆无煞突然说了这句话，霍妾妃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身为忆城的人，我并没有什么自主意识，所有的行动都是主人的安排。”

　　忆无煞说完站了起来，重新走到了小木盒处，再次拿出了那本秘籍。

　　这时，霍妾妃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忆无煞后面，突然将他抱住。

　　这次，轮到霍妾妃环抱住忆无煞的腰。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救了，虽然我很难过你杀死了环儿，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喜欢你。忆无煞，如果我去忆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很开心这一路上有你未办，这个夏日我很开心认识了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来世我依旧能认识你，不过不要是这样方式。”

　　······

　　忆无煞带着霍妾妃来到了海边，此时的风还是很大，但是还未下雨。

　　“你带我出来干什么？”霍妾妃不解。

　　“如果真的因为我杀了环儿让你一直难过流泪的话，在这里，我向环儿说声对不起。”忆无煞说着，拿出了那支笛子，他稍稍按住了笛子上的机关，从笛子里突然喷出像是烟火一样的流星。

　　“如果环儿在天之灵的话，一定不想看着你那么难过，虽然我杀了那么多人，但是我不想我们之间因为有这样的事情而变得总有一种隔阂。”

　　霍妾妃现在只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为什么忆无煞会突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什么叫我们之间。

　　霍妾妃和忆无煞已经变成了我们之间了吗？

　　这个忆无煞是怎么回事，是因为那船上的酒太烈了，所以现在是酒还没有醒？

　　“对不起。”忆无煞这么说着，再次用笛子向着天空，发出了那样闪亮的，就像是烟火一眼绮丽。

　　“忆无煞——”霍妾妃很开心，这一定是梦，但是一定是个美梦，如果可以，就不要醒过来了。

　　海浪拍打着沙滩，霍妾妃奔向了忆无煞的怀里。

　　忆无煞这次不是没有回应的仅仅让她抱住自己，而是如霍妾妃感应到的，他抱住了自己。

　　他也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谁说蝴蝶飞不过沧海，在世界上有一种黄黑色的大蝴蝶，每一年都要从大洋的彼岸飞到另一个地方，它们一直这样迁徙着。

　　谁说世界上没有奇迹，在这个从小在忆城这种冷酷环境下长大，似乎已经灭绝人性的杀手也好，也能在一段时间被爱情所攻陷，变得温柔起来。

　　忆无煞稍稍放开霍妾妃，她在星空下如此美丽，这个时候的自己，终于能正视这样的霍妾妃，终于能正视自己内心的那个人，在海浪的荡漾下，在星空的作俑下，忆无煞轻轻低下头，只因为她的唇如此想要令人一亲芳泽。

　　霍妾妃有些紧张，这是第二次忆无煞慢慢靠近自己，而且他竟然是这样的主动。

　　不管是梦，还是因为他的酒还没有醒，又或是这星夜太醉人，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与他的触碰如此真实，那么霍妾妃此生也无憾了。

　　霍妾妃轻轻闭上了眼睛，已经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们的距离已经那么近了，那么近了。

　　而这时，却又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

　　“太美了太美了——”忆无双不知道在哪里出现了，这时，他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女的是依山派的小师妹。

　　忆无煞似乎被吓了一跳，突然弹开了身子，这个时候，忆无双怎么会在岛上。

　　“看你这么惊讶，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忆无双笑了笑，“要不是你刚刚放的信号，我们可能会死在那个迷雾中了。”

　　“是吗？”忆无煞知道了，因为逆戟鲸出现了一些情况，可能忆无双并没有召集到逆戟鲸，所以自己刚刚的信号给了他们一个方向。

　　“怎么？和她跑到这个岛上就能躲开主人的追杀吗”忆无双问道。

　　忆无煞想了想自己身上这本秘籍，现在可不能这么快回忆城。自己要在岛上把神功练了。

　　但是现在忆无双在这里。

　　“我并不想这么快回去。”忆无煞这么说着，看了一眼霍妾妃，“我想和她多呆一段时间。”

　　霍妾妃这次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忆无煞总是不知道在说什么，有时很可靠，有时又好像在耍什么花招。

　　“是吗？这个时候终于承认了？”忆无双笑了笑，“不过你破戒了，要小心提防主人呢，不然哪一天就直接拖出去凌迟处死了。”

　　“我知道，谢谢这个已经破戒还没有被凌迟处死的好师兄提醒。”忆无煞这么说着，他们可真是一对忆城双煞呢。

　　“今晚我们就呆在这里了，放心吧，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忆无双笑了笑。

　　“霍姑娘。”黄若雪看着霍妾妃笑了笑，终于，他们终于跨出了这样一步，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而今夜广陵附近的一个地方，却是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个山村在一炷香的时间，死掉了一百余人。

　　当官府赶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生还迹象。

　　“师爷，你看这···”

　　“老爷，这并不像是···强盗所为，我刚刚拍他们几个去查看了，这家家户户的钱财并没有丢失。”

　　“那不是谋财，又谁会和一个这样的村子过不去呢？”大人十分不解。

　　“他们刚刚检验过尸体，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都是被一条相同的凶器杀死的。”

　　“是鞭子。”

　　“他们所有人都是被同样的一条鞭子给杀死的。”

　　“一条鞭子能杀死村里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男子，这不是普通的人啊，应该是江湖中人所谓。”

　　“江湖中人为何会和村子过不去呢？现在又不是当年圣天狼晚期各大混乱，这些年，江湖中人已经和我们划清了界限。”

　　“那就不知道了，竟然这样无解的话，师爷，那就请你解决这件事吧。”

　　“老爷放心。”